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师,你和贺老师走得很近哦!”
传来声音,秀青抬头看,是汪玫,那个追贺之禹追到人尽皆知的汪老师。
“我们是同一组,自然常在一起讨论课程。”她避重就轻,把视线调回篮球选手身上。
“是吗?那天我亲眼见你骑车载贺老师。”
“他的车子坏了,我送他一程。”
“你们常一起吃饭?”
“下班后,我们各有各的事情要忙,只有趁午饭时间,把该做的事情做分配。”
她实在不耐烦回答这种无聊调查,但她习惯合作,不爱同人争执,与人为善,是母亲教导她的处世要点。
“真是这样?你对他一点意思都没?”
看汪玫一眼,这种话要人怎么回答?
“说啊,你是不是对他有意思?”汪玫咄咄逼人。
“我们只是同事。”叹气,她决定撇清关系。
“那好,你不许加入战场和我们竞争。”
“我们”?对贺之禹有意思的人从单数变成复数?会不会很快地,要用“打”、“箱”、“堆”,或者“莫耳数”做计算?
“如果你有敌手无数个,我肯定没有任何一个叫作萧秀青。”
她有自知之明,论条件,他和她不是棋逢对手,论家世,他们离门当户对太远,眼前,她只想努力再努力,从实习老师变成首席老师,再变成月入五十万的明星教师。
“既然如此,有事没事别牵贺老师的手,很容易让人误会。”
秀青想回话,上课铃响,走近的之禹切断她们的对谈。
“你流汗了。”汪玫拿面纸替他擦汗。
吐吐舌头,秀青偏过身体假装没看到。
“谢谢。”
之禹接过面纸,后退两步,和汪玫硬凑过来的身体拉开距离。
“要不要喝水?这里有绿茶。”
“谢谢。”
换个方向,再退几步,他把自己退到秀青身前。
“贺老师,下班后要不要一起吃个饭?陈老师和于老师都要来。”
“不了,我晚上有事。”
“什么事?和女朋友约会?”汪玫试探性地问。
“对,我女朋友生日,我替她安排惊喜。”
这个拒绝够明显了,他不信她听不懂。
但他错估汪玫的决心,在这个肉食性社会中,掠夺是种求生本能,有女朋友又怎样?即便走入婚姻,只要心不定,谁都可以插进去。
“把她一起带过来嘛,我们准备生日礼物送给她。”送什么?匕首或者子弹两颗。
“谢了,我希望这是两人的独处空间,不好意思,我们先走。”
一只大手把秀青身上的电脑、课本全夹在腋下,他空出另一手,拉起秀青逃难似地躲开汪玫。
“你走那么快,我怎么跟得上?”甩开他的手,秀青停在校树旁。
“不快一点,汪玫又要追上来。”拉起她,他继续往前快步走。
他的表情让她发笑,她说:“有女生追还不好?怕女朋友生气?”
出风头的下场,活该,自作孽!
“哪个女朋友?”耸耸肩,他问。
“晚上要过生日的那位。”哪有人话说过就忘,秀青睨他。
“哦,你说你自己啊!”
“我?你胡扯什么?”
“我没胡扯,今天是你生日,我在餐厅订了位置·”
是哦,真的是她生日,从没过生日的秀青,彻底忘记这回事。
“你在敷衍汪玫。”
点头,她懂,面对一个强力追求者,他的确需要借口。
“我没敷衍她,我是真心话,你是我的女朋友。”他说得似真似假。
“你别吓我,我太小,当不了你的挡箭脾,你另外找人冒充女朋友,我想有不少人乐意。”挥挥袖,她从不沾惹云彩。
“当我女朋友那么为难?”
手臂放在她肩膀,他碰她碰惯了。
而她也被碰惯了,可在这敏感时刻,她才不要受习惯牵连。
“你说呢?大众情人先生。”
蹲蹲身,蹲掉他的习惯,秀青躲开肩上的大手,保持距离以策安全是至理名号口。
“我饿坏了,无法思考,先去吃饭再说。”大手一捞,他三度四度把她捞进怀里。
“不行,我必须回家整理考题,替学生做重点复习。”
她坚持安全是两人的最佳距离,何况她信誓旦旦,绝不做那群花痴小姐的情敌。
“哦!考题,我晚上从电脑里面叫出来给你。”
“你搜集好了?”
不会吧,就她所知,他快忙疯了,哪有时间整理考题?何况她演惯阿信,压根儿没想过要他出手相肋。
“一群名师替我搜集的。”他笑答。
现行教育制度采一纲多本,要搜集考题不像从前那么容易,费心血花心思之外,还得有多年的教学经验。
“名师?”
他的人际关系拓展得那么快,连学校名师都拉拢上手?她很想给他拍拍手、放烟火,发出衷心赞叹。
“上次的谈话带给我灵感,一个名师能月入五十万,假设我搜集一百个名师,那么年收入将在六亿左右,于是,我决定开几家数理补习班,并邀老师们入股,新聘的老师逐步在为新教材做准备,那些资料是他们给的,我看过,很齐备。”之禹说,
“你真的很可怕,哪边有钱、哪边钻。”
这下子不是赞叹能了事,她在这里汲汲营营,一步一脚印慢慢往上爬,他已大张旗鼓准备年赚六亿。
“没办法,我有一个只闻得到金钱的鼻子,好了,动作快点,我们去吃饭。”
今天他开车,今天她充当他的女朋友,今天他们的友谊又往前一大步。
无数的昨天累积出今天,无数个今天将带领他们走向从未料想过的明天。
未来如何?之禹决定顺从自然,而秀青打算把自己放在安全界线之外。
只不过,他们忽略一件事,爱情的主控欲很强,它不太愿意顺遂人们心愿,所以未来?往下看啰。
第五章
月考成绩出炉,二年十六班、七班和九班,之禹和秀青代课的三个班级,自然平均分居全校第一、二、三名,
这成绩好得令人咋舌,之禹订来五十个披萨和一百杯饮料嘉奖三班学生,就连之禹家里,也为这次的成绩欢声雷动。
他们要之禹约秀青到家里庆祝,对于这种热情邀请,秀青实在无力拒绝,于是在课后,她带了简单的礼盒,站到贺家大门口。
“欢迎欢迎,萧老师请进。”之禹母亲出来应门。
看见教务主任,秀青吓呆在大门边,拉拉之禹,她在主任转头时,悄声质问:“你没告诉我,教务主任也要来。”
耸耸肩,他苦笑说:“她是我母亲。”
贺伯母?难怪她老用慈爱眼神盯著他的举动!之前她还以为,教务主任也加入他的亲卫队。
“主任好。”她赶紧补上一句问候。
“那是在学校的称呼,在这里喊我贺妈妈就行了,轻松点,我在家里不像在学校那么严肃。”拍拍秀青的手,她牵她进家门。
假设碰到教务主任是二级惊讶,那么看到校长,自然是一级惊吓了,当然,她的职位太低,没见过校董,否则她将因惊吓过度送医急诊,但切记,不是每个急诊室都有春天。
“萧老师,请坐,这是我的父母亲。”
当校长亲自为你介绍家人时,你的感觉如何?除了诚惶诚恐,再找不出其他的形容词了。
“校长好,贺爷爷、贺奶奶好。”
送之禹一个非友善眼神,隐隐火气上升,他居然不事先知会一声?
之禹还给她无奈耸肩,现下,她总该知道他的压力来自何方。
“萧老师看起来很年轻,一点都不像老师,”贺爷爷,校董先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