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驶到练习的空地,他轻推她肩膀。
「醒醒,我们到了。」
胡洁笙仍是闭眼睡着。
东彻再摇了摇她肩膀,她仍是没醒。
他打开车顶的小灯,仔细瞧着她异常红润的双颊,小心翼翼伸手探向她额头,掌心传来了高热--
「该死!」
他低咒了声,发动车子,往最近的诊所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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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啧啧啧……我还是留下当保镖,以防你对胡小姐做出奇怪的举动。」
耳畔飘来陌生的调皮男性嗓音,胡洁笙转动眼皮下的眼珠,尚未清醒。
「东西送来你也可以滚了,别留在这里鬼叫,要是吵醒她,看我怎么跟你算帐。」另一个沉稳的嗓音刻意压低音量。
「把人家利用完了就赶人,我好伤心呀!」
顽皮嗓音刻意装出悲情语调,但是任谁也能听出他的假声假调只是作戏。
「你伤心才怪。」
「对了,我把小舜舜找来好了,刚好二对二,来个集体约会。」
「嘿!你约得到人才有鬼,去去去,回你家去。」推推推,把碍眼的人推出门
「喂!好歹也让我看看病人呀!」脚步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不必!」
碰地一声甩上大门。
东彻拎起桌上的大型保温罐走到厨房。
极少开伙的厨房闪闪发亮,如样品屋般一尘不染。
找出碗盘、小碟,将保温罐的蛋粥、小菜盛起,他端着托盘上二楼。
推开房门,大床上的人儿依旧睡着。
他将托盘放在床侧的小柜上,拉来椅子坐下,静静看着她的睡颜。
「妳吓了我好大一跳,知道吗?」说着,他温柔牵住她露出床单外的右手。「早该知道妳是会勉强自己的人,而我竟相信妳的说词而忽略掉妳身体不舒服的事实。」
他看看时间,该吃药了。
「妳不需要太过坚强的啊!我多希望妳能依赖着我,妳明白吗?」
说出最最渴望,他唤着她的名--
「洁笙,起来,吃药了。」
半醒状态的她,将他的一言一语听得明明白白,浑沌的脑袋无法思考太多,乖乖睁眼。
首先望入眼帘的是他俊朗且不掩担心的面容,她张嘴欲言,便教他轻轻捂住。
「别说话,我知道妳有一堆问题想问,但是吃药优先,吃了药,我把事情详细说给妳听。」
她瞧着他,只觉双颊又热又烫。
他那番话她听得明白,一时间竟觉得害羞,她从不知他对她是这样看待的。
依赖他……呵,头一回有人这样对她说呢!
他扶她坐起,喂药片入口,才道:
「妳连自己发烧到三十八度半都没感觉吗?」
吞下温开水,她摇头。「我以为只是喉咙痛,咳、咳。」她声音哑了。
「医生说只是感冒,休息几天就好了,等感冒好了,妳的声音也会恢复正常。」
见他提着感冒的事,她也聪明地不去讲她听到他对她说的那番话--
依赖他。
想着想着,她又脸红了。
「妳的脸怎么那么红?体温又升高了吗?」他伸手去探她额头。「温度跟之前差不多啊!拿体温计来量量看,要是温度不退,就得吃退烧的药才行。」说完,他真拿耳温计来量体温。
「三十八度,比刚才好了点。」他瞧着她的脸,不甚明白她的脸为何发红。
给瞧得不自在,胡洁笙连忙转移话题:
「这里是哪里?」看起来像是某个男人的房间。
「我家,我的房间。妳不觉得床单的样式颜色很眼熟?」他端过蛋粥,吹凉一匙送到她唇边。
胡洁笙微往后倾,靠向床头柜。「我、我可以自己来。」
她伸手欲接,却遭驳回。
「妳是病人。」他坚持。
粥就在她唇畔,见他一脸坚定,她只得张口含下。
「妳睡倒在车上,叫也叫不醒,我载妳看完医生后就带妳回来这儿。」之前教她开车经过家门曾想邀她进屋坐坐,但碍于夜深,怕她不便也就不敢开口。
她睁大眼,好奇打量他的房间,出乎意料,房间里十分整洁,米白与咖啡为主的色调令人相当放松,或许是刚迁入不久,房间的摆设略显简单,一张咖啡色大床、一套书桌书柜、大型壁橱,便是所有。
「啊--」又一口粥送了过来。
「你煮的?」味道挺不错的,蛋滑粥细,胃口大开。
东彻不甚自在道:
「请朋友家的厨子弄的,我不会作菜。」
「是你提过的葛飞吗?」他台湾的朋友不多。
他点头,一口一口喂她吃粥,不一会儿她便吃下一大碗。
「妳晚上有吃饭吗?」
她眼神不自在往上飘。「有啊!」她根本忙昏头,肚子不饿也就不记得该吃饭了。
东彻不信她的说法,脸一沉。「妳没吃对不对?」
见他难得板起脸,她忽地可怜兮兮道:
「我的头还是昏昏的,身体也热热的,好不舒服唷,是不是可以躺下来呀?」
听她说不舒服,什么不悦也给拋到脑后,连忙扶她躺下,拉好被单。
「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睡一觉就好了。」他拍拍她头,柔声道。
「对了,现在几点?」她若太晚返家,老爹会抓狂的,到时东彻肯定吃不完兜着走。
「十点半。今天妳就住下,我帮妳打通电话回去讲一声,免得家里人担心。」
「东彻!我觉得我还是回家休息比较好。」她拉住他衣襬。
他笑道:
「妳放心,我去一楼睡。」
「不、不是这个问题,重点是我老爹,他可能会冲到这里来宰了你,然后再把我带回去。」老爹的性格她再了解不过。
想起胡父高壮的身影,东彻不禁苦笑,胡伯父对任何接近女儿的小伙子从未给过好脸色,连他去她家里补中文时也不例外,每半小时一通电话全程监控。
他不想她为难。
「好吧,我送妳回去。」
说完,他连人带被,毫不费力横抱起她。
胡洁笙吓了一跳。「你、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天哪!她都不知道两只手该往哪儿摆了。
「妳是病人。」一句话打掉她的抗议。
「我只是感冒,又不是伤了腿,万一你被我传染病菌怎么办?」哎呀!偎在他怀里,她的头真的开始发昏了。
「我强壮得很,妳放一百个心。妳的手圈住我的脖子,我要拿车钥匙。」
算了,算了,他爱抱就让他抱。
她听话圈住他的脖子,头枕在他肩上,他身上有一股好闻的古龙水味道,很舒服。
第一次跟男人有这样亲密的接触,胡洁笙好意外自己竟然一点也不排斥。
或许是他的那句话正巧说中了她内心最想要的,于是,她便偏心地给了他特别的待遇。
无妨,此时,此刻,她是被照顾着的,这让她觉得很开心、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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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洁笙只要一想起五天前东彻抱着她出现在家门口,屋里的三个男人个个像石化般僵住的呆样,她便忍不住失笑出声。
两个弟弟因为早见过东彻,楞了几秒便回过神,倒是老爹像受到雷劈,足足楞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
这场病,让她在床上躺足两天,才被恩准下床活动,但仍不准回唐风馆工作,老爹坚持她要多休息、多吃补品,至少一星期后才能工作,所幸在妈咪帮忙劝说下,老爹这才改成五天,否则要她一星期啥事也不能做可真要教她难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