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天快要亮了,徒儿好困喔!」她很想陪四师父,可眼皮却不想陪。
「那妳先去睡吧!我就不信我斗不过这臭流星。」江上涛丢记笑靥给古秋羽,她可没必要跟着牺牲睡眠。
「四师父,你身子还可以吧?我看你鼻水都流出来了。」真担心四师父,看他坐在屋顶上的背影,有一股说不出的凄凉。
「这是我刚刚吃他们膳房的饭菜给呛到的,谁教他们蒜头放那么多?害我鼻水流个不停。」江上涛边说边将鼻水拭去,还挤出笑容扮张鬼脸。
「那……徒儿先去休息了。」
「快去吧,明天要是敢睡懒觉,看我怎么修理妳。」他挥挥手,要她快离开他的视线。
为了不让四师父操心,古秋羽只好一人先行离去。
这时,祈慕慈的房门外,伫立着一具高大威猛的身影,他无声无息的推门而入,此等高深功力,竟让江上涛这等高手,一点警觉也没有。
第五章
日上三竿,炽热阳光照在屋顶上的江上涛身上。
「四师父,四师父!」古秋羽跃上屋顶,扯着喉咙在他身边叫道。
「好热喔!谁……谁把门窗都关起来了?」江上涛一觉醒来,只觉浑身灼热,却不知自己以天为篷睡了一整个晚上。
「还说我会睡懒觉,你看你自己,都快要被烤成烧肉了。」古秋羽今天脸色看来十分愉悦,这现象只有在逢年过节或是她生日时才看得到。
「怎么了?天空掉下金砖让妳捡到了?」那无事生笑的脸,让江上涛看了颇为诡异。
「金砖有比你意中人清醒还让你高兴的吗?」古秋羽笑咪咪的回道,此言一出,让精气神全散开的江上涛,又重新凝结在一块。
「妳说意中人醒了?!是哪种醒法?全醒,还是……那种回光返照的醒?」他得确认,有时醒过来不见得是件好事。
「呸呸呸!你干嘛诅咒祈姊姊?她当然是健健康康的醒过来。」她在心中喃念着「老」言无忌、「老」言无忌。
「这……怎么会?」不是要等大师兄赶来吗?
「怎么不会?」
浑厚的嗓音带着严肃的口吻传来,一道壮硕的身影突地出现在江上涛的身边。
「大师兄?!你怎么这么快就赶过来了?不是还得七、八天才赶得到……」见到「狂情棍宗」赵虎威,江上涛开心得像见到亲生爹娘。
「要不是我快马加鞭赶来,你还有多少血可以供应祈姑娘?在皇上跟前拍胸脯保证一定能把祈姑娘找回来,没想到搞得自己人鬼不分,一脸要死不活的样子。」赵虎威身为御前四锦卫的头头,自是有他一定的威严存在,训得江上涛一句话也不敢乱顶。
「大师父,你别骂四师父嘛!他很可怜的,昨天晚上还一个人在屋顶上等流……」
「乖徒儿,快替大师父倒杯水,没看到大师父骂人骂到口都干了吗?」他截断古秋羽的发言,昨晚的事要被她那张小嘴说出来,岂不让众人笑滚到床下去?
「可是大师父又没说会渴……」
「等到大师父说就来不及了,做任何事要先知先觉才会得人疼,懂吗?还不快去!」江上涛拍拍她的头,差点把她的辫子拉下来。
三人从屋顶上一跃而下,江上涛心急如焚的去看祈慕慈,虽然从赵虎威的神情知悉她已无恙,但凡事要眼见为凭,确认她余毒已清他才安心。
「意中人,妳没事了吧?」他推开厢房,便见祈慕慈已坐在床缘,气色明显的已好大半。
「幸好有赵大哥帮忙,才得以捡回一条小命。」
「大师兄,你真不愧是神医,我看那姓韦的老头子该早点退休,把天下第一神医头衔让给你才对。」江上涛一想到那老头子,便觉得他还是早点退休含饴弄孙的好。
「四师弟,不得胡说,若不是韦神医将所需的药材写在纸条里,我也无法在宫内的药库抓药,这一切全是韦神医的功劳,我不过照药帖抓药而已,」
「那你是刚刚才把药煎好让意中人服用的啰?」他纳闷着,药效应该没那么快才对蚜?
