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烛火下,映照纱帐内交缠的两具身躯,又一个呕意,让她连忙摀住唇瓣。
不能功亏一篑!她得拋开污秽的念头,忍住胃里的难受。
察看房内的一切,却不见青瓷剑的踪影,难道青瓷剑不在这?
不可能呀,经过她和张迟多日的查证,青瓷剑明明就在许文义的房内,不可能有错呀!
才这么想,薄薄的纱帐突地被掀开,她连忙隐身于屏风后,却瞥视到青瓷剑高高挂在许文义的床头上。
下床的女子全身不着一物,虽然烛火暗淡,但以她的眼力,还是让她看清女子裸露的姿态。
她无法呼吸,无法呕吐,胸口闷着难过,极力以内力调节混乱的气息。
女子边穿亵衣边嗲声嗲气的说:「老爷,你真的不留人家过夜?」
「回妳房里去,还啰嗦个什么劲,已经销魂两次,我也累了。」许文义毫不怜香惜玉的拒绝。
女子满脸不情愿,却也不敢顶嘴,只能加快手上穿衣的动作,然后撇嘴的离开许文义的房间。
该进纱帐内吗?还是改日再来?
不行,今晚的绝佳机会若错过了,改日不一定有这般的好运气。
不去想骯脏的事,她耐心等到许文义的鼾声响起,才吹熄快燃尽的蜡烛,接着步步为营的掀开纱帐。
「啊!」许文义是睡得跟猪没两样,可那一丝不挂的丑陋身子,连被子都没盖,这让她不受控制的翻肠倒胃,连连干呕。
「谁?!」许文义听见呕吐声,从床上惊醒。
她的身手飞快,许文义还没来得及起身,她已经夺下床头的青瓷剑,然后纵身跃上屋梁。
「来人呀!快来人呀!有人抢走青瓷剑!」黑暗中,许文义虽然什么人影都没见着,但凭着头顶上剑身所发出的声响,让他不顾没着衣物的身子,大声喊着守在房门外的护卫。
她不伤人,从来也没有伤过人;她只是窃,不是抢,今夜的行迹会败露,实在是因为没料到会看见男人不堪入目的身子呀!
七、如梦初醒 夜风飒飒
花飘紫单手持剑,另只手则用力摀住自己的嘴;在奔窜上屋顶时,熟悉的黑衣人已经出现在她面前。
黑衣人来得还真快,此时她和黑衣人相距不到五步之遥,显然黑衣人早已在附近守候。
两抹黑背着月光,相互对峙着。
许府一时之间人声鼎沸、灯火通明,处处都可听见高喊的狂呼声。
她大眼凝看着黑衣人的动静。
丹凤眼里有着天地不惧的正气,看似熟悉却又陌生,这样的一双眼她究竟在哪里见过?
黑衣人同样注视着她的举动。
看着那澄清中有着些许慌乱的瞳眸,不用掀开脸罩,光看那纤细的身影,还有那掩嘴的动作,他就能断定神偷的真实身分。
她转身欲从另一个方向逃离,黑衣人似乎猜出她的心意,双腿一跃,凌空翻了几个筋斗,又落在她面前。
惯常的邪魅挑起,眼眸半垂着沉思。他该拿她怎么办?
她轻噫一声,周遭流动的是令她怨念极深的气息,她怎能忘记这样的一双桃花眼!早该猜到是这个好色之徒。
「紫儿,留下青瓷剑,一切好谈。」他一点都不想隐藏,故意暴露自己的身分,也暴露她的身分。若不是知晓她的耳力,他这几乎含在嘴里的话根本是随风飘散了。
「那就免谈。」换成别人,她还有可能弃剑而逃,因为剑本来就不是她的,她没必要为了护剑而被捕。可是现在,就凭她和他之间的纠缠与瓜葛,她怎么样都不会将剑交给他。
「妳究竟在许文义房里看见了什么?竟会让妳冷静的性子走了样?」话依旧轻柔,他可不想还没知道真相前,就引来一堆看热闹的人。
提到那淫秽的许文义,本来已经止住的干呕又让她忍不住涌上阵阵难受。
见她不好受,他赶紧说:「好了,我不问了,妳也别想了。」就算她不说,他也能查到是怎么回事。
不能多想,一想心就乱,她握紧的拳,急出一掌,辅以剑柄连环向前攻去。她不想再逃,一心只想让他尝到她剑下的苦头。
他只挡不攻,却被她击得节节败退。没想到她的武功这么好,他倒是错估了她的实力。
他险险闪过青瓷剑柄。「紫儿,妳手下留情。虽然我宁愿花下死,但也不愿妳背负杀人的罪名,许府里可是有上百名的官差正在等着妳。」
「我不会杀人,我也不会将青瓷剑交给你,我只想让你得到应有的教训!」反正身分已经被揭穿,她就没有再掩饰武功的必要。她积累许久的怨气,全换成掌上的虎虎生风。
他从布巾里轻呵笑出。「我这么喜欢妳,妳怎么忍心教训我呢?」他的脚已经退到了屋檐边,为了不让自己跌下屋顶,他长臂一格,与她对起掌来。
「你……你这个无赖!」她不顾自己正深陷在许文义的府第,意气用事的与他卯上。
怕会伤了她,他只用了七分功力,交手几回合下来,她的心浮气躁大大减弱了她出手的章法;他气定神闲的以招接招,反而略胜她一筹。
只见屋瓦上两具身影忽东忽西的追逐格斗,直到一阵阵的喧哗声从下方传了上来,才使花飘紫停止攻势。
「大家快看!屋顶上有两个黑衣人!」下方火把亮晃,照出一圈又一圈围观的人群。
她从没有实战经验,在还在跟他对打的当时,竟分心观看下方的动静。趁她分心之际,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长臂一伸,点了她的周身大穴。
她全身一僵,无法动弹,只剩黑白分明的大眼,恨溜溜的转动。
「紫儿,反正妳一定不会将青瓷剑交给我,而我也无法看着妳就这么被官差捉走,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萧左拦腰抱起她,劲足狂奔。
这时已有许多武功较高的江湖人士窜飞上屋顶。青瓷剑可是名震江湖的兵器,若有青瓷剑护身,相等于增加三成功力,将来定可在江湖上占一席之位。
此时又有一个黑衣人出现在另一头的屋顶上。
「大家快看,那边还有一个黑衣人!」有个护卫大声嚷叫。
这个黑衣人正是张迟。当许文义的高喊声划破天际时,以他对花飘紫的了解,认为她早就逃之夭夭,没想到在相约的地方等不到她,张迟这才又返回许府,极力找寻她的下落。
被许文义请来的人,有的去追赶萧左和花飘紫,因为眼尖的人早就发现花飘紫手上拿着青瓷剑;而没发现青瓷剑的,却往张迟这个方向追来。
张迟看见花飘紫被另一个黑衣人抱着逃开,本想转往黑衣人逃跑的方向追去,可是无论黑衣人是好人是坏人,他现在都无力再管花飘紫的安危,因为他已经被眼前这群碍事的人给团团围住。
萧左虽然怀抱着花飘紫,却丝毫没有减弱脚下的速度。他在长安城的巷弄中奔飞着,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已经甩开了后头的追兵,几个跳跃,在确定后头无追兵之后,直接跃进紫轩上了二楼,在没有惊动绣梅的情况下,大大方方进了她的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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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将花飘紫放在柔软的床铺上,萧左毫不避嫌的挨着她的身子坐上床沿。
「我到底该拿妳怎么办?」他揭开自己的面罩,露出难得凝重的表情。
她无力抵抗他的亲密,只能用水盈盈的大眼表达内心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