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仲梵,他被削了一顿之后,失意地跌坐到一旁的白色铁椅上。
原来空手道七段、跆拳道黑带还是没有用,他又再一次被女孩子责骂。
从小他就告诉自己,绝不让女孩子被欺负,绝不袖手旁观,没想到……小时候那件丢人的事又浮现眼前,虽然记忆有些模糊,但他永远忘不了那小女孩稚嫩的嗓音指责着他——你不能保护我还不能保护自己,笨蛋……
那时候他就起誓,绝不让女孩子在他面前被欺负,就算是自己挂了彩也一样,想不到事情又发生,这女孩对他说了同样的话,让他的心情跌人谷底。久久无法自已。
关上那扇老旧的门,苡翎将皮包丢到床上,走人浴室淋浴。
她像往常一样倒了多量的洗发乳在手上,往头上一抹,才忆起,今天已把一头长发给剪短了。
唉!剪去了长发,却剪不去蚀骨的忧伤。原本是为这段恋情的逝去而剪掉长发,却还是无法释怀。
剪不断,理还乱。
柳苡翎啊柳苡翎,你是怎么了?你小是一向都很乐观吗?为什么还沉溺在失恋的哀伤之中,无法恢复呢?
人是感情的动物,她无法释怀。难道她想自力更生也错了吗?她应该改变自己与生俱来的个性吗?
泪不停地从脸庞滑落,如果可以,她会彻底改变自己,但他并没有给她机会,也从没有告诉过她,他是如此讨厌她的个性。
一年多来他陪伴的快乐时光,就这么结束了。往后,还能再再重拾那么美的时光吗?
^o^ ,^o^^o^,^o^ 仲梵挂掉电话,烦躁地点燃一根烟,深吸了一口。
江洛哲推门进来,看见他眉头深锁,便拉了张椅子坐到他面前。
“怎么了?休了那么多天假,才一上班就皱眉头,什么事让你那么心烦?”江洛哲关心问道。“不会又是哪里不舒服了吧?”
仲梵抬起头来看着好友关怀的眼神,不自觉地摇摇头。
江洛哲突然朝他的肩膀拍了一下,惹得他轻声一叫,黑皮大椅向后挪开。
“伤还没好。死小子,要不足我临时有事去找你,你还不告诉我你受伤了呢!看你烦成这样,不会是歹徒认出你,要来报仇了吧!”
仲梵没好气地瞪了江洛哲一眼。“是我爸妈,那种小喽罗烦得了我吗?”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口,俯瞰窗外街道卜的车水马龙,又深吸口烟。
“你爸妈怎么了?”
“他们不肯上来,房子都已经买了下来,他们却推说在那里有好朋友相伴,不肯上台北。”真是枉费他一片孝心。
“送我住好了,我最近新交了个女朋友,正愁没有地方金屋藏娇呢?”江洛哲不以为然地说道。他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
“你这花花公子的性子不改,迟早会得到报应。”
仲梵瞪了江洛哲一眼,回身走到桌前,在黑皮大椅上坐下来,熄了烟。
“别为了一颗树而放弃整座森林,这是我的原则。对了,听说最近你对面的空房子来了一位绝世美女,怎么样?介绍一下吧!”
“我对面?有吗?怎么你不住在那里也知道这种事,而我却一点也不知道?”
“昨天去找你的时候看到的。你真的不知道?”
仲梵摇摇“等我认识了再介绍给你,别又来一个吴馨馨就好。”
江洛哲撇撇嘴,不服地说道:“喂喂!别以为只要是看到你的女人都会爱上你,我也是很有魅力的。”
“是,是,你是全天下最有魅力的男人,可以了吧!
