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加上由一年前姓风的不知为了什么事出现在京城,之后便时常莫名其妙的派徒儿出现在他身边,他就觉得一切的发展似乎都已在那家伙的预料中,所以那臭家伙肯定也是在那夜派出小徒前往校兵场后,便自己大半夜不睡的等在河边,才会先他一步的救下落水的她。
只是再怎么样都不该藏了她一年,光是这点他们之间的梁子就结得更大了!
“义兄只提过他有个兄弟许久不见,所以才老派破布送信过去邀他前来相聚,可直到刚刚我才晓得,原来你就是破布口中的那个师伯大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李心宸不解的摇头问道。
“他……”沐云难得语塞的顿了下。
“你怎么了?”李心宸不解。
“其实……”沐云拧了下眉,正要避重就轻的带过时,门外却传来风焯闲凉的低缓嗓音。
“其实……他只是觉得小时候欺侮我很丢脸,所以现在说不出话来。”风焯不请自来的推门而入,然后笑容可掬的走到两人面前。
“姓风的,你住口!”一见到他,沐云脸色一沉的跨步上前,伸手就要挥出一拳,“我都还没跟你算帐,你就自己先找上门来了!姓风的,你胆子还真大!”
“亲爱的兄长,你要不要先等一等,我看心儿一定很想知道咱们俩之间的过节是怎么一回事……”风焯满脸笑容的轻松躲开,然后衣袖一扬,一阵清淡的香味便直扑沐云鼻间而去。
下一秒沐云一个踉跄,出拳的手便忽然停在原地,身躯动弹不得的僵成了石像。
“该死的风焯,你暗算我!”他火大的低吼,心知自己是太大意才会着了风焯的道。
他早该想到风焯这死家伙既然能以药救人,当然也能用药暗算人了!
“说暗算未免太沉重了点,小弟我只是用了点小伎俩,想帮助亲爱的兄长你能早些抱得美人归而已。”风焯笑兮兮的拉过让眼前的景象惊吓到有些发傻的李心宸。
“心儿,你听好了,我现在要告诉你这个男人的过去,等你听过他的故事后,所有的迟疑就会成了坚定不移,因为你将会发现你眼前的男人其实是个很可怜的家伙,然后你就会同情的再也抬不得离开他!”风焯笑得很坏心的拉来张椅子要李心宸坐下,跟着慢条斯理的开口说了一段往事——
那一年,八岁的他因为亲爹死了,娘带着他无力谋生,所以便答应了看中他娘亲容貌的沐老爷的提议,进入沐府做他的妾室。
当时他已经知道娘一个女人要养大自己的确很困难,所以便拎着包袱不吵不闹的跟着娘进入沐府,至于生性风流的沐老爷虽然之后又不断的迎娶许多女人进门做妾,却也没忘了自己的承诺,勉强算有尽到照顾他们母子俩的责任。
而沐云就是那时沐老爷元配夫人所生的唯一儿子……
只是当时九岁的沐云,或许是因为觉得外边的女人抢走了爹亲,让他的娘亲那么伤心,所以总是看他不顺眼的想尽办法欺侮他,不是推他到沟中,就是趁着没人看见时,冲上来将他痛打一顿。
“当然这不是重点!因为你眼前这男人,不只欺负我,连其他妾室所生的孩子都让他给狠狠恶整过!”风焯凉凉的浅淡一笑,过于坏心的表情让沐云恼怒的叱吼出声。
“风焯,胡扯什么!”他吼声如雷。
“心儿,别理他,我们继续说下去……”风焯不动如山。
后来在沐老爷娶第五房妾室进门的那晚,沐云的娘亲也就是沐府的大夫人,终于在久候夫君回头却盼不到的情况下,受不了打击的在自己的屋里自谥而亡!
“当我娘和我听到这个消息,急急忙忙的找到大夫人的院子时,他已经站在下着大雪的院子里不知道有多久了,脸上挂着的不知是沮还是融了的雪,但从那时开始,我就没再看过他流泪。”
因为觉得受到了伤害背叛,所以宁愿封起心,也不想让任何人靠近,那男人就是这样背着沉重的伽锁,孤独的过了许多年,立到遇上了她。
“心儿,你晓得吗?那时,无论我娘和其他人费尽多少力气,想接近安慰他,都让他不识好歹的推了开来。唉!若非我娘交代说要多容忍照顾他,谁有那么多闲工夫去拿热脸贴他的冷屁股!”风焯凉凉的哼了声,似笑非笑的让人摸不透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姓凤的!你到底想怎么样?”沐云再次怒吼,过于涨红的脸色不知是让风焯气的,还是另有其他原因。
“我不想怎么样,只是希望亲爱的兄长你有空要到寒舍小住几天,娘很挂念你,老交代我一定要找到你。”风焯笑容浅淡的走到沐云身边,低语笑着。
自从十年前沐老爷死后,他和娘就离开了沐府,再也不曾回去过,只是唯独沐湄,因为纠结的缘分太深,所以怎么也断不了。
谁教他的娘亲从一进沐家门,就莫名其妙的喜欢上沐云那家伙,还把他当成亲生的儿子一样关心着,老要自己哥哥前哥哥后的跟着他,才会害得他平白无故的遭他痛扁了许多次!
“娘知道这些年你受了很多苦,因此要我跟你说,若你愿意,风家的门还是为你开着,虽然咱们不是亲兄弟,但那些年好歹我也挨了你很多的拳头,打也会打出点感情来吧!所以有空记得要回采看看我们。
“还有,现在我把心儿还给你了,至于她脸上的胎痕,我可以告诉你,那不是天生,而是人性可怕的嫉妒使然,但真相目前还不到说出的时候,太过于急切的想追究实情,只会伤了心儿的性命……
“因此亲爱的兄长,你就暂时当心儿不是宸妃的女儿,好好守着她,别再失了她,很快的在凤仪宫那个女人气数尽散之时一切的真相就会水落石出,到时再给你心爱的公主正名归位就行了。”风焯慢条斯理的转过身,缓缓的走向门边。
至于为什么将她藏在自己这儿而且不明说的事,他当然不会承认是因为自己小心眼想报过去老鼠冤的理由,因为毕竟他可是倒楣的白白挨了他好几年的拳头!
“站住,你话还没说清楚不许走……”听见风焯最后的话语,沐云不解又急迫的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能看见过去未来所有发生事情的风焯会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只是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宸儿脸上的黑痕竟然不是胎记而是人为使然?
是什么人这么大胆的敢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别想了,这不是你该烦恼的事,将来自然会有人替你解开这个谜团。好了,我该说的已说完,我要走了。”风焯笑兮兮的走向门口。
“等等,义兄,他身上的毒还没解!”一直坐在椅上听得目瞪口呆的李心宸,此刻终于噙着泪,后知后觉的站了起来。
虽然义兄说的话她不是完全明白,但沐云的过去她已约略知道,明白或许是因为那样的痛苦往事,所以从前他才会封起了心,用恶劣的态度伤害自己。
只是一切都过去了,在听见沐云的过去后,她才猛然发觉受苦的不只是自己,在伤害她的同时,他其实也同样的在受着往事的煎熬。
所以她不会再怨怪他了,甚至想好好的和他重新开始再来一次!
“你能这么想也不枉我浪费了这么多的口水。好了,不服你说了,我得回去看破布那家伙是不是已经放火烧了我的医馆。”他笑着拉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