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以为是肚子太痛的缘故所以听错了,忍著下腹的剧痛,勉强走到马路边,她的双脚,却开始不听使唤的发软-- 一双有力的大手适时扶住她的腰部,防止她跌到。”你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原隽道。
“真的是你……” 虚弱地呼出一口气,她抬起头,看到熟悉的脸孔。
“你怎么了?”他注意到她紧拧的眉头。记忆中,她总是保持笑容,看起来 很坚强。但她现在的样子,却让人担心。
“我……我有点不舒服……”
“是因为脚伤的缘故?”
“不是……”
下腹突然而来一阵抽搐,打断了她的话。她紧咬住下唇,口中尝到一丝咸血的滋味。
“你还好吗?宋--”
原隽还来不及把话说完,身边的女人已经化成一摊水,整个身子突然往下坠落--幸好,他紧紧的抱住她。
这一?那,虚弱完全征服了宋静云,她发软的双腿,根本无法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
“原先生?” 跟在原隽身边的主管幕僚,被这突发状况弄糊涂了。
这个女孩,不就跟昨天,让原先生突然中止视察的女孩,是同一人!
“孙协理,你开车,送我们到医院。” 抱起怀中半昏迷的女孩,原隽冷静地下指令。
“不要到医院……” 剩余最后一丝残存力气,她抓住他的衣袖请求他。
“你的状况--”
“求求你……我真的没事,请你送我回家……我、我只要能回家休息就没事了。”盯著她请求的眸子,他犹豫了两秒。”好,我送你回去。”这一次,他不再坚持己见。
送她回到家,原隽才发现她住的小套房,就位于他住处大楼,后方的巷子。
“对不起,还让你跑一趟……”她内疚地道。虚弱的她,只能靠在床上跟他说话。
“好一点了?”他问,盯著她苍白的脸色。
“嗯……”她撒了谎。为掩饰自己的谎言,她甚至忍住痛苦,对著他微笑。
“现在你的笑容里,一点笑意也没有。”他道。愕然地抬起眼,她颤抖的唇微启。”既然已经麻烦我了,就没必要这么见外。”他道。”需要我做什么,就该直接告诉我。”
“我……”她苍白的脸颊染上潮红,欲言又止。他眯起眼,注意到她的双手,始终捂住下腹。
“你的肚子不舒服?”
“嗯……”她尴尬地回答。
“生理痛?”她倏地张大双眼,惊恐地瞪住他-- “这种事,没什么不能开口的。” 他咧开嘴,英俊的脸孔顿时开朗起来。”想不到,现在还有像你这么保守的女人。”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笑的这么开怀。一时间,她竟然忘了自己身体上的痛苦。
“生理痛看医生效果确实不大,难怪你坚持要我送你回家。”他接下道:”不过,你的痛苦应该没减轻吧?”羞怯地点头,她不得不承认。
“需要我到药局,替你买止痛药?”
“如果不麻烦的话……”
“街口就有药局,一点都不麻烦。”他道。
十分钟后,他回到宋静云的套房。
“你常吃止痛药?” 盯著她吞下药丸,他淡淡地问。
“我看过医生,因为效果不大,目前我只能想到这种方式止痛。”生理痛是医生看不好的。
“我明白,不过你不考虑其他止痛的 方法?”
“还有其他方法吗?”
他低笑。”生过孩子的女人,长年的生理痛,常会不知不觉痊愈。”
宋静云愣住,脸庞却泛起淡淡红霞。”你好像,很了解女人的需要?”药物有效止住了疼痛,她忍不住问。
“你说错了,是女人时常很需要我。”他英俊的脸孔,出现揶揄的笑痕。
“是这样吗?”她移开视线。他的话,掀起她胸中些微酸意。
“现在,你不正需要我?”他半开玩笑地道。
“我一直以为,”她回复笑容,压抑下心中莫名其妙的感觉。”从以前我就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很严肃的人。”
“不是吗?”她摇头。”也许因为,以前我没有机会接近你,沂以并不了解真实的你。”
“那么,你上次说的话,我不能当真了?” 他嘲弄地笑道。
她微微脸红。”这是两回事,我的意思是你虽然很亲切,但似乎--似乎是很难接近的人。”
“你的话里有矛盾。”
“我……”宋静云再一次欲言又止。
她想过,也许因为她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丑小鸭,所以当年,他不曾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也因此他之于她,永远是难以接近的、另一个世界的人。
“其实,我的确难以接近。”他道,谈话间,已经坐到她的床上。她凝视他,他诚实的答案却让她疑惑。
“如同你所说,我是\'环球\'不动产的原先生,是一个别人眼中高不可攀的人物。因为如此,人与我之间,一直存在一条无形的鸿沟。”
“鸿沟既然是无形,那么只要凭意志力克服它就可以了--”
“就因为是无形的,所以不可能凭我的努力挽回,就像人心一样。”
她沉默了,半晌,她怜悯地道:”原先生,我不知道,原来你一直是这么的不快乐。”
“什么意思?”他眯起眼、语调突然低沉。
“你有很多心事,内心理压抑了很多无法宣泄的情绪,而且那些情绪跟痛苦有关,是你不想去排解的--”
“你又自以为是生活的哲学家,或是心理医师了?!他突兀地打断她的话。
“我只是把自已看到的,说出来而已。”她认真的回答。
“你时常像现在这样,\'自以为\'看到了什么?!”转过脸,他的声音变冷。对于他突来的冷淡,她疑惑不解。”你生气了吗?”
“生气?”他嘲弄。”你现在是用猜的?还是凭感觉?”她不再说话。
“你常常自以为是男人的心理治疗师?”他却继续往下说。”你应该弄清楚男人不喜欢被分析,只有女人,才需要心理治疗师。”说完话,他从她床边站起来,转身走到门口,准备离开。
“以前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她幽幽地道。原隽的脚步,凝固在门口。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白马王子、也没有白雪公主。没有人能无忧无虑过天堂般的生活,惟有通过考验的人,才能在破碎的现实中,找到完整的灵魂。”他回过头,愤怒的表情挟著复杂的神色。
“你生气了吗?”她再问一次,语调依旧平静。
“没有尝过\'破碎\'滋味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这种倚老卖老的话?!”他撇嘴冷笑。
望著地,宋静云轻轻的摇头。”其实,我不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三岁的时候,我就失去了父母,十岁以前,我跟哥哥几乎以乞讨维生。”
“我很早就想清楚了,”她往下道,平静的口气,像在叙述故事。”如果一个人像我这样,从一开始就失去了,就能愉快的面对人生,不会怨恨老天爷,认为是命运亏欠了自己。因为当时才三岁的我,根本什么也记不住,就连亲生父母的长相也完全没有记忆。”仰起脸,
她笑望著他。”而我哥,他是先得到然后失去的人。虽然表面上他比我幸运,因为他记得爸爸妈妈,记得与他们相处的每一寸时光……但其实他活的很辛苦,因为愉快的记忆和残酷的现实无法平衡,所以,他才是那个背负十字架的人。”原隽呆在门口,阴沈的脸孔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