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楷韵有些意外的听着薛志风向自己“告状”,不敢相信他真的是个自命风流、目中无人的沙猪男人。
蓝玲则是很想把耳朵捂住。她实在无法再承受薛志风对她的奚落,难道他不明白他的每一句话都对她有深远的影响吗?
但薛志风似乎打算接着说下去,“我终于因而了解件事。”
“说。”陶楷韵快要忍不住破口大骂了,她倒要听听看薛志风还能说些什么伤人的话。
“原来蓝玲是个这么美丽的女人。”薛志风转而凝视着蓝玲,“美丽得让我好想一亲芳泽。”
在一旁的蓝玲,霎时羞红了脸。
“啊——”陶楷韵的反应则慢了好长一拍,只是张着嘴惊讶的看着两人。
“我改变心意了。”他定定的望着蓝玲,“请让我正式追求你。”
“给我面纸。”蓝玲对陶楷韵要求着。透过激动的泪光,她知道自己的善良换来的是他何等动人的允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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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的童话故事结束了,身为观众的她,还是认真过日子吧!她自我解嘲。陶楷韵最近不得不把心思放回工作上,因为看了蓝 玲和薛志风的相处,除了羡慕,还是羡慕,一点建设性都没有。
一方面,老总或许逼得太紧了些,不但一天到晚在她耳边说那些受到美洲烟草产品伤害的人有多可怜,还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堆关于香烟的资料,规定她非得仔细阅读不可,让她不得不重新当个学生,因为用功而毫无喘息的余地。
不过,事情的发展并不是全然对她不利。透过老总在暗中操盘,讲了各方政经要角对美洲烟草施压后,美洲烟草趋向庭外和解的意愿愈来愈高。
陶楷韵深呼吸一口,准备面对十分钟后即将展开的“和平会谈”。经过上次的翻脸相向,她已经不敢奢望双方能好好的坐下来协商,她一直以为下次彼此再见面会是在法庭上。
这次她一定要平心静气,至少为了那些可怜的求偿病患。陶楷韵语气坚定的对自己再次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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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美洲烟草行销部的经理,公司改派我来是希望你不会因为之前的不愉快而介意,而我专程前来绿心环协的用意,正是为了找出双方的平衡点,最好可以一次就达成两边都能接受的协议。”
看起来颇为斯文的行销部了经理,丝毫没有出身于大公司的霸气,这是美洲烟草针对陶楷韵的脾胃,对她施予温情攻势的策略。
“你该知道的,”他露出为难的表情,“这样子拖下去,控诉的成本不谈,光是外界对于美洲烟草绘声绘影的谣传,对我们所造成的名誉的损失程度就难以估计了。”
陶楷韵欣然同意他的说法,这也是绿心环协最有利的立足点。老实说,在不知道美洲烟草会采取什么态度之前,她确实对他们仍有挥之不去的戒心,但现在对方既然如此坦诚,她也就不好表现得太过不近情理。
“既然如此,请提出贵公司对此事的处理方案,我们再逐条修正意下如何?”
同意之后,丁经理便拿出准备好的协议书,依序念出。好不容易陶楷韵耐心的听他全数念完,才发现结果和她想像的竟然完全不同。这哪是赔偿协议?简直是近乎象征性的安慰奖嘛!
陶楷韵不敢相信在他温和有礼的态度下,说出的却是毫无诚意的赔偿条件,而且他似乎还觉得理所当然。
“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说法实在让人很难满意?”由于太过意外,陶楷韵选择好声好气的问他,希望一切都只是自己听错了。
“我明白你的感觉。”丁经理坦白的回答她,“其实就我个人的立场而言,也十分同情受害者所获得的待遇,但赔偿条件只能如此,这是行情。”
猫哭耗子假慈悲!陶楷韵的愤怒陡地升温,她遽然开口,“笑话!你说这是行情,请给我一个理由,不要信口开河!”
“既然有行情,当然会有衡量的标准。”他客气从容的语调依旧,已早有准备,“美洲烟草之所以会成为受害者的求偿对象,是因为有人认为香烟使他们受害,但争议就出现在是否真的是因为我方产品出了问题才使这些人受害。更进一步说,到底烟草会对人体造成多少影响,才是讨论的重点。”说到这里,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看陶楷韵,等到她点头同意这是重点才继续说下去。
陶楷韵觉得截至目前为止,他说的并无不妥。
“现在,我们经过诸方求证,包括港询国内烟草方面的权威人士及医生,得到对我方相当有利的答案,几乎可以证明美洲烟草的产品没有问题,只不过也证实了过量吸烟确实对肺部健康有所影响,所以我们仍规避不了道义上的责任。”
“哦?”陶楷韵十分不以为然,她在猜想美洲烟草不知道又从哪里找来一堆名不见经传的“专家”,用钱买通好帮着他们说话,烂招数!
“请你放心,美洲烟草所找的都是以公正和专业出名的人士为原则,他们可以证明错绝对不在美洲烟草。”丁经理很有把握的说,“相对的,委托你出面的那些肺癌病患,如果想发大财,恐怕要找别家倒媚的公求偿了。”
毫不负责的打算,在他的话里表露得一清二楚,令陶楷韵的脸都绿了,她实在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你们好阴险!”她终于爆发了,“我就不信我们找不到另一个‘专家’来和你们抗衡。”
“很抱歉。”他好像能猜到她要说什么似的,立刻反驳,“你应该知道,要成为公正人,必须不和制烟业有任何利益关系,但这种人何其难求?台湾仅有的一个已经站在我们这边,我实在很难想像你将去哪里找第二个?”
“是谁?”陶楷韵实在忍不住询问,她无法想像有人竟能枉顾社会公益,却甘愿只为一己之私而出卖人命。
“告诉你也无妨。”其实他有些犹豫,但此时自己气势正旺,怎么可以被她发现破绽?“他是国内首屈一指的烟草权威,方舒华先生。”
“是他?”陶楷韵无法形容那种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的失望、讶异,和深深的痛楚感觉。方舒华这个名字曾为她带来的欢乐回忆似乎已飘然远逝,连缩藏在她心扉最深的角落的权利都不可得。
“既然你也知道他的大名,就应该更无怀疑才对。”他算是撒了谎,其实他今早才接到通知,公关部似乎还没确定与方舒华的合作,他不明白这些人是怎么办事的,这种效率着实令他担心。但话说回来,他就不信凭美洲烟草的势力会败在绿心环协之下,所以他等于是先对她说了大话。
陶楷韵气得发抖的表情让他心中暗爽不已,他决定把握住策略的优势,在第十时间内亲自找方舒华谈谈,非要将方舒华笼络过来不可。
“回到正题吧!”丁经理说话仍是不疾不徐的,“我刚刚所提的方案,不知道你……”
“不可能!”陶楷韵说得毫无转目的余地,“我们绝不接受!”
“这样啊……”他可以料想到她的答案,但是仍然觉得可惜,“别说我没提醒你,倘若真的上法院,你们可能连一毛钱都分不到,还要负担大笔诉讼费用,你真的觉得自己可以为他们作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