这是个她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啊。
她眼中的光芒灼热起来,唇角噙着一抹神秘笑意,仿佛是她无言的允诺,进勋一颗心再度鼓噪起来,炽热凝重的欲火直逼到眼睫间。
“颖嘉……”他沙哑低喃,灼热的气息不断笼罩向她。
从那双闪烁着热情光芒的眼眸,她知道他又想吻她了,颖嘉害羞地回避。“不要啦,大庭广众之下……”
进勋沮丧地叹气,尽管心里渴望再吻颖嘉,自幼受到的礼教却让他有所顾忌。他搂紧她,将唇印在她发上。
“颖嘉,告诉我你愿意嫁给我……”
他甜蜜的哄求,让颖嘉心情悸动不已。她想嫁他啊,嫁给这个温厚忠实的男人,与他共度一生。就因为他待她的诚实,使得她也想毫无保留地回报他,不要以后的日子有任何疙瘩。
“进勋,有件事我想让你知道……”
尽管有些专家认为这种事还是别说为妙,颖嘉却以为夫妻之间要诚实。毕竟她和浏凯交往了九年,难保进勋不会从别人口中听闻这件事,还是早点说清楚的好。
“你想说什么?”她认真的表情让进勋担心起来。
“我……”她舔了舔唇。“你还记得我第一次打电话去你家的事吗?”
“我当然记得。”愉悦的回忆让进勋勾唇微笑。他就是在那天吻到颖嘉的。
“其实那天……”她看进他眼瞳,想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是我正式和交往了九年的男友分手的日子。”
“什么?”初听到这消息的他,显得很讶异。
“你听我说,”她着急地想解释。“在我去大陆前,便决定和他分手了。我们之前发生了许多不愉快,浏凯除了我外,一直有其他的女友,我对他彻底失望,决定结束这段感情。后来遇到了你。那天浏凯约我出来想挽回,我乘机跟他把话说清楚,他明白我的心意后,没有强留我。离开他后,我独自走在街上,为这段九年的感情哀悼。那毕竟是九年的时光,我没办法那样潇洒地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走着走着,我突然好想见你,才会冲动地……”
“颖嘉,别说了。”进勋怜惜地搂住她,怎样也无法相信会有男人舍得让颖嘉伤心。从她的眼中,他看出那段感情带给她的伤害。怪不得上针灸课时,颖嘉会那样落寞、忧伤,必是为情所苦。
“不,进勋,让我说,我不要我们之间有任何芥蒂。那段情已经过去,我要让你知道,我决定跟你交往是抱持着十分认真的态度,没有丝毫的欺瞒……”
“我明白。”他温柔地轻吻她的脸,为她拭去眼角的清泪。“既然已经过去,就别提了。”
“你不在意?”她的眼睛亮了起来,最后的一丝忧虑消失在他体谅深情的眼光下。
“在意什么?”他好笑地道。“我是那种食古不化的老男人吗?如果是那样的话,那我干脆抱养个婴儿,把她当成禁肉般养大,再跟她结婚好了。再说,若是要在意,你是不是也该追究我之前和其他女孩交往的事?”
“进勋……”颖嘉没料到他会冒出那段幽默的话,被他逗笑。
进勋若是真准备养个娃娃新娘,那不成了源氏物语里的光源氏计划吗?她觉得这点子好荒谬。
“还有什么要跟我坦白的吗?”他促狭地看她。
颖嘉羞涩地摇头,将灼热的颊贴在他稳定跳动的心房上。
她喜欢此刻的温存,就这样偎在他怀里,觉得全世界的幸福都围绕着她,想像着两人将共度的美好日子。
他的体温、味道,让她感到安全实在。她将不会后悔嫁给他的,她……
她猛地从他怀中抬起头,在结婚的路途上,显然还有个障碍尚未清除。
“颖嘉,怎么了?”
“进勋,我还没跟我妈提我们的事。”
“别担心,我们……”
别担心?进勋根本不晓得她母亲有多难缠!
颖嘉绞扭着双手。
“进勋,让我先跟我父母谈。你们如果要提亲,可以找我阿姨帮忙。我妈最听我阿姨的话,她那个人……”
“颖嘉?”她挥舞不停的手势,令他眼花撩乱。
“听我的没错!”她停住手,慎重地看进他眼里。“找阿姨作媒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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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公务员有什么前途?跟那样的人交往,甚至结婚,颖嘉,你是不是头壳坏了?!”
听母亲接连数落了半小时,颖嘉抖了抖酸涩的腿,手指在耳朵掏了掏,揉向隐隐作疼的太阳穴,嘴唇倔强地抿紧。
眼角的余光扫描到父亲以报纸遮在脸上,一副埋头苦读研究国家大事的专注模样,对于母亲媲美河东狮的叨念声音无动于衷。
本来嘛,被骂的人又不是他。
“若不是你阿姨跟我说,你还要瞒多久?你这孩子实在不听话!又不是没人要,不是有几个医生对你不错吗?还有……”
“妈,就是我叫阿姨跟你说的,哪有瞒你。”颖嘉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
她阿姨还向她拍胸脯保证,定然会说服母亲。
进勋是她从小看到大,两家的关系原本就不错,颖嘉的阿姨对他印象很好,向来爱作媒的她自是义不容辞地帮忙。只是,颖嘉母亲的难缠程度,显然超过原先大家所预料的。
“你还有脸说?”黄母的脸色更加阴沉,像是被乌云笼罩住似的,偶尔还从厚重的云层中闪现一道道电光。“我是怎么教你?居然还不害臊地叫你阿姨来探我口风?你以为有她出头我就会答应了?别想!我的女儿不可以嫁个小小的公务员,就算当不成少奶奶,还有医生娘可以当啊,怎么可以作贱自己去嫁……”
“妈,嫁公务员就是作贱自己吗?别说职业无分贵贱,就算要分贵贱,公务员也不至于被归为贱业啊。你不要重商轻公,嫌贫爱富……”
“什么?你说我嫌贫爱富,你以为你妈那么势利?我可是为你好啊!”说到后来,黄母的喉头哽咽,打雷过后自然会下起雨来。
“妈……”
她不理会女儿像是道歉的呼唤,幽极怨极怒极地瞅了颖嘉一眼,随即呼天抢地地号眺起来,一把抢过黄父遮在脸上的报纸,告起状来,“老伴,你听听你女儿说的是什么浑话?我这一切还不是为她好,她居然还顶撞我,说我嫌贫爱富,把我当成势利的人。我这是为谁啊?老伴,你倒是说句话啊!”
有他插嘴的余地吗?黄父怔了怔。
“要我说什么?”
“你聋了啊!”黄母满心的怨恨无从发泄,遂一古脑地发在老公身上。“你刚才没听到你女儿说的话啊?她那样忤逆我,你还装作没听见!”
面对老婆的横眉竖目,黄父顿时有理讲不清。
“我刚才在看报纸……”
“你是用眼睛看,耳朵可没塞住!你分明是纵容颖嘉!呜……我的命好苦,女儿不听我的话,连老伴都这样对我,我不要活了……”
“妈……”颖嘉实在看不过去。“你别这么大声,吵到阿妈就不好……”
“我就是要把你阿妈吵来,让她评评理,看她儿子和孙女是怎么欺负她媳妇的!”
“妈,你别这样。我都二十八岁了,结婚的事就让我自己作主吧。”
“呵,你二十八岁了?翅膀长硬可以飞了是吗?”黄母悲愤地指着女儿,气得全身发抖。“你就不听我的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