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也不清楚。”管事摇头,脚步急促。“不过少爷临时有事,必须到徐州半个月,现在人正在大门口准备出发。”
原来南傲尘要出门,怎么昨晚没听他提起呢?
“既然如此,少爷是不是有事要交代我呢?”管事走得快,夏小荷只得加速跟上。
“这点我真的不清楚,少爷只吩咐我尽快找到你就是了。”
她见管事一问三不知,只好放弃询问。
到了大门口,果然南傲尘及一干仆役已经整装待发。
早知道自己和南傲尘的事已在南府传开,在众人的注目礼中,夏小荷红著脸走上前。
“少爷?你找奴婢有事吗?”
南傲尘一如往常意气风发,他垂下眼,冷不防一个弯身,便把惊讶的她轻易拉上马。
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夏小荷,侧坐在雄伟的马上,居高临下的感觉让她不安。
她羞赧的看著周围同样诧异的人,不免尴尬的小声问:“少爷……你这是做什么?”
“闭上你的嘴。”
南傲尘用厚重的大氅将夏小荷紧紧裹在胸前,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率先奔驰而去。
随行的仆役相视了一下,立刻扬著缰绳,紧紧跟随而上。
马上,一辈子没看过几匹马的夏小荷,让这风驰电掣的速度吓失了神,被包裹在厚氅里的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想探出头问南傲尘原因,但才一钻出,就让迎面的寒风给吹得牙齿打颤,令得她不得不立刻缩回温暖的大氅里去。
而刚才瞥见南傲尘的神情冷肃异常,让她不敢妄想问问题,乖乖的窝在他胸前,嗅著他的气息,没敢轻举妄动。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进,直到近午时分才到了城边最热闹的市集。
一名管事策马走到南傲尘身边,问了几句,得到南傲尘的同意,才在一间大酒楼前停了下来,准备用午膳。
见众人纷纷下马,让马匹颠到七荤八素的夏小荷,难掩惶乱的眨著大眼,坐在南傲尘身前不知所措。
“少爷……”
南傲尘面无表情,兀自下了马后,再抱下她。
“有什么话等吃了饭再说。”说毕,丢下夏小荷便领头自行进入酒楼。
酒楼的老板自然知道大人物光临了,亲自走到门口迎接南傲尘,谄媚的鞠躬哈腰。
“欢迎南将军光临本酒楼,这可是本店的荣幸,请上二楼厢房上座。”
酒楼老板在前头为南傲尘领路,跟随而来的侍从们则在酒楼大厅随处找了位置一一坐下。
这家店,堪称京城数一数二的大酒楼,凡入京、出京的达官贵人、名门将相,无不将这里视为落脚歇息处。
夏小荷一辈子在乡下长大,没如此近的接触这么富丽堂皇的大酒楼,更遑论在里头吃东西。
对照酒楼的华丽,她扯扯身上寒酸的衣服,有些自惭形秽,她局促不安的缩在门边,实在不知道该不该跟著进去。
“这位姑娘,你也是南府的人吧?来,请进。”
店小二看到夏小荷一个人站在门口,知道她是与南傲尘同行的人,热烈的上前招呼著。
“这……我……”
店小二逢迎的样子,让她有些受宠若惊,她畏怯的摇著小手。
“没关系,我不饿,我在这儿等就行了。”
店小二疑惑的看了看酒楼里的人,又看看这个刚刚和南傲尘坐同一匹马的女人。
“这不太好吧!你是南府的人,就算不饿也得进来喝杯热茶、歇歇脚才行。”
店小二越是这么说,夏小荷越是不断摇著手。
“不,没关系,我不过是个下人,你不用招呼我了。”
已经进入酒楼里的南傲尘听到两人的对话,在楼梯口转过身来,见在门口已让寒风冻到发抖的夏小荷,深皱著浓眉,语气冷冽如常。
“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跟我上来。”
“啊……是,少爷。”
夏小荷见自己一副乡巴佬的模样惹怒了南傲尘,急点著头。
但她正想跨进门槛,不料竟因心慌脚滑而重重跌了一跤,小腿陉骨结结实实的跪在门槛上,痛得她咬著唇叫了一声。
南傲尘见状,立刻大步上前。
痛得掉泪的夏小荷,见南傲尘好像要生气了,羞窘的扶著门边稳住脚步,对已经走到她身前的南傲尘急急道歉。
“少爷,对不起,奴婢粗手粗脚的,害你没面子,我不是故意的……”
南傲尘语气紧绷,浓眉依旧深锁。
“你若是刚才就跟上来不就没事了?就连马都要歇脚喘息,你一个人躲在门边装什么可怜?”
