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悦的手抓得更紧了,“跟我回去吧!你父亲见到你,”定会很高兴的。”
王腾终於懂了,他沉著脸问:“是王焕臣叫你来的?”
海悦没有作声。
她的沉默,让王腾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全身的血液彷佛在瞬间逆流。
他冲口便问:“你跟他是什麽关系?你为什麽要帮他?原来你止月来都是因为他?”拚命摇著头,他神色灰败,“并不是为了我,不是……不是!”
“王腾!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为什麽要听?我早该想到了,你的目的只是为了帮王焕臣劝我回去,根本不在乎我!”
他只觉得胸口好痛,几乎快要窒息。他爱她呵,她怎能这样对待他?
“王焕臣给了你什麽好处?你要这麽帮他?还是——”还是你就是他的女人?最後这句话,王腾终究问不出口。他痛心地看著海悦,心口像有千万把刀在戳刺一般。
面对他如此大的反应,海悦并没有多说什麽,默默地穿上衣服後,她走向门口。
王腾绷著一张脸,发现她打算一走了之,气得用力抓住她的手臂。
“我不准你走!话没说清楚之前,你哪里也别想去!”
娇小的海悦当然敌不过他的力量,但她脸上那失望透顶的神情,却令王腾心惊。
“对一个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可以弃之不顾的人,我还能说什麽?”
她一句话便令王腾自动放开手,哑口无言。
没再多看他一眼,海悦带上门离开。
王腾颓然坐在地上,直到天色再次泛白,才悠悠回神。他想了很多很多事情,却全都没有结论。
他不知道未来如何,只知道自已不愿就这样和海悦结束!
於是,他霍然站起,打开门冲向海悦的房间,用力拍著门,房里却没有任何回应。
他奔到楼下柜台询问,得到的答案是——
“海悦小姐一个小时前就退房了。”柜台的服务人员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了他。“这是海悦小姐要我们转交给你的东西。”
打开信封,一枚占口金戒指落在他的掌心。
王腾脸色一变,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往机场。
他不会让她就这样离开的!
只是,机场里往来的过客那麽多,要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
王腾几乎要放弃了,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背影映人眼底——
“海悦。”走到海悦面前,王腾轻声喊著。
一副墨镜架在海悦脸上,他伸手摘去。
墨镜下,那一双哭红的眼,说明她同样经历了一个痛彻心扉的夜晚。
这一刻,他的心狂烈震动。
若她一点也不在乎自己,又为什麽会流泪?她只是在他面前逞强,不愿承认自己的感情罢了。
“为什麽一定要离开?”他扳回她别开的小脸,轻轻拉住她的手。“告诉我理由,若能让我接受,我就放你走。”
海悦终於抬眼望他,一字一句的轻轻吐出——
“因为我要的,你给不起。”
抽回被他握住的手,无名指指节上还留有一圈白色戒痕,海悦刻意不去看那记号。
昨晚,当她忍著痛,取下紧箍的戒指时,就已经有了觉悟
她是活生生的人,并不是活在童话里的人物。美人鱼为了王子可以牺牲一切,可她做不到,对她而言,还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
危险不定的情人,只会毁了她苦心经营的安定生活,这麽大的赌注,她输不起!
不再看王腾,海悦拎起随身行李,迳自走向登机门。
第八章
四个小时後,飞机抵达台湾。
海悦觉得自己好像作了一场梦,和王腾认识以来,所有纠缠与牵扯,在这一趟算是完全了结了。
王腾一定会恨她,但她宁可王腾恨她,毕竟,深刻地恨一个人,比苦恋一个人要容易多了。
当她通关出来,意外地看到了王焕臣。
“辛苦了。”他迎上来,很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行李。
“你实在不必特地来接我的。”
“你大老远到日本去找我弟弟,我来接个机算什麽?”王焕臣潇洒一笑。
听他提起这件事,海悦便心有不安,“恐怕要让你失望了,王腾根本听不进我的话。”
“你不必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来,我先送你回家放行李,再带你去一个地方,有人正等著见你呢!”
“谁?”
王焕臣故作神秘地摇了摇头,“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回家放下行李後,海悦换了套衣服,才又下楼搭上王焕臣的车。
不久,车子在风华洲际饭店的大门口前停下来。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麽?我明夭才上班。”她一脸疑惑。
“我当然知道你明天才上班。今天我作东,你就好好吃一顿,晚上回家後养足精神,再开始明天的工作。”
搭上电梯,他们直接来到总统套房所在的最*局楼层。
海悦还来不及弄清楚是怎麽回事,电梯门已打开,站在门口迎接的赫然是主任马淑群。
“海悦,什麽都别多说。”马淑群在她还没开口前就先表明,“今天你是王先生的客人,也就是我们总统套房的贵宾。来吧,我带你们人座。”
进人总统套房的餐厅里,海悦更惊讶了。
“爸?!妈?”她显得有此”不知所措。
她父母怎麽会突然从台中北上?
王焕臣体贴地为她拉开椅子,“坐下来再说吧!”
海母第一个注意到的就是女儿变瘦了,她、心疼地殷殷问起女儿的近况。
海父则十分感叹地看向王焕臣,“要不是王先生出面,我想见我这女儿一面,还真是不容易。”
“伯父,请您别这麽说,海悦是为了帮我的忙,才会大老远跑去日本的。”
“哦?你倒是说说我女儿究竟帮了什麽忙?”
王焕臣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是我们家的家务事上
“才这麽短的时间,你连人家的家务事都帮上了?海悦,你怎麽不早点介绍王先生给我和你爸认识?”海母嘴里埋怨著女儿,脸上却带著喜色。
海悦自小独立,遇上什麽事也向来自己一肩承担。一年前,她带男友回家与父母见面,两老好不容易松口气,没想到两人终究还是吹了。
原本以为这个倔强的女儿,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结婚了,没想到,现在突然出现一个人品好又殷勤、家世更是不用说的王焕臣,让他们两老夜里作梦都会笑醒。
“对啊。”海父也帮腔,“要不是碰巧让我和王先生遇上,还不晓得你打算瞒我们多久!”
海悦完全答不上话,她不明白现在是什麽情况,听爸妈和王焕臣说话的口气,好像他们已经很熟稔了。这是什麽时候发生的事?她怎麽完全不知情?
见她一脸不解,王焕臣简单说明,他与海氏夫妻偶然在台中的一个聚会上相识,他灵机一动,乾脆请两老上台北来和海悦见面,而地点不作他想,就直接订席在风华洲际饭店的总统套房。
“我是想伯父、伯母应该没看过海悦平时工作的地方,才特地在这里订了一桌酒席。”王焕臣将脸转向海悦,“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海悦勉强”笑。
就在这时,阿邦指挥侍者们送餐点进来。今天的客人是他平日敬爱的上司,他显得特别起劲。
不过,整个晚上都不见倪菁的踪影,海悦找了个机会询问阿邦。
“这几天你不在,她那奥脾气把一个重要客人给惹毛,人家一状告到总经理那里去,主任就顺理成章地请她走路罗。”阿邦耸耸肩。
“这麽突然?”海悦倒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