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父亲往生,兄长用自己所有的积蓄替父亲还清债务,却无多余的金钱支付殡葬费,阎伯伯便适时伸出援手,让父亲的丧事得以圆满,至今仍让她惦念感恩在心。
也因此以第一名成绩毕业于商学院的她,才会为了报恩,进入阎伯伯的公司帮忙。
这一切原本都很顺利,直到一年前,阎伯伯拜托她去接任他二儿子的助理一职,她才开始在工作上遭遇挫折。
「辞职之后,妳有什么打算吗?」阎老先生关切地问。
「暂时还没有想到。」温心棠见阎伯伯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松了口气,心情好了许多。「不过想乘机会出国走走。」
「那回来之后呢?」
早上他跟老沈去打高尔夫,才听见老沉猛赞心棠,还扬言要挖角,就这么刚好,她下午就被自己的笨儿子气得递辞职信,怎么不让他担心?毕竟站在公司的立场,他怎么也不愿让这么优秀的助理外流,只好卑鄙一点,施加人情压力。「愿不愿意继续留下来帮阎伯伯?」
「……」温心棠没有直接答复。
「其实我大儿子御丞那里好象有缺人手,妳愿不愿意上调到总裁助理室去?」阎老先生试探着问。
「不用不用。」一听到又是阎家人,她连忙拒绝。
「我大儿子脾气好多了,而且他上次也跟我提过,很欣赏妳的办事能力。」阎老先生补充道,却仍得到她的摇头拒绝,他忍不住苦笑。「胤火那个臭小子真的吓到妳了吧?」
「对。」温心棠非常诚实的点头,这种事情还是早早澄清得好,免得大家都当她真的喜欢当驯兽师。
「不然我看妳跟行岸那么熟,不如过去行销部帮他好了。我记得妳大学的时候也在行销部实习过,应该会比较容易进入状况。」
「好啊!耿大哥以前也带过我,一定没问题,而且……」一个好的上司真的很重要,温心棠一听到是耿行岸,乐意的答应了,才要赞扬耿行岸随和的优点,一声低沉且熟悉的嗓音在她身后扬起。
「爸。」
阎胤火和主管开完会,听说老爸来了,顺道上来董事长室看看,没想到有客人,而这客人--
「妳怎么会在这里?!」低头看见那张粉嫩美丽的小脸,阎胤火几乎是反射性地发起火。
「跟阎伯伯聊天啰!」既然他不再是自己的老板,温心棠也不想再装出从前上班那种恭敬嘴脸,只是随口回答他,漫不在乎的,明显不将他放在眼底。
「干嘛,来告状啊?」她的改变在阎胤火眼中看来,却是狐假虎威,尤其当他瞥见父亲搁在她手背上的大掌,眼神更加阴郁了。
「胤火,别胡说八道。」阎老先生警示地瞪了儿子一眼,相当不满他丝毫没有长进的烂脾气。「你来得正好,过来,跟心棠道歉。」
「什么?道歉?我为什么要道歉!」阎胤火双臂交叉于胸前,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
「为什么?」阎老先生瞇起眼睛,表情严峻起来。「你麻烦了心棠这么久,最后还逼得她想离职,不该跟她道歉吗?」
「我逼她离职?」果然是来搬弄是非的。阎胤火的眸子里出现了跳跃的火焰。「她辞职信是早写好的,可不是我逼她。」
「你还敢说,你的脾气坏到连心棠个性这么温柔的女孩子都受不了,跟你工作还积怨到要先写辞职信备着,难道不算你逼她?」阎老先生对他的反驳相当不悦。
「我……」阎胤火火大的才想回嘴,旁边娇娇软软的嗓音却有效地抢走发言权。
「阎伯伯,没关系啦!我不是很介意的。」看他吃瘪的样子,温心棠相当乐,眼底闪烁着笑意,原本烂了大半天的心情当场回复,于是很大方的决定既往不咎。「反正合作关系已经结束了,以前的事情就算了。」
这话一出,阎胤火气得在旁边猛瞪她,阎老先生则为自己的教子无方感到愧疚,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算你好运,难得心棠不跟你计较。」阎老先生不高兴地教训完儿子,才忽然想到。「心棠,行岸不是说在凯悦等妳?」
「哦!对,我差点忘了。」其实不是在凯悦等她,而是在停车场。温心棠没有纠正,笑着起身准备离去。「那我先走啰!阎伯伯。」
「好、好,开车小心点,有空要多来陪陪阎伯伯。」严谨的表情一对上笑意甜甜的小女娃,全然崩落成和蔼,一回头面对自己那个火爆儿子,声音又硬起来。「胤火,送她过去。」
「不要!」
对于这个命令,阎老先生得到了两人异口同声的拒绝。
她居然敢拒绝他?!阎胤火再度瞪了那张甜甜笑脸一眼。
「阎伯伯,没关系,其实……」温心棠则对他的反应无所觉,企图跟阎老先生解释。
「别其实了,就当胤火给妳赔罪,妳就让他送妳。」阎老先生很坚持,一面用眼神示意儿子,希望能乘这最后机会挽回两人恶劣的关系。
可惜阎胤火一点也不领情,一张俊脸恶臭。
「好吧!」
知道推拒不了,温心棠索性先答应,反正到了停车场,各走各的,阎伯伯也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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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后才短短不到五分钟,温心棠已经开始后悔自己为何要答应阎伯伯的要求。
天生八字不合的人,最好永远永远都不要有机会单独相处。
「妳的手段可真不简单。」电梯门才关,蕴含怒气的讥讽话语便从那张吐不出象牙的狗嘴迸出。
灿亮的水眸扫过那张刚毅俊朗,却永远怒火冲天的俊脸一眼,不想搭理。
「怎么?不服气啊?」阎胤火积了满腔的怒气,可不打算轻易放过她。「现在可没男人让妳当靠山。」
温心棠转过脸,眸光从头到脚打量他一遍,赞同他的话。
「看得出来。」
连绅士礼仪、怜香惜玉都不懂,能称得上是男人吗?
「妳什么意思?」没料到她性格大变,不再像工作时一样任他欺负,怒眸微瞇,恶狠狠地凝着她。
「当。」
正当气氛僵窒,地下室到了,电梯门缓缓滑开。
「原来你也会自我怀疑。」冷嘲热讽谁不会啊?温心棠的嗓音还是那样轻轻柔柔,却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与他针锋相对。「也不是不可取。」
拋下最后一句话,温心棠准备往外走,却被铁臂一横,挡住了去路,被困挟在宽厚的胸膛和墙壁间。
「不要考验我的底线!」阎胤火拧眉冷声的警告着,想起方才父亲覆在她手背上的手,心里一股莫名的恶劣感觉升起。
这人实在是莫名其妙到了极点!无理取闹!温心棠怒视着他,丝毫无畏于他足以吓坏所有人的凶神恶煞样,仰首反驳他--
「这么容易被激怒的人有什么底线可……唔。」
话语迅速被吞噬在另一张温热的唇瓣,封锁了气息。
浓烈的男人气息排山倒海占领了她的嗅觉神经,一只大掌压制住她的后脑,方便那张霸道而侵略性十足的嘴吮吻她的柔软红唇。
「叮。」缓缓阖上的电梯门惊醒了傻愣的温心棠。
可恶!他、他居然吻她!
从最初的惊愕中回神,温心棠开始挣扎想推开他,却被收入坚实的怀抱中,动弹不得,直到她想起自己穿著高跟鞋,毫不犹豫的朝他的脚猛踩下去,才得以被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