“奴婢……”
不等夏小荷回答,南傲尘竟在众目睽睽下,弯身将她打横抱起,直往二楼走去。
酒店老板眼尖,看出夏小荷虽然一身下人打扮,但对南傲尘而言可能是个极为重要的人物,他逢迎拍马的跟在一旁询问。
“不知这位姑娘有没有事?南将军,要不要小的去请个大夫来给姑娘看看?”
这么不成体统的糗样在大庭广众下上演,夏小荷羞得只想找地洞钻进去。
“不,不用了,不过是跌了一下,没关系……”
“立刻叫大夫到这儿来看看。”南傲尘冷冷的插话,“另外,再给我买几件女人的衣裳,御寒衣物也找几件来。要快,不要误了我的时辰。”
“是,小的立刻去办。”
将两人带到二楼厢房后,酒楼老板急急的办事去了。
很快的,酒菜便已上齐,在椅子上正襟危坐的夏小荷,一直不安的看著独自饮酒的南傲尘。
终于,她鼓起勇气开口。
“少爷,你是不是还在生奴婢的气?我真的不是故意在人前让你出这么大的糗的……”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在想,你这么笨手笨脚,这趟带你出门会不会给我带来困扰。”南傲尘一口饮尽杯中酒,转著手中的空杯。
夏小荷张著小嘴,虽然早就猜到南傲尘的意思,但仍不免惊讶。
“少爷,你真的想带奴婢到徐州去?对不起,才出门没多久就给你添麻烦了。”她垂著小脸蛋,“不如,少爷就别理奴婢了,待会儿你自己出发,我会自己想办法回南府去的。”
南傲尘冷冷看了她一眼,重新倒著酒。
“既然出来了,也没有回头的必要。”
“可是,听说这次要去半个月哪!少爷的决定这么突然,夏儿可能都还不知道奴婢要跟你出远门,我怕他找不到我会担心的。”她皱起眉来。
“你儿子人在南府,有南总管在,你还怕有人会欺负他不成?”
“不是这样的,南总管视夏儿如己出,奴婢十分感谢,但是……”
“够了。”南傲尘沉下脸,“我带你出来,是想夜里有人替我暖被,可不是要听你在这里提你儿子的事,扫我的兴。”
夏小荷不敢再说话了,最近她发觉一件事,只要她一提起儿子,南傲尘就会明显不悦。
她是不是太得意忘形、得寸进尺了?
她得再注意一下才行,千万别惹恼了南傲尘,这样对夏儿可不是件好事。
大夫很快就赶来了,诊断过后说夏小荷只是表面淤伤,没有伤及筋骨,应无大碍。南傲尘赏了他一些银两,大夫千谢万谢的就离去了。
接著,酒楼老板也带来几件夏小荷一辈子没见过的漂亮衣裳,那保暖又轻柔的料子,让她受宠若惊。
“少爷,这些衣裳一定很贵,我看还是不要了吧!”她犹豫的推拒著。
“怎么会?这位姑娘。”酒楼老板代南傲尘回话,笑脸迎人,“因为是南将军临时吩咐,小的还怕这些衣裳你不满意哪!来,姑娘,你瞧瞧,这狐裘大衣既保暖又与众不同,就这件吧!你穿了一定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