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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页

 

  "蛇蝎佳人,确实令人心动。"他啜饮杯中酒,眼神轻狂。

  这样一个长相俊美、气质冷魅、浑身散发气劲的男子,恐怕是谁都要心动的吧……如果,她不是被伤得如此彻底的话。

  "堂堂荟龙帮主,以霸气闻名的严擎烈,心动,就该争取呀。"季嬿吐气如兰,接过他手中的酒杯,檀口对著他方才啜饮的杯缘,缓缓将酒饮尽。

  "条件呢?"他为她注酒。

  "杀了璩若影与晏郡平。"她语气轻淡。

  "为你而杀我未婚妻子,值得吗?"他偏头望她,似在评估。

  "他们两人,恐怕正共度良宵,纵情阳台。一个敢背你失节的女子,你严擎烈还需迟疑与心软吗?"

  "喔,他们在何处?"他看她的深幽黑瞳中,有两簇火焰渐渐燃起。

  "莫离山上。"季嬿俯身,将混杂酒气的呼息吹入他的耳,丰满诱人的身躯贴近他的。"如何?"

  "你的提议的确诱人,只是——"严擎烈先是一笑,语气忽尔转冷,夹带凌厉。"我对病入膏肓的将死之人没有兴趣。"

  "你?"季嬿媚眼含怒,但随即压下。

  她至今才明白,为何自己的身体会衰退如此之快。

  两年前晏郡平帮她医治掌伤时,便已察觉她体内寒毒之气,在为她调制的药中,配加了抑制真气的成分,也因此导致她每次血祭后,因毒性药性相冲,使得身体更衰退一分。

  直至后来真相爆发,他在与她决裂之后便隐匿不见,没留下任何交代与警语,任她独自面对疑惑。

  以漠然的逃避态度,等著她自生自灭,虽然残忍,却远不及之前一掌带给她的折伤——晏郡平竟在这两年内炼制毁她功体的药引,打入她体内后,与原先相克的气息融合,一步步将她摧毁。

  她的情付诸流水,怎能甘心?

  她要报复,不惜一切!

  "拥有我,整个赤云教都是你的。"季嬿柔声劝说,语调含媚。

  "区区赤云教,我还不看在眼内。"严擎烈冷笑。

  "不怕我毁了你!"

  "我很期待,你这位毒侵心肺的蛇蝎美人,若还有能为,严某恭候。"讪笑的语气下,有熊熊怒火。

  "杀了他们,对你并无坏处,你毫不掩藏的怒气便是证明。"

  "与你合作,污了我的格调。敢动我严擎烈的人,就是找死。"

  "你——"季嬿怒上眉山。"严擎烈,我会记住你的羞辱!"

  恨声说完,她转身忿忿离开。

  "随时候教。"他在她背后冷言。

  没有晏郡平的帮助,她只有等死一途,成不了气候。倒是晏群平……

  手击亭中石桌,石桌顿时粉碎,他纵身离开。

  莫离山!

  第十章

  晓曦晨光照入窗内,将沉溺在酣甜好梦中的人唤醒。

  晏郡平支起上半身侧卧,深情的眼离不开面前疲累熟睡的人儿。

  他的彤儿呵……

  望著她披散的发,他玩心一起,撩起一束自己的发与她的同结成辫,用发尾打了个俐落的结,抬眼便见她已经清醒,正凝视著他。

  "结发……"他抬起发辫笑道。

  从方才便一直看他带著心满意足的表情结发,又见他带著一丝淘气的笑脸,她的眼眶倏地涌上泪雾。

  这样的亲匿呀!如果是梦,能不能永远不要醒?

  如果连依偎都能让人心痛,那么再一次的离别,她还受得了吗?

