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为你有本事能在白雪封山的时刻求回灵符,而且那样无用的玩意要真能保平安,边城又哪会有那么多异乡白骨埋尸在那!”他激烈的挺入她柔软身子,让水桶里扬起飞溅水花,口里吐出的句子却和身躯激热的交缠相反,冰冷到没有丝毫人性。
“所以……要我求灵符只是想让我出丑,你从没打算带我上边关去。”
她总算了解的闭了闭眼,双手发颤的紧握木桶边缘,无力心碎的哭不出一点声。
终究又再让他伤了一次,狠狠不留余地的伤了一次。
能怪谁?只能怪自己太傻,轻易的就相信了他难得的温柔言语。
“哼!随口胡诌的话语没想到你这尊贵的公主竟也会听了进去,还蠢得要身体力行。”他不屑的挑眉,微抽出身子将她翻转过身,然后搂住怀里女子纤细的腰,再次长驱互入的进占她的美丽柔软。
长长的沉默和如火炽烧的交缠之际,她苍白脸蛋无力的埋入他的肩头,很努力很努力的才让自己将深藏心底不敢说的话问出口。
“你……会爱我吗?”如果有一天,假设还有那一天,他有没有可能爱上她?
“不会!”激烈滴汗的这刹,他清冷的口吻仍然坚决的不为所动。
他不会爱她,永远都不可能爱上她。
只是这一刻心头突然冷不防抽痛了下。
“那……会偶尔想起我吗?”
她再问。
满心痛楚的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希望他能记着她一点点。
哪怕是极微小的一点点也足够了!
“你别作梦了!我怎么可能会费心记得你这丑颜女,大概你离去之后的下一刻我就会将你忘得一干二净了,永远不会再想起曾经有个丑女人出现过的这件事。”
他回以嗤笑的开口,却没发现自己胸口横飞的郁闷和突然益发癫狂的掠夺动作。
“世上的美人那么多!光是她们的名字就足以让人应接不暇……”
他无情的话语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让她突然伸来缠抱在自己颈项的雪白手臂给打断了话。
“没关系!忘了也好,只要我还活着,便会记得将军的模样,有我记得便够了!”她叹息的张开小嘴,让自己流下的眼泪悉数沿着颊边吞落口中。
就算伤了心,流干了泪,她也不会忘记眼前的他是八年前在上林苑春狩时救了自己一命的男人——
也是在她还不懂情为何物时,就闯进她心头的伟岸男子。
因此即使要让他奚落嘲弄到底,她也认了,谁教是她先拿着玉钩强求在先,才会惹他恼怒不快。
所以不敢求他会记得自己,只求自己能永远不忘就好。.
永远不忘……
第七章
一夜的掠夺交缠过后,沐云将李心宸带上马,进了城,在离沐府还有几条街的地方,找了个无人小巷将她放了下来。
“沐府就在后头,你自己回去。”他冷冷的再次拢紧从一进城后便没拉下的披风帽檐,确定自己的面容不会让任何人瞧见后。这才拉紧起疆绳准备离去。
“你……你不跟我一起回去?”眼见他又要离开,李心宸苦涩的抢先拉住他的衣袍一角,嗫嚅开口说着。
她知道他是存心的,存心不想跟她沾上一点关系!
即便明白这一点,可她还是怀着一丝企盼,希望他能大发慈悲的送她回沐府,不要让她一个人独自面对那些不知该如何解释和反驳的流言蜚语。
“放手!我还有事,没空和你闲耗。”他不快的瞪她一眼,希望她知道进退的别再缠着自己不放。
昨夜那一晚的温存还不够吗?他可是从来没在任何女人身边待到天亮的,对她已算是优厚待遇了!
“可是……老夫人那头若问起,我无法解释……”她紧抓着他的衣袍不放,犹如捉住救命净木般的哀求着。
她不想让人误会成不贞洁的女子,却真的对自己昨日的突然失踪无法交代。
“关我何事,那是你的事!既然有本事求皇上逼我留下你,就应该有本事解决任何不利自己的传言,你要怎么解释随便你。”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他却无情的伸手想拉回自己的衣袍。
过于猛力的抽衣手劲,让她狼狈的跌路摔倒在地。
她抬起脸,怔怔的和他对望,眼里的酸涩逐渐凝结成湿热水气。
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静止下来。
没有人开口,可空气中却有浓密的悲哀和凝重交结。
此际莫名的烦躁闷窒忽然袭上胸口,他冷冷的眯下眼,当下拉过马儿,双足一夹的奔出小巷。
别以为流泪就能让他心软,他不会也不可能向个丑颜女子低头心软的!
× × ×
从那次李心宸失踪隔天又莫名出现的事情过后,沐府里头开始传布着难听的流言……
沐府上下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不屑,慢慢的甚至连一日三餐该准时送到院落的膳令都浙淅的不依照时辰,有时甚至一天当中只送了早膳,之后便再也无下文的连壶暖茶都没出现过。
单手抚着一日未进令的肚腹,李心宸忍着身子的不适,走到桌前坐下,继续手里未完成的针线。
因为隔几日便要过新年了,沐府里的下人全忙碌的赶办年节货物和清理宅邸,沐老夫人也忙着四处张罗年后沐云上边关当职所需的日常物品和保暖衣料,所以这些日子都无暇再要她上房里去听教背书。
因而此刻她才能安稳的躲在房里,一针一线的在萨嬷嬷帮她张罗来的新衣料上头,绣缝入自己绵密的祝福和思念。
即便将来不能再见了,至少她还能在临别前为他做一些事!
怀着私心的将自己不能说出口的心意,一点一滴的在每次的挑针勾落之际,密密的交织在衣衫里头,希望能借由他的穿起动作,一份相随到遥远的边关塞外。
浓沉的叹息由心头传了出来,她失神的怔了下,却没发现捏着针的指歪斜了下,跟着握着衣衫一角的另只手的指头上冷不防的开始冒出几滴殷红血珠。
她吃痛的抽回手,一边怨自己的粗心一边习惯性的将带血的手指,放人口中吸吮。
却在血腥的味道漫入嘴里的刹那,酸涩欲吐的扶着桌角干呕了起来。
长长又催心到仿佛能让五脏六腑都翻出的深呕过后,她以袖胡乱的擦拭嘴角,痛苦难忍的抬起头后,小脸上已是一片热泪迷蒙。
最近以来的每个清晨,她都是在这样的无力感觉中管醒,然后哭得一脸湿的坐着等待天明。
每一夜她都希望他会在黑暗里出现,好让她因为恐惧而冰寒的身子能有一点可以依靠的温暖,却永远都在失望落空后的绝望里哭着睡去。
只是今天她真的不能再等了,他越来越忙……忙得连沐府的大门都没跨进一步,而她却越来越心慌的就怕最后会连见他一面的机会都等不到。
沐府的下人都在说,他忙着训练兵将;忙着督促武器制成和粮晌运送等事情,所以大概只剩下新年那天能抽出几个时辰回来团圆过节:之后便不会再出现在府里。
可她却有个心事,不能对任何人说,只能让他知晓的秘密…
不敢奢求他知道这个秘密后,会就此改变心意的留下自己,但心里仍抱着一丝不该有的奢望,期待他能因为血浓于水的骨肉相连而怜悯的放她们一条生路。
只要他肯开口澄清,她便不会再受到那些流言蜚语的伤害,她腹里未出世的小生命才不会在将来背负着不清不白的私生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