我要做事了,你还有事吗?“他明显地下逐客令。
“我……”内线忽然响起,江洛哲住了口,看了电话一眼。“想也知道是谁,好好应付,我出去了。”他丢给了仲梵一个同情的眼光,而后转身出去。
仲梵叹了口气,按下内线。“叫她进来吧!”他打开了小型电脑,开始敲打键盘。
办公室门一开,一位娇滴滴的女子慢踱进来,一身端庄的连身裙,一头秀发及腰,五官精致的娃娃脸上脂粉不施。她面带笑容,手提着小电锅,走到仲梵面前。
“冯哥哥,我送鸡汤来给你喝了。”她轻声说道。
仲梵抬头看了她一眼,脸上有着不耐烦的表情。
她是股东之一吴祐曾的女儿吴馨馨,自从在一次宴会上与她相识后,她便经常到他的公司报到。她一点都不在乎他的冷漠,仍一厢情愿地对他付出,让他感到又烦又累。
“放着吧!我还有事要忙,不能陪你。”他不带感情地说道,眼睛连瞧都没瞧她一眼。
“冯哥哥~~”绕过桌子站到他旁边,挪开仲梵放在健盘上的手,然后将小手搭在他的手背上。“晚上陪我吃顿晚餐。可以吗?”
仲梵抬起头,见到她充满爱意与期待的秋水双眸,不忍说出拒绝的话。
“冯哥哥,好不好?”她带着微笑,甜甜地再一次邀约。
“我……抱歉。”电话忽然响起,他抽开手,伸手接起电话。
江洛哲的声音从话筒传出。“喂!别说我不救你,这通电话随便你掰,下回请我喝酒就好了。”说完,立刻挂掉电话。
“喂!嗯嗯……好好……通知他们我六点到。”仲梵对着早已没了声音的话筒说了几句,然后挂掉电话,带着歉意回头。
“今天临时要开个会,改天吧!”他按下内线电话。“林秘书,送吴小姐到楼下。”
想不到江洛哲还真有一套,电话来得正是时候。
吴馨馨脸色微微一变,但立刻又回复为原来的娇羞。
“那我走了,冯哥哥。”她莲步轻移地向门口走去,临出去前还回头对仲梵浅浅一笑。“记得我们的约会,你答应改天陪我吃晚餐的。”
仲梵烦躁地按着太阳穴,无奈地点燃一根烟。
^o^ ,^o^^o^,^o^ 整理好所有的东西,苡翎环视周围一下。
茉莉紫的纸壁,澄紫色的直毯,一张舒适的双人床,上面是一层浅紫色的床单,左边是一座小小的梳妆台,一旁就是浴室,除此之外,在后方还有一个小厨房,整间套房看起来柔和美观。
她的东西原本就不多,全部整理就绪,屋子仍显得空荡荡的。
“应该去卖个和式的小桌子及椅子。”喃喃说道,觉得床和玄关之间的空间实在太大了。
穿上加菲猫脱鞋,她走到位在厨房旁边的阳台,打开落地窗,阳光直直照射进来,她微眯着眼,试着熟悉一下阳光,才睁开眼看着一层一层的高楼。
想不到才短短一个礼拜,她又从那幢破旧的老公寓搬到舒适的套房来,人生的际遇真是难以预料。一个礼拜前她还囊空如洗,不知道该搬到哪里去,想不到一个礼拜后便否极泰来,搬到这么一个舒适的地方。如果不是事情有了转机,或许她会搬回南部也说不定。
在她最无助、徬徨、悲伤的时候,左晴出现了,带着满脸的歉意及愧疚到那旧公寓找她。当左睛知道她因为自己而搬到这个湿腐不堪的破旧公寓时,忍不住潸然泪下。
“苡翎,对不起,我……对不起……”左晴哽咽地道歉着。
苡翎先是一阵愕然,随后即展开笑靥。“左晴,别这样,我过得很好哇!”
“苡翎,请你原谅我,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如果不是我母亲一病就大半年,我会来得及回来帮你的,我不知道那家的股票会这么快下跌……我……”她抬头看了一眼那脏黑不堪的天花板,噙着泪续道:“对不起,我曾经试着打电话去找你,但他们说你早就辞掉工作了,也搬离了那间小套房,我……是我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