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一震,蹲下身想捡起,手却抖得厉害,几乎抓不住那小小的戒指。
就在这时,窗外响起了巨大的欢呼声,比赛已经开始了!
海悦连忙冲到阳台上。第一辆车出现了,後面紧跟著第二辆,接著是王腾所驾驶的赛车——这表示他已经顺利起跑。
在摩纳哥的市街赛道赛车,除了要有好的起跑位置之外,还必须在第一个弯道就掌控速度,否则就可以准备打包回家了。
跟其他站相比,摩纳哥站的赛事属於慢速,而且是距离最短的一条赛道,因此求胜的关键不在於速度,而是取决於车手的技术。然而,这并不代表事故会减少,事实上,这是全世界发生事故率最高的一条赛道!
由窗台往下望去,赛道的护栏旁,还有每个可以观赛的屋顶、阳台甚至斜坡上,满满的都是观众。
比赛才进行不久,已有四辆车退出。
海悦一刻也不敢离开阳台,眼睛直盯著赛道上的情况。
只见王腾的车呼啸而过,後头的清水光则亦步亦趋地追赶著。
突然,莫名卷起一阵狂风,被乌云遮蔽的太阳露出一线光芒,直直射向海悦眼底。
她举起手遮挡,就在这时,一阵轰天巨响传来,紧接著火光爆出,直冲天际,几里外都能清楚看见。
观众一阵愕然,纷纷发出惊叫声。
海悦更是心神俱裂,慌了手脚的她,连鞋子也忘了穿,急急忙忙便冲出房间,奔向饭店外的赛道
场面十分混乱,娇小的海悦几乎被人群给淹没,在其他人的推挤之下,她只看到黑烟不断窜出,根本无法靠近一步。
一见有人正奋力拨开人群走出来,海悦急急拉住他。
“请问发生了什麽事?”
“是王腾,他撞车了,整个车子爆炸!”
海悦一听,双脚一软,眼前降下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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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悦!海悦?”
海悦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饭店的房间里,在她身旁的是王焕臣。
“你现在觉得怎麽样?”
“王腾……王腾呢?”海悦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她多希望能听到王腾平安无事的消息,多希望方才那一 切只是自己操、心过度而产生的幻觉。“他没事的,对不对?他在哪里?让我见他……”
王焕臣摇了摇头,没说话。
海悦一看到他的表情,心整个凉了。王腾真的在赛车场上发生意外了!
刚好到欧洲出差的王焕臣,本想给海悦一个惊喜,没想到才刚柢达蒙地卡罗,就听说王腾出事的消息。
他立刻打电话到饭店找海悦,却无人接听,便猜想她应该到了事故现场,於是便开车到附近找,果然看见昏倒在路旁的她,赶紧将她送回饭店。
“你醒了就好,我还得赶去医院看看王腾的状况,你在这里等我的消息。”
“我也要去…”她想起身,却没有力气,只能徒然抓住王焕臣的手。
“不行。”他很坚持,“你跟著去,我反而还要照顾你,你就留在这里休息吧。”
海悦只好点头,她现在根本六神无主,能依靠的就只有王焕臣了。
“还有,别看电视。”他交代,“那些报导只会让你心慌意乱,不如不看。总之你待在这里,我很快就回来。”
王焕臣匆匆走了,留下海悦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里。
眼下她什麽也不能做,只有等了。
缩起身子,她孤单地缩在床的角落,回想起两天前与王腾见面的情景,越想心越乱,头也更疼了。
彷佛过了一辈子之久,房外终於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那有如地狱来的足音,令她浑身战栗。
门打开了,王焕臣神色灰败地踏进房里。
他一直试著要开口,却好像有人掐住他的咽喉一般,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反倒是海悦试著从床上爬起来,脚步微颤地走到他面前。
她眼中有著浓浓的悲伤,以及承载过度的绝望,虽然心里仍燃烧著一点点希冀的火苗,但那小小的火苗很快就被覆灭:….
王焕臣伸出手,紧紧抓住她的双臂,支撑她虚软的身躯。
“急救失败,王腾他已经…走了。”
海悦没有倒下,反而站得更挺直了。只是,她眼神空茫,一张小脸毫无血色。
一瞬间,摩纳哥赛车冠军的最高荣誉——皇冠上的宝石,彷佛在她眼前闪耀。
那炫惑瑰丽的光芒,令多少人前仆後继,将生死置之於度外。
而王腾终究也为了它,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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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赛车界引起一阵旋风,却如流星般迅速陨落的暴风王腾,在他发生意外身亡後,留给人们无数的嗟叹与惋惜。
即使三个月过去了,这些风风雨雨仍未止息,FIA对王腾所属车队展开一连串调查。
王腾是在IRE车手清水光的节节进逼下,打滑撞上护墙,虽然清水光本人在意外中只受到轻伤,却也遭FIA以配合调查为由,暂停出赛资格。
深人调查的结果,竟扯出了案外案,FIA调查人员在日 的电脑系统中,发现了被严格禁用的非法程式。
调查报告一公开,IRE的形象大损,不仅多年来树立的第一车队荣耀毁於一旦,连老板艾柯也免不了被调查的命运。
然而,这些都已跟海悦没有关系了,或者应该说,她已经没有能力、也没有力气去关心这些事了。
得知王腾过世的消息後,她无法承受这个打击,成天不言不语,无法睡、也不能思考,她变得十分脆弱,再也受不了任何的刺激。
在这段期问,王焕臣一肩担负起照顾她的责任,将她带回台湾,又请来最好的医护人员照顾她。而且,只要他一有空,就会来陪她。
王焕臣为海悦所做的一切,海氏夫妻都看在眼里,这已远远超过一个朋友所应该做的了。
“无论如何,我会照顾海悦一辈子。”王焕臣很坚定地对前来探视女儿的海氏夫妻表示。
“可若是海悦一直这样下去……”海母难过得说不下去。
“不会的。”他有信心,海悦总有一天会看见他的付出的。“海悦现在需要的只是时间,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但是……”话锋一转,他脸色凝重地说道:“我弟弟发生意外,是她心中无法解开的结,我想,暂时还是不要在她面前提起我弟弟的事比较好。”
於是,来探视海悦的人,都刻意不在她面前提起王腾的名字。
或许是王焕臣的做法对了,也或许是海悦下意识地选择遗忘,她的情形渐渐好转。
这天,王焕臣在下班後,照常到疗养院探视海悦。
护士却惊慌地告诉他,海悦失踪了!
原来,下午有个女人来看过海悦,她走後,也不见海悦有什麽异状,只说自己累了,想睡一会儿。
可到了晚餐时间,护士送餐进去时,海悦已不见人影。
王焕臣沉著脸问:“我不是交代过,不要随便让人进病房吗?你们是怎麽做事的?”
护士嗫嚅著,“我们也不晓得她是怎麽闯进来的……”
“算了算了!”他不耐烦地打断护士的话,匆匆赶往海悦的住处。
果然,就在他破门而人後,发现海悦独自坐在未开灯的客厅里,窗外透人的昏黄街灯映在她脸上。
“海悦,发生什麽事了?”王焕臣开了灯,来到她面前,小心翼翼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