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羽打了个响鼻,摇头晃脑地抖动着鬃毛,蓝风笑了,拍拍牠说:「我知道、我知道,你在说『对』,可是我们还足应该尽快离开她,赶快找到王上,我们是属于王上的,不是属于她的……」
这次飞羽踢踏着碎步,尾巴也扬得高高的。
蓝风皱着眉头,注视着爱马。「你这是什么意思?不同意我的话?」
飞羽喷着气,左右摇晃着大头。
蓝风抱住牠的头,悠悠地说:「算了,你不会明白的,我们还是回去看看那个女孩吧,说不定她又惹出什么麻烦了!」
然后他走到泉水边,将铜壶汲满了水准备带回去给阿曼用。
当他回到木屋时,一个腰圆臂粗、肩背牛筋绳,手持长柄铁叉的中年男人正站立在木屋门前,脸上是焦虑的神情。
他一看到蓝风,先是一怔,随即跪在地上,说:「问公主客人安!」
蓝风吃惊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公主的客人?」
那男子指指他身上的披风,说:「只有公主能绣生猛威虎……」
「蓝风,救命啊!」一声锐利的喊叫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不好,是阿曼!」那声尖叫惊得蓝风立即抛开一切往那儿奔去。
蓝风离开木屋后,阿曼将几个土豆埋进火塘,便走到门外看四周的景色。
今天虽不是大晴天,但正缓缓升起的太阳仍暖暖地照在大地上。
阿曼用手梳理着头发,将其编成粗粗的辫子垂在身后。
突然,她听到山坡那头传来隐约的呼救声,这个地方居然这么早就有人?
她惊讶地四处看看,再专心听,果然听到有人在喊救命,于是她急忙拄着木杖往叫声处蹒跚走去。
可是声音突然停了。
「怎么没声音了?」阿曼皱着眉头确定自己刚才没有听错,便大声问:「喂,是谁在叫?」
无人响应,她只得再往前走,看到一些嶙峋巨石和灌木丛,并无人影。
「有人吗?是谁在叫?」她试着又喊。
「是我……我在这里呀……」一个清楚的声音从她左边的灌木丛里响起。
阿曼赶紧走过去,拨开灌木,看到一个猎人们用来捕获野猪大熊的陷阱,一个年纪约十四、五岁的男孩躺在深深的洞里,腿上都是血,看来是被捕兽器夹伤了。哦,男孩一定是不知道「灌木莫入」的族训,踩空脚后掉进去的。
「木达,怎么会是你?」
男孩一看到阿曼,又是惊喜又是惭愧地说:「阿、阿曼公主,这里到处都是陷阱……」
男孩的血和苍白的脸色让阿曼紧张极了。她弯下腰说:「来,快把手给我,我拉你出来。」
木达伸出手,可是洞太深,构不着。
阿曼毫不犹豫地扔掉手中的棍子,趴在地上,将手臂伸得更长,这次终于抓住男孩的手了,她高兴地说:「好啦,抓紧我,使劲!用力……哎哟!」
由于她力气小,男孩力气太大,她没把男孩拉上来,反而被男孩拽下了洞。
在惊呼声中,阿曼跌到了男孩的身上……
第七章
「哎哟!」男孩一声痛呼。
「啊,对不起,木达,我真笨……」阿曼急忙爬起来,小心避开尖锐的竹桩,抬头看看头顶的那方小小天空。
她的脚又痛了,可她顾不得那么多,一心只想先救男孩。
她将男孩腿上的捕兽器用力掰开,看到男孩痛得眼泪在眼眶里转,阿曼难过地说:「我知道你很疼,真忍不住的话,你就哭吧。」
「不,我是、我是男……男子汉,男、子汉是……不哭的。」男孩嘴唇哆嗦着让阿曼将他腿上的利齿移开。
他的血浸染了阿曼的裙子,阿曼知道得立即给他止血,可是她没有绷带,什么都没有。
