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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页

 

  童氏夫妇和长官对看一眼,个个显得欲言又止。

  「他呢?他人呢?」才苏醒的容颜来不及恢复红润,剎那间变得更为苍白,豆大的水滴不停地冒出眼眶,她控制不了那温热的水液,紧紧揪住母亲的手臂,哀求的眼希冀母亲能给她一个答案。

  清晰的画面闪过眼前,他受伤了,染血的身躯被欧维喆搀扶着。

  枪枝无眼,凌乱之中春仔还是开了枪,导致他中弹了?他伤到哪里?人呢?为什么不见他的人影?!

  恐惧像洪水般几乎将她灭顶,肺叶因情绪过度激动而泛疼;泪水模糊了她的眼,让她全然没注意此刻坐着轮椅出现在她病房门口,嘴角挂着稍嫌龇牙咧嘴浅笑的男人──

  「别担心,我在这里。」

  尾声

  晴朗到不行的天空,偶尔飞过麻雀几只,虽然有点冷,但仍让人慵懒得有点想睡。

  事实上童芯还在睡,抱着棉被和抱枕睡得昏天暗地,不知今夕是何夕。

  将警务工作全部交接完毕,卸除了公务人员的身分,她开始为自己的烘焙屋努力。

  好不容易和设计师达成共识,复合式的烘焙屋开始进入装潢状态。昨天她到医院探视过受了枪伤的寒星野,回家之后上网查了好多原料的厂商,并一一跟他们确认过合作的可能,简直将她累翻了。

  原来孕妇的体能这么差!

  「小家伙啊小家伙,希望天公保佑你将来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不然当心我这做妈的一掌劈了你!」她抱着抱枕似梦似醒地低喃,齿间发出嘎吱嘎吱的恐怖音效,咬紧的牙关有严重磨牙的嫌疑。

  一方温热的触感倏地贴上她的颊,感觉不太真实。

  她不安地蠕动了下,不由自主地将脸往身畔的温热贴近,似乎想确定那抹触感是真实或虚幻。

  「唔……」喉咙里发出如猫咪般的呜咽,在那方温热贴上她的唇瓣之际,她的神智仍介于醒与不醒之间。

  「怎么睡这么晚?昨晚跑去做什么坏事了?」熟悉的男音敲进她的耳膜,她挣扎地睁开双眼,总算看清眼前扰人清梦的始作俑者。

  「寒?你怎么跑回来了?」看清之后,她可以确定自己真的醒了──被他惊醒!「医生没说你可以出院了啊,万一伤口发炎怎么办?」

  那天,春仔的枪枝在抢夺之间射出两枪,一枪中肩,一枪中腿,全结结实实地招呼在离春仔最近的寒星野身上;之后她就很没用地昏迷了,没机会目睹他的伤口。

  事实上除了为他开刀取出子弹的医护人员之外,没人有这「荣幸」得以看清他的「荣耀印记」,连欧维喆都没有,因为他没撕开寒的衣服一探究竟。

  根据欧维喆的说法,他没变态到撕了衣服只为了看一个男人的肉体──童芯认为,他这种说法很「肉欲」,而且十足邪恶!

  不过所幸她适时昏厥,没看到寒星野当时所受的严重枪伤,不然绝对不是昏迷可以了事──醒了之后还得到庙里收惊,麻烦。

  还好她肚子里的小家伙还算争气,没因这没用的娘惊吓过度而产生任何闪失,稳当地保住赌约彩金;不过小家伙的老爸可就没那么幸运了,足足在医院里待了快一个月,就她对寒的了解,这恐怕比杀了他还教他恐惧。

  「我在那里待得快发霉了,再待下去铁定疯掉,下回妳就得到精神病房探望我了。」无所谓地将自己摔进床里,乐得跟她挤同一张床。「反正没什么痛感了,改天回医院去拆线就行了。」

  「呵,算医院倒霉。」该庆幸子弹全然没威胁到他的生命,不然哪轮得到他此时在家里说大话?呿!

