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鸿。”鄂无天隔天一大早便来到鄂鸿的房喊醒他。
“爷。”鄂鸿起身下床。
“荞儿的身体如何?大夫怎么说?”他从昨天就一直挂念著这件事,可实在是分不了身问鄂鸿。
“爷,我昨晚上带著大夫到客栈时,尹姑娘刚好教官兵给带走了。”
“什么?你说什么?”鄂无天隔天扯著鄂鸿的领口问道。
“我以为是爷调官兵去捉尹姑娘的。”
“该死!马上到官府去。”语罢,他转身举步。
鄂鸿连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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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芷荞缩在牢房的一角,双手紧抱著自己,原本明亮的眸没了光彩,空洞地注视著地面,脸色苍白如纸,仿若幽魂。
她一夜没睡,像是失了神、又像是死了心般的缩著身体,任官兵问她什么,她都不言不语,她唯一发出的声响,就是咳嗽声。
“尹芷荞,你今天再不把‘迷魂寨’的位置画出来,我们就要用刑了。”甲官兵威胁道。
尹芷荞依旧不言不语,眸子连动也不动。
“你不要以为不讲话我们就问不出来,敬酒不吃吃罚酒!”乙官兵拿出钥匙开了牢房的门。
尹芷荞还是不言不语,依旧没有理会他们。
“先上夹棍好了。”甲官兵对著乙官兵说道。
乙官兵立刻走到挂著刑具的地方,取下了夹棍。
两人同时走进牢房,蹲在尹芷荞面前,甲官兵拉过她的手,乙官兵在她的十指上套了夹棍。
“再给你最後一次机会,画是不画?”乙官兵问道。
咳了几声後,她依然不言不语,不过,总算移动了视线,盯著自己此刻被套上夹棍的十指。
“我看她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收吧!”甲官兵朝乙官兵说道。
“哎呀!痛啊!”乙官兵正要拉动夹棍,一锭碎银打在他手上,他惊呼一声、放了手。
“住手!”
鄂无天怒喝道,随即走进丰房,身後跟著鄂鸿和此处的县府大人。
“银子拿去敷药。”
乙官兵连忙捡起银子。
尹芷荞的视线栘到他身上,无神的眼刹那问蒙上一层氤氲。
“你们在她身上用刑?”鄂无天忍著心痛和怒气问道。
县府大人随即回道:“爷,这丫头嘴巴很硬,从昨晚进来到现在,不开口就是不开口,我们不得不用刑。”
“人我要带走。”鄂无天说道。
“爷,她可是朝廷钦犯啊,不可以任意带走。再说,昨晚捉到她时就该斩立决的,是因为下官想一举歼灭迷魂寨,所以才留下她审问。”
鄂无天知道,自己虽是亲王也不可藐视王法;可他绝不会让尹芷荞死去,他就算拼了命也要救她。
“迷魂寨并不是土匪窝,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迷魂林。迷魂林内大树交错林立、小径蜿蜒错杂、瘴气终年弥漫,误闯者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害了那么多人的是迷魂林的瘴气。”鄂无天说道。
“爷,您说的事下官会去调查,可尹芷荞确为朝廷钦犯,下官不能放人,请爷见谅。”
鄂无天从腰上取出一块令牌,举著令牌对县府大人说道:“我现在就要把人带走,可以吗?”
“这是、这是……”县府大人看得眼睛都直了,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鄂无天将令牌丢给县府大人。
县府大人赶忙伸出双手接著令牌,小心翼翼地捧著,不敢再阻止他,
鄂无天走进牢房,蹲在尹芷荞身前,替她拿掉夹棍。接著他检查著她的双手,想看看她有没有受伤。
尹芷荞奋力抽回手,重新抱著自己、目光又注视著地面,摆明了就是不想理会鄂无天。
鄂无天乾脆抱住她,起身。
“放我下来!”尹芷荞终於出声了,她又推又槌的拒绝著鄂无天,由於用力过度,她又咳了起来。
鄂无天不在乎的举步,任她又推又槌。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她怒喊著。
鄂无天不理会她的喊叫,迳自快步走著。
由於尹芷荞身子虚弱,她很快便推累槌累喊累,接著昏倒在鄂无天怀里。
鄂无天低头看著她,有著说不出的心痛。
“大人,您不阻止吗?那是什么令牌啊?她可是人人一直想捉的迷魂寨寨主耶,赏金很多的!”甲官兵问道。
县府大人对他们举起令牌,“我能阻止吗?”
甲官兵和乙官兵目不转睛地看著那块令牌,那块令牌是很特殊,可他们看不出那块令牌为什么可以换走一个重大钦犯?
“看不出来?”县府大人问。
两人摇摇头。
“这是免死金牌!今天算是让你们开了眼界。”语罢,县府大人将免死金牌揣入怀中、举步离去。
第九章
鄂无天昨夜才订亲,今天便带著一个漂亮的女钦犯回“安乐侯府”,这在府内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大夫,她的情况如何?我要知道详细的情况。”鄂无天问著刚为尹芷荞把完脉的大夫,语气很紧张。
“爷,这位姑娘先天体质虚弱,有可能是个不足月的早产儿,加上出生後又没好好的调养,所以造成血脉不顺、气虚体弱。不过她体内有股气流,该是懂得如何运气调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她好像受了内伤,我不太确定。如果是,应该就是这内伤让她无法运气调息,因而导致旧疾复发。”
“她是受了内伤,现在怎么么办?”那掌是他打的,他知道。
“先服药治好内伤,日後她再自己运气调息,如果能再好好的进补调养,慢慢的连旧疾都会好。”
“那请你开个药。”说完,鄂无天又对其他人下命令:“鄂鸿,带大夫去帐房领出诊费,再派人去药铺拿药,顺便把药铺里最好的补药都拿一些回来。菊儿,从现在起,由你服侍尹姑娘。”
“是。”鄂鸿随即领著大夫出去了。
立於一旁的丫鬟菊儿,也立刻福身答道:“是。”
鄂无天走到床边坐下,伸手轻抚她苍白得教人心疼的娇容,心情乱到了极点。
他现在到底该怎么做?她的答案会是什么?如果是要到边关找阳璟,他甘愿任由她去吗?还是该硬将她留下做妾?
“爷爷……”尹芷荞突地握住鄂无天在她脸颊上的手,发出呓语。
爷爷?她把他当成是她爷爷?“荞儿,是我。”
尹芷荞还在昏睡中,没听见鄂无天说的话。
她接著又喊:“奶奶……”
奶奶也来了?她在做什么梦?“荞儿。”
“爹……”
连爹都来了?她到底在做什么梦?下一个来的会不会是娘啊?
果然,尹芷荞紧接著喊道:“娘……”
娘也出来了,那就全到齐了,鄂无天认为这时候应该可以喊醒她了,“荞儿,你醒醒。”
“你们带我走、带我走。”
尹芷荞没醒来,继续发出呓语,她的话惹火了鄂无天。
带她走?她爷爷、奶奶、爹爹和娘亲不是都……
她居然不想活了!
鄂无天拉她起身,将她抱进怀里,在她耳边低吼著:“醒来,你除了待在我身边,哪里也不准去,不管是上天还是下地!”
他这一吼,尹芷荞被吓醒了。
见她清醒了,鄂无天在她耳边重复道:“听到了没?你除了待在我身边,哪里也不准去,不管是上天还是下地!”
她抬眸注视著鄂无天,接著使出吃奶的力量奋力推开他,然後缩到床角。她非但不发一语,甚至连看也不看他。
她每咳一声,鄂无天的心就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