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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知道,”她耸耸肩脸不红气不喘的,“前些日子刚看了本卦象入门,也就随意排著玩喽。”

  “所以,你就指了条向西到峨媚的路给二公主?”见她点头,朵妘咬唇,“凭良心讲,你有几成把握?”

  “毫无把握!”

  “既没把握,你还……”

  “人生多变,谁又能真为谁保证什麽?”齐姮姮说得气定神闲。

  “可你就这样看著她们一个个往齐坛外头跑,难道你不担心她们的安危?”

  “放心吧,朵妘,”她笑嘻嘻的说,“我那些姊姊们平素都做了不少好事,佛祖会保佑她们的,况且,人大了就该出去见见世面,这趟寻痴之旅於她们,绝对是利多於弊的。”

  “瞧你将这档子事说得这麽吸引人,”朵妘忍下叹息,“怎地你反倒毫不心动?”

  “想见世面我未来机会多著,不差这一次,还有,”齐姮姮一本正经,“我平日是不做好事的,真出了门,佛祖不但不理,许不成,还会踹我个两脚。”

  噗哧一声,肿著两只核桃眼的朵妘总算破涕为笑了。

  “是嘛!好朵妘,”齐姮姮环著她的肩头笑,“这麽笑可比方才那苦瓜脸好看多了。”

  “若想不看苦瓜脸,好公主,求求你,”朵妘眨巴著大眼睛,“行行好,想想法子救救太子,若那薛道人真是骗人的,那麽,太子的病就更不能再拖了,你那麽聪明,肯定知道该怎麽做的。”

  “好朵妘,太崇拜我了吧?”齐姮姮不屑地撤撇菱唇,“你当我是九天玄女还是活佛转世?我的专长只是整人不管医病的。”

  “奴婢知晓,可……”朵妘再度泪汪汪,“奴婢信你。”

  “成了、成了,别涌泉似地没完没了!”她摆摆手拉下了脸,“这大皇兄真是惹人讨厌,没事发个什麽疯癫?他活该,自己跑去外头撒野尿,却逼得人人得跟他一块儿闹神经,还逼得母后天天对我以泪洗面,这会儿可好,连回到自个儿寝宫里都不得安宁。”语毕,她一脸禁受不住的旋身往外行。

  “公主!”朵妘喊住了齐姮姮,“你上哪儿去?”

  “昶日宫!”冷冷回应。

  “去想办法救太子吗?”问话之人是热热的期待。

  “是呀,是去想办法。”回话之人冷冷地连头都没回,“想办法让这惹人不得安宁的疯子彻底消失不见!”

  彻底消失不见?!

  闻言心惊,朵妘追将出去,日头底,却已没了公主人影。

  方才公主的话,小丫头急急低头双手合十,是气话吧?

  微风拂了拂,却没人可以给她答案。

  第二章

  “啊!啊!啊!”一声接一声绵长。

  “嗯!嗯!嗯!”一声接一声哀号。

  “哈!哈!哈!呼叽!”鬼叫不绝。

  “我要疯了!”齐昶大吼,像是怕身边人不信,他边叫还边挥舞著手势,“真要疯了,要疯了!”

  “再叫呀!有本事就将你父王母后全叫来,看你由装疯变为真疯是何模样?”回答的男子漫不经心,“你装疯卖傻喊累,我黏须扮道士就不累了吗?”

  “黏须算个屁?我还得咬人鼻子砍人屁股!”

  “这事儿是你自个儿设计的,怨不得人。”凉凉语气依旧。

  “渐深,我这疯病究竟得佯装到何时?”

  “别问我,”清懒嗓音悠悠以答,“你该问的是你自己,别忘了,是你求我来这儿陪你演戏的,我可不像你,镇日清闲竟还有空装疯卖傻。”

  “什麽叫做没事?!你当我这皇太子是挂个名的呀?齐坛的农织、冶盐、染纺、矿采、文化哪项事情我少去涉足关心了?”

