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能不能有一次听我把话说完,意气用事能解决事情吗?」
或许从没看过贺绍洋用严肃的神情看着她,伍依淑不禁有点愣住,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很好,要人凶妳才懂得听话。」贺绍洋满意的点点头。「现在妳好好的想想我的话是不是有理,当佣人,只不过是付出劳苦,会比妳拚死拚活的在正职之外,接一大堆case,却赚不了多少钱,不知何时才能还债差吗?而且跟我接触应该会比跟债权人交涉好多了。」
算了吧!他这只笑面虎,她宁可跟债权人讨价还价,也不要当个被他戏弄的玩具。在他面前,她就像个易怒的泼妇,再好的修养都会消失无踪。
「你干嘛跟我谈条件?我们非亲非故的,你的举动实在惹人非议。」
「终于问了有建设性的问题,理由很简单,就是妳刚才说的,我是个小心眼的人,别人负我一分,我就要对方还五分。」
「我什么时候负你了?」
说得好像她抛弃他一样,她唯一做的事不过是在黑板上,将他表里不一的事,公诸给他的同学知道,难道这样就犯了滔天大罪,让他不报复都会咽不下这口气?
会不会太离谱了一点?唉,只能说自己识人不清,误上他的贼船。
不,是他的心胸太狭隘了,最好是小到连喝水,不,连呼吸都会梗到。
「自己做的事还要我提醒吗?」贺绍洋淡然的撇撇嘴。
「不用了,我做过什么,自己很清楚,我还没老到得健忘症。」
「很好,现在可以给我答复了吧。」
「你太强人所难了,这需要多一点的时间思考。」伍依淑抗议。
「我看不出来妳需要花很多时间下这个决定,换成是任何人都会觉得这交易很划算,因为有个傻瓜自愿掏大把钞票,只为了请个佣人。」
「说得真好听。」伍依淑很清楚他所言不无道理,确实不该在此时意气用事,能尽快还债是必须优先考虑的事,至于他的理由是否如此简单,日后再来追究也不迟。
「本来就是。」
「好,我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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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妥的隔日,伍依淑下班回家,打开门的剎那,以为家里发生窃案,正慌得欲打电话报警时,突然伸出一只手抢过她的手机。
「不用打了。」
乍见贺绍洋,她紧张害怕的心情,像遇到了救星,获得了纡解的出口。
「怎能不打?你没看见这里被搬光了,什么都没剩吗?」该死的小偷,居然打落水狗,她都已经够惨了,还来偷她的东西。
「看到了,但不是被偷,而是我请人搬的。」
「什么?!」顿时尖锐的叫声响遍整个楼层,其它住户纷纷开门抗议。
「妳可以小声点。」贺绍洋替她向其它住户致歉后,揉着尚嗡嗡作响的耳朵,皱眉道。
「要我怎么小声点?你竟然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乱动我的东西。」刚才的悸动她要收回,此刻对他,她一肚子火。
「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他露出疑惑的神情。
「哪有?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是谁说自己没有老到得健忘症,才不过一天而已,就忘了昨天说的事。」他嘲弄道。
「不要拿我的话来堵我,我没忘,昨天我们只谈到还债的事,根本没有提到要搬我的东西。」
「妳要到我那儿当佣人,不是就该住在我家吗?既然如此,将妳的物品搬到我家,理论上没错吧?」贺绍洋似是而非的辩称。
一开始确实唬住了她,但她仔细一想,急忙反驳,「厚!差点被你拐了,这根本是两码子的事,不能混为一谈。」
「我倒认为是一件事,而且不先斩后奏,我又得花时间跟妳争执这点,就像昨天,浪费我太多时间。」本来预计只需花半小时就能解决,没料到她让他禁不住「侃侃而谈」的影响力还在,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何时变多话了。
「没人拿着刀架在你脖子上,威胁你要跟我耗。」她言下之意,便是他咎由自取,关她何事,别把过错算到她头上。
「是没有,但我现在要拿刀架上妳脖子──」
「干嘛?我又不是被吓大的。」伍依淑堵了回去,先给他下马威,欲营造出她不是好欺负的形象,殊不知在贺绍洋的眼中,根本不当一回事,何况他早就摸清楚她的个性。
「很好,勇气可嘉,我就是要妳这种气魄,继续保持。」
闻言,伍依淑觉得颇怪异,却无法明确指出哪里怪,正想要仔细思量时,却先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
「想跑?如果我今天没来,不就被妳跑了!原本看在妳一个女孩子家赚钱不容易的份上,才让妳宽限几天,没想到妳打的是这个如意算盘。」
「啊,大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要逃跑啊……」
「没有要逃跑?那屋子里空空的又做何解释?」屋里头空荡荡的,任谁都会这么想,更遑论她还是欠钱的人。
「我可以解释的,不……请他解释!」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的伍依淑只得将责任推到罪魁祸首身上。
男人的眼神移到贺绍洋身上,他却用着急死伍依淑的说话速度,慢条斯理的开口。
「她没有要逃,不过是搬家,这里环境太差,不适合居住。」
哇哩咧!他在说什么?明知道那张嘴不怎么「干净」,她竟然在慌乱之际把解释的重责大任交给他,实在是大大的失策。
「不要听他胡说八道,我没有要搬家……」
「我还以为我们之间的讨论已经有结果了?」贺绍洋皱起眉,质疑她的话。
「什么结果?分明就是……」
「伍小姐,你们不用唱双簧了,我已经决定了,一个礼拜后请妳准备好钱,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啊……」这话让伍依淑在瞬间僵成木头人。
第六章
心不甘情不愿的伍依淑,终究敌不过贺绍洋的威胁加利诱,谁教他轻松的开了张支票,将讨债的人打发走。
这会儿,她站在他家的客厅,盯着偌大没有太多摆饰的空间,简单到无法跟他这人联想在一起。
只是她怎能如此肯定他的生活品味为何?毕竟对他,她的认知就是一张得理不饶人的贱嘴,每次都爱找她麻烦,至于私底下的他,她一无所知。
「在想什么?」贺绍洋不知何时凑近她耳畔,用着轻柔的语调挑逗着她敏感的神经,迷惑她的理智。
「你是个怎样的人?」她不自觉的脱口而出。
「我就是我,如果想多了解我,从今天开始妳可以慢慢挖掘。」在这么近距离下,她清淡的芳芬,类似沐浴乳的熏衣草香,随着呼吸进入他体内。
「算了,多了解你,不过是更看清你是个极度表里不一的人。」伍依淑往旁跨了一大步,拉开他们的距离,防止紧锁在心底的情流蔓延开来,扰动她的思绪。
「听起来,妳对我的印象很不好。」贺绍洋不以为意的笑道。
「没错,岂止不好,是非常非常不好。」她加重语气强调。
「既然如此,我如果不做点什么,就名不副实了。」他微扬唇角,笑容诡异,看在她眼里,顿时浑身发毛。
「你想干嘛?」她戒备的问道。
「做不好的事。」他迈开步伐来到楼梯前,「我先带妳到房间,再告诉妳待在家里要注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