  他赶忙放开发辫,环抱住她,吻去她的泪,轻道:

  "别哭了,我会难受。"

  "擎烈不会放过我们。"璩若影低语。

  "那与师兄做对亡命鸳鸯,相约来世鸳盟,如何?"他轻点她细致的鼻头。

  她笑了。

  "你说的,可不许反悔。"

  "再认真不过!"低下头,密密实实地吻住犹带泪痕,却笑意盈盈的人儿,倾泄所有曾经深深压抑的情意。

  许久之后,胶著的唇才得分离,他一手搂紧轻喘不已的佳人,另一手则眷恋不舍地抚著她的颊,将自己的脸埋入她肩颈处的柔细散发中,轻声又温柔地,呵著气问道:

  "彤儿,可还会感觉不适?"

  原已娇红的粉面在听到他的问话后更添丽色,她圈住他的颈项翻转,换他躺卧榻上,她则将头侧置於他的心口处,听他不甚平稳的心跳。

  "无碍的。"听著耳边传来的节奏由快速到平稳,她叹了口气,笑道:"我曾经以为,这样的相依,是永远无法求得的幻梦泡影。"

  "我又何尝不是?"

  他抚著她螓首,也轻抚著让他给拉去相结的那撮发辫,让一室温暖的静谧持续,体会两心相依的感受。

  许久以后,带著些许不确定,晏郡平迟疑开口:

  "这两年来,我一直想问你——你……还恨师兄吗?"

  "在找上季嬿当时,是的,但在落崖那一刻,望见师兄心碎的神色过后,我就已经后悔了。"璩若影无法否认当初确实怀著故意,但更多的,却是心痛。"让师兄看清楚的做法还可有其它,而我却偏偏选择极端,对你的歉意也因此成为支撑我活下来的因素。师兄,是彤儿不对,我才想问你——会怨我吗?"

  "不,是我罪有应得。"怎么舍得怨她?是他自己的错,又怎能怨她?

  只是,若他错过了呢?

  那几日,他的思绪一直惶乱不安,脑中只盘旋著彤儿哭泣愤怒的脸,因而向山下村民告了罪,绕道去购买她最爱的莲香糖后,便匆匆忙忙赶回山上,没想到遍寻不著盘据他心的人儿,却在簌竹斋看到她刻下的警语。

  他仍记得,当时他有多么慌乱无措,仍记得当她看到他赶到时,那明澈双眼中的控诉,夹杂著松了口气的笑意。

  "但你如何肯定我会早回?"

  "我只是在赌,定期下山行医虽是你不愿免,也不可免的责任,但师父仙逝未久,你心下必定为情况不稳的我挂记担忧,因而会早回。师兄……"她叹气,抬起头望人他的眼。"我在赌,赌你我的相知,也在赌你对我的心意,我始终相信——你舍不下我。"

  他的彤儿呀,仍是这般知他……

  "你真的很傻,如此轻贱自己的生命,如此决绝,为了我,你可以付出一切。"双手轻抚她白皙的面颊,他低语:"彤儿,要到什么时候,你才能够学会爱自己比爱师兄多一些?"

  她静静凝睇他,而后哑声开口:

  "我很任性呀!为了让你内疚一辈子,所以选择在你面前结束生命。净说我傻,师兄不也是?"

  "比不上你,我的彤儿是个只懂爱人,却不懂得爱自己的人。"他叹笑环住她的腰,将她拉上,与他眼对跟,柔声道:"所以,你说对了,我永远也舍不下你,这一世,我们注定纠缠了。"

  她的泪,因他低低诉情,再度不争气地落下。

  她期盼许久的许诺呵!纵使前途茫茫,只要两人心心相系,再无怨悔。

  "你说,我们避得过擎烈的追索吗?"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他接住她的泪,话语中有著自信。"之前为了照顾重伤的你,无暇顾及太多,我也想知道,若我们真的藏住行踪,他会有多大能耐找到我们?"

  "如果可以,我真想长居莫离山,与师父为伴。"璩若影轻语。

  "会回来的。"看著窗外透过叶隙洒落的东升日照,明白此处不直久留,於是他扶她坐起,为她著装。

  "但愿如此。"如果有命活到那时的话!

  正在思考,神色却因看到的景象而怔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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