就在她急得六神无主时,脑袋里灵光一闪,想起蓝风为自己包扎时用的手帕,她马上掀起裙子,用捕兽器的铁钩勾破衬裙,用力撕下一条布料,用它将男孩的伤腿裹住,边说:「你好勇敢,流这么多血都不哭……」
可是男孩还是在她缠最后一圈时痛晕了。
阿曼着急地扯开嗓门大声喊蓝风,她知道蓝风一定可以来救他们。
「木达,你醒醒!你快醒来!我不能让你死!」
「阿曼,把手给我!」就在这时,头顶上响起了蓝风的声音。
阿曼抬头看着他。「那他怎么办?我们不能把他扔在这里……」
「妳快上来,我才好救他。」蓝风打断她的话,挥手要她握住。
这时,在蓝风的身边出现了另一个男人的脸,阿曼认出他是木达的阿爸。
阿曼回头看看昏迷不醒的男孩,便听话地将手递给蓝风,随即被他拽了上去。
阿曼摇摇晃晃地扶着身边的树站定,而仅仅眨眼之间,蓝风已将那个男孩抱了出来。猎户打扮的男人立即接过儿子,往木屋奔去。
蓝风走到阿曼身边,看着她身上的血迹急切地间:「妳有没有受伤?」
「没、没有,是木达的血。」阿曼说着,又急忙推他。「你快去救他……」
蓝风拨开她额前凌乱的头发,擦掉她脸上的眼泪。「别哭,他不会死。」
阿曼这才知道自己一直在哭。见蓝风往木屋跑去后,她举步维艰地往泉水方向走去。
许久后,当蓝风在泉水边找到她时,她已经将手上的血洗净,幸好她的衣裙是红色的又有先前摔跤的泥印,掩盖了浸染其上的血污。
看到蓝风走来,阿曼立刻着急地问:「木达怎么样?」
蓝风坐在她身边的石头上。「他已经没事了,没伤到骨头。」
然后他回头看着阿曼说:「妳真的很勇敢。多亏妳发现了他,又及时用带子绑住他的腿替他止血,不然,他定会因流血过多而死。」
听到他赞扬自己,阿曼开心极了,苍白的小脸染上了红晕。她羞涩地说:「我才不勇敢,看到那么多血,我害怕得要命,只好一直叫你……」
「妳怎么也掉下去了呢?」蓝风好奇地问。
阿曼更加羞愧地红了脸,说:「都是我太笨嘛。」然后她将自己救人不成,反而被拉下去的过程告诉了蓝风。
「妳真够笨,救人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没摔在那些竹钉上算妳走运!」蓝风责骂着,真下知对她的勇敢和莽撞是该称赞还是该揍她。
可他看到她手中的针和红肿的脚时,责骂的口气变成了关心:「脚又伤啦?」
「是啊,而且踩到了剌……」
蓝风立刻将她的脚抬起来细细查看,果真在那白嫩的脚底有数根黑色小刺。
于是他不再说话,将她的脚放在自己膝盖上,接过她手中的针替她挑剌。
看到他粗大的手捏着细小的绣花针居然一点不显笨拙时,阿曼笑了。「蓝风,你会缝补衣服吗?」
「不会。」蓝风好奇地看着她。「怎么会问这个?」
阿曼指指他手中的针。「看你捏针的样子挺熟练的嘛!」
「哦。」蓝风稍一沉吟,边低头挑刺边说:「那是练接发暗器练成的。」
脚底传来的疼痛令阿曼没有再说话。因为刺扎得很深,所以蓝风必须挑开更大的伤口才能将刺拔出。阿曼痛得蹙紧眉头,但她咬紧牙关没出声,她可不能才被他赞扬勇敢,马上就表现出孬样。
将刺一一挑出后,蓝风为她敖上药,皱着眉说:「这下怎么办?我的手帕全被妳用光了,要拿什么包妳的脚?」
阿曼嘻嘻一笑,说:「我有办法喔。」
然后她掀起宽大的裙子,露出里面的白麻衬里。「撕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