  「欸欸欸,有没有说错?医院倒霉?我才倒霉好不好?」待在医院根本是种折磨,每天都有一堆人到医院来探视,害他都快以为自己变成动物园里的企鹅了。「没事挨了两枪,妳这女人有没有同情心啊?」

  「好嘛,秀咩!」听来就是敷衍的句子,教寒星野满心不平衡。「不过枪枝走火的春仔更倒霉吧?为了这两枪,他得在牢里多蹲好几年。」拉着被子在他的臂弯找到舒适的位置,她满足地逸出轻叹,自动自发地赖进他怀里。

  若不是那两枪,她不会明白自己早已在他身上投注过多的情感,深刻到在误以为自己将永远失去他的瞬间,因过度的惊恐而失去意识;即便如此,她衷心盼望自己此生不会再经历相同的恐惧,这种害怕一辈子一次都嫌太多,够了。

  较让她感到惊讶的是,怂恿春仔并偷偷给他万能钥匙的人竟是金如花!

  光为了得不到寒星野,竟想出这种阴狠的下流招数,连带拖春仔下水,直教她大叹人心不古!不过金如花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会儿也受到法律的制裁,大快人心!

  「还好是枪枝走火,如果他蓄意,不用到牢里就被扁死了!」寒星野知道她心软,不然光就她这般为春仔担心,在他的自定法庭里,春仔早就被他判了千百个死刑,还等得到法官来判决他吗?嗟~~

  「你就是满脑子暴力思想。」童芯不快地拧了他的腰侧一记,感觉他敏感一闪,她扬起恶作剧的笑颜。

  「哪有!遇上妳之后收敛很多了好不好?妳真是我的克星!」他委屈地嘟囔两句。

  哎,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为了她,他改变自己称不上良善的火爆脾气,戒掉所有不文雅的字眼;为了她,还得随时记得轻声细语,差点没将「请」、「谢谢」、「对不起」挂在嘴边,大大折损他男子汉大丈夫的气势,可怜啊~~

  「委屈喔?」她挑起眉,带笑的眉眼悄悄渗入一丝吊诡。「委屈你就给我滚下床,霸着我的床算什么?」然后脚丫一踹,也不管他是否带伤在身,大剌剌地将他踢下床去。

  「啊!」寒星野绝对料不到这女人会来如此阴险的一招,在全然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他结实地跌了个狗吃屎──他感谢自己英明的头脑,当初没有买床,只在地板上放了弹簧垫,不然这下屁股可得开花了!「妳还真敢啊妳!」他怒吼道。

  「怎么不敢?」明知他全身上下没几个温驯因子,她仍毫不畏惧地挑衅他少得可怜的耐心。「你说我是你的克星啊,那我有什么不敢的?」

  「妳竟然……踢我下我自己的床?!」鸠占鹊巢约莫就是这么回事,他可是真实地体验到了。「这是我的床耶,妳竟然这么狠心!」

  童芯瞇起眼,二话不说地跳下弹簧垫。「你的床是吧?好啊,还给你!」

  「妳去哪?」寒星野傻眼了。

  这下又在演哪一个戏码?哟嗬,皮箱都拿出来了?不妙,很不妙!

  「回家啊,回我自己的床睡大头觉去!」就他是条铁铮铮的汉子喔?本姑娘也是有脾气的,不发作被他当成病猫,她可没这么笨!

  「喂!耍脾气喔?」寒星野顾不得屁股及腿伤的疼痛,冲上前抢走她的皮箱。「妳家就在有我的地方,没有我,妳哪儿都去不得!」

  「谁说的?」童芯挑起眉,秀指不客气地戳刺着他的肩窝──但她好心地避开他受伤的那边,秀指全往另一边招呼。「你谁啊?我们俩非亲非故,我干么非得跟你绑在一起不可?」

  「我是妳老公啊!」瞧瞧,这男人回答得理直气壮咧!

  「呿!我答应嫁你了吗?」头一甩,童芯压根儿不理会他,径自从衣橱里抽出自己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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