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陈毅气急败坏的铁青俊脸,忍不住呵呵轻笑起来。
她举高名片,青葱玉指弹了弹上面的名字,自言自语地笑谑着,「喂!陈毅,你这个人真的好怪!干嘛一直对一个只知道名字的陌生人穷追不舍啊?你头壳坏了喔!呵呵……」她扬起银铃般的悦耳笑声,一扫之前的乌烟瘴气。
皓皓是快乐的,每次见到陈毅,她的心情就特别愉悦,上次她还不知道自己干嘛见了他就脸红心跳,现在她好像有点懂了。
嘻!不知道他介不介意有个有点叛逆的小女友喔!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几天过去,冷飕飕的天气终于稍有回暖的迹象。今天的太阳很可爱,但是孙皓皓的脸却臭臭的。
她知道自己在学校的名声一向很糟,可今天明明是那几个仗着自己成绩好的八婆们先向她挑衅的啊!为什么只有她挨骂受罪?妈的,真是老天无眼,地中海那个老秃驴瞎了驴眼!呿!
孙皓皓娟美的柳眉折出深纹,她不明白为什么连一台机器都要和自己作对?瞪着始终不合作的贩卖机半晌,她秀眉一拧,笑容瞬间变得杀气腾腾。
然后,她做了件她从很久以前就想做的事──放「脚」一搏!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一路蹙着眉的陈毅,在中庭就远远地发现了那尊杵在走廊转角处的娇小背影。
而他之所以会注意到她,是因为那穿着制服的女孩垂首抱胸,盯着贩卖机,一动也不动的画面,看来真的很……嗯,该怎么说呢……是怪异吧!
陈毅揉着额角,一阵头晕目眩令他差点站不住脚,高大的身形微晃了一下。
也许是因为这几天忙着那件棘手的采购工程诉讼案,一时没去注意天气变化,所以这两天来,老是感觉昏昏沉沉的,尤其是今天,不但头痛欲裂、声音沙哑,四肢也十分酸痛。
原以为吃了成药就会好些,没想到却越来越严重,实在挺不住了,他只好请假回家休息。
过了一会儿,等到晕眩感消退,陈毅重拾脚步。
因为自己就住在A栋大楼楼上,也因为好奇心使然,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一直放在那娇小的背影上。
不过这一瞧,可吓坏了他。陈毅没想到,那娇小的女孩竟然这么暴力,彷佛饮料贩卖机是她的杀父仇人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陈毅突然莫名地想起某个人,他脸上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快步走上前去。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王八蛋!不给我饮料,就把钱给我吐出来!你这没血没泪的家伙,连你也想跟我作对?!简直太没天理了,快把钱还来!还来、还来、还来……」贩卖机前的孙皓皓,越踹火气就越大,压根儿没注意到她背后来了个人,更没发现来者一听见她那熟悉的咒骂声时,俊脸瞬间画过的惊愕,以及随之而来的森冷。
「需要帮忙吗?」陈毅僵硬地杵在她背后,冷冷地问道。
「走开!」正踹得火大的孙皓皓,无暇理会闲杂人等,只是一个劲儿狂踢猛踹着骗钱不还的贩卖机。
「妳的脚伤好了?」他再度冷冷地开口。
「要你管!」她头也不回地吼回去。
「我是律师,可以告妳毁损公物。」冷冷的声音第三度响起。
「什么律师?就算你是天皇老子,本姑娘也照……」呃,他刚刚说什么来着?律、律师?
彷佛瞬间没电的金顶小兔,孙皓皓突然一动也不动地僵在那儿。
好半晌,她才像具忘了上油的机器人,唧乖唧乖地缓缓回头。
「喝!」她倒抽了一口气。「你干嘛装神弄鬼的?」
她小脸一白,背贴着贩卖机,抢先出声指责。「你干嘛变声吓人?」害她没能在第一时间就听出他的声音,因而错失了逃跑的良机。
脸色极为难看的陈毅,懒得对她多作解释,径自从头到脚将她仔细打量了一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时间,『学生』应该都还在上课,不是吗?」还是那种冷冷的语气。
她被他瞧得头皮发毛,无处可躲的她,只能硬着头皮哈哈陪笑,两只飞毛腿早处于备战状态。
「呃,是啊!我正要去……正要去──」正想逃之夭夭的孙皓皓,身子才刚一动,就被一只强健的大手给拦了下来。
「妳还想跑?」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陈毅还不晓得她心里打什么主意吗?这次,他可是牢牢捉住了那只细瘦的手臂。
「妳、妳这该打屁股一千次的小骗子!」
也许是因为气急攻心,再加上硬撑的身体早已四肢酸软、冷汗直冒,陈毅才刚吼完,便觉得一阵头昏,视线也变得模糊,高大的身躯突然往后倒去。
「喂──哎哟!」孙皓皓下意识地想拉住他,没想到自己瘦小的身躯根本支撑不住他的重量,反而被压在地上无法动弹。
她惊骇得小脸发白,虽然想过他可能会非常生气,却没想过他会被自己气得当场晕厥,害她一时之间不晓得该如何反应。
她像条泥鳅般蹭啊蹭的,好不容易终于蹭了出来。
真奇怪,这个男人明明已经晕了过去,却还能紧抓着她的手不放,这也太神了吧!
孙皓皓没能想太多,因为她突然发觉陈毅的手好烫,不由得伸手探探他的额头。
这一探可不得了,她立刻神色大变,紧张得忙想找人救命。
她挣扎着想抽回自己的手,却成效不彰。
「哇!警卫伯伯!快来救人喔~~喂──」心急如焚的她,只能朝着管理室大吼大叫。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警卫伯伯和孙皓皓合力将陈毅扶上楼。
前来看诊的医生给陈毅打了退烧针、服了药,临走前吩咐她每四个小时喂一次药,若没有呕吐或发烧的症状,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陈毅服了药之后,一直呈昏睡状态,五点时,她又喂他吃了一次药。
医生说出了汗,烧就会退得比较快,她心头一阵释然,坐在床头边仔细地为他拭去额头的细汗。
窗外的景致,由白昼转为黑夜,孙皓皓低头看了一下表,时间已经逼近六点,她打工的时间快到了。
她犹疑地望着仍在昏睡的陈毅,最后,终究是放心不下地打了个电话请假。
她不时替他更换额上的湿毛巾,到了晚上九点,她肚子开始饿了,见电饭锅里还有剩饭,便随便替自己弄了个蛋炒饭,并顺便为他煮了锅比较清淡的海鲜粥。
不过虚弱的他却一直在昏睡着,就算是喂他吃药时,他也一直昏昏沉沉的,眼睛始终紧闭着。
怕自己不小心错过该喂药的时间,她抱着闹钟,缩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看着看着便不由得打起瞌睡。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清晨时分,孙皓皓在料峭的寒意中,哆嗦着醒来。
她摩挲着冷得打颤的双臂从被窝里爬起,这才发现昨晚从客房摸来的棉被全教她给踢到地板上去了,难怪她会觉得冷。
她看了一下闹钟所显示的时间:六点十分,连忙下床梳洗一番,接着便蹑手蹑脚地走进了陈毅的卧房。
他还在睡,不过睡得很安稳,气色也好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