  “是!你厉害,厉害得紧!”清懒改为冷讽。“既然这麽厉害,你干麽连自己的妹子都摆不平,还得来演这种戏?”

  “那可不同!这丫头是天派来克我的,”齐昶语带伤怀。“你见过那丫头了吧?”

  “见过,还不就一个鼻子两个眼睛?”

  “拜托,你会这麽说是因为没吃过她的亏,还一点,”他说得满怀憾恨,“你不是她哥!”

  “你虽是她哥却也是一国储君,她整你,你不会禀告你父王母后处理便是。”

  “我是个大男人,怎能背後告状,且那样岂不更证明了我还真怕她!她整我,我便回击!熬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熬到她十五及笄,只要她能嫁得远远的,”长长一声满足的叹息,“那麽,我这辈子还真的别无所求了。”

  这算什麽?!惧妹症吗?可悲,还口口声声硬说不怕呢!

  “说得好,大男人,请问这会儿你如愿了吗?”

  “还说呢!”齐昶语音既恼且恨,“那四个不需走的全走了,偏这丫头死皮赖脸不顾我死活硬是不肯就范。”

  “说你们这对兄妹有病还不信!哥哥整日算计著妹妹,而妹妹在哥哥发疯咬人时却在旁看得开心直拍手。”

  “她当然拍手喽,打小到大,只要我一出糗,哪回不是她带头狂笑?有时候,我真的要怀疑她是否在觊觎著我这皇太子的位子。”

  “女皇帝!”薛渐深挑眉一睨,“不会吧?她看来不太像。”

  “这事儿看不准的,这丫头满腹鬼心眼,谁摸得透!喔,对了,提起这事,渐深,我又得怪你一回了,当日我可没想让几个妹妹全都出门去寻个屁痴呀!其他四个妹子待我都不错,这回出门若发生了事情,叫我怎么向梅兰竹菊四位娘娘交代?”

  “交代不过去就一辈子装疯卖傻吧!”清懒嗓音依旧,“怪你自己交代不清,只说要我想法子赶跑你妹子,又没说清到底是哪个妹子,既然做了,自然宁可错杀,不可放过,那自然是全得赶出门去了。”

  “虽然都是妹子,可同父同母的不就只那个吗?”齐昶嗓音里掩不住埋怨,“还有,你和小宁子编的那是啥子烂理由?说什麽我在桃花树下解手撒尿?!这话传了出去我还要不要做人?”

  “有什麽丢人?”薛渐深无所谓的懒著肩,“人有三急,哪个男人敢保证自己一辈子不会撒野尿?”

  “那可不同,我是齐坛太子,是真命天子,就算做了也不能说出去呀!”

  “这个不许,那个不准,帮你个忙还真是累人,不但得每天记得黏胡子扮道士,还得听你罗罗唆唆,”他伸直著腰杆儿,“说真的,齐昶,你自个儿看著办,再一段时间若还真赶不走小瘟神别怪我不告而别,让你一家子找不著那啥子薛道人。”

  “薜渐深!说这种话!还是不是朋友?”

  “若不是朋友早走人了,认识你,”他没好气的说,“是交友不慎。”

  “什麽叫交友不慎!那日你躲在深山里研制火药,被那堆硝烟、硫磺给熏晕,若非我,今日这世上还有你吗?”

  “是呀、是呀!就是因为欠你一条命,所以,”薛渐深再度伸了腰,“才会在这儿陪你演这出闹剧,齐昶,依咱们原先计画,只要你老妹出了齐坛,咱们就可以假装障蛊已除,你恢复神志我转头走人,可这会儿她硬是死赖著不走,难不成,你还真一辈子同她这样耗下去?”

  “棋局已开没有半途撤手的,这会儿我若自承装疯卖傻,不就得让那丫头给耻笑一世?总之这回我是吃了秤陀铁了心,一日不逼走这丫头,齐坛太子就别想有恢复正常的一日!”

  “这麽铁著心要妹子去嫁人,老实招来,”调侃语气再起,“跟她身边那俏丫环是否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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