「你在屋顶上呼呼大睡时,赵兄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府衙了。想不到赵兄的行踪真是神鬼莫测,连我们都难以察觉到一丝风吹草动。」杜百笙在一旁说道,语气中明显有责怪江上涛未尽责照顾祈慕慈之嫌。
「好个指着和尚骂秃子,听你的意思,好象是怪我照顾不周啰?」他气血失调,体虚得很,否则便一掌劈开他那张臭嘴。
「要是今天入侵府衙的是幽冥宫的人,你是不是该负所有的责任?」杜百笙干脆把话点明,意欲让祈慕慈听个仔细。
「我去你家祖宗的!这是你的地盘,你没办法防止别人侵入,全怪到我头上了?」江上涛失了风度。
这杜百笙光靠那张嘴,这几天他也不过像逛灯会一样来看看他意中人两眼就走,还有脸敢责备他?
「江兄莫要气恼,只是杜某不知,你三更半夜不待在房里好好看顾祈姑娘,跑去屋顶做什么?」他好奇得很,苏州府衙的屋顶有比床上舒服吗?
「我去……」他怎好说跑去看流星许愿?这一切都要怪自己,怎么一时撑不住睡着了。
「我看是想找机会偷溜出去找附近的姑娘吧?」
这句话一说出口,祈慕慈的脸色一沉,内心如同被沉甸甸的秤锤压着。
「我不想听他什么风花雪月的事,赵大哥,能否扶我到屋外走走?这屋里太过乌烟瘴气,我不想待在这儿。」
「祈姑娘,就这么一句话,妳就认定杜捕头所言全是实情?」赵虎威是非曲直看得清楚,他看得出江上涛对祈慕慈的心意是深刻且隽永,不像胡来的调调。
「赵大哥此言可有私心护短?」同是自家人,祈慕慈自是懂得胳臂往内弯的道理。
「我狂情棍宗从不打诳语,相信祈姑娘也了解。」身为御前四锦卫的首脑,岂能黑白不分、是非不明?
有了赵虎威一颗定心丸,江上涛这才松了一口气,但他知道此刻不宜跟杜百笙翻脸,免得被意中人误认为恶人先告状。
「小妹没有那个意思,还请赵大哥见谅。」祈慕慈卖个面子给赵虎威,不再对江上涛冷言以对。
「那就给赵大哥一个薄面,让师弟陪妳到院里走走,不知祈姑娘肯乎赏脸?」他焉会不知四师弟的用心?否则四师弟也不会自告奋勇,跑来苏州当护花侠士了。
「赵兄,我看……哇!好痛呀!」杜百笙又想从中作梗,却换来古秋羽狠狠一记碎脚功。
「那就有劳江大侠了。」祈慕慈知道江上涛连救她两回,再有推拒实在说不过去。
「能不能温柔的叫我一声……涛……」
「四师弟,别太得寸进尺!」赵虎威一记锐芒射来,江上涛只好安分的闭起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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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府衙里有一座花园,平时是供一些官太太赏花用,现在刚好给这对小鸳鸯提供个不错的调情圣地。
「不对不对!这种红牡丹太过俗艳,别在夜宵阁的冯嬷嬷身上还差不多。」江上涛把祈慕慈手中摘的牡丹花放下,认为两者实在不相配。
「你对花还研究得不少,应该常常送给不同的姑娘吧?」祈慕慈见他如数家珍,将每种花的含意说得头头是道,内心不但说不上开心,醋意倒是浓郁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