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追求失败的痛苦以及椎心的回忆,本来随著时光的流逝而慢慢淡化,可丁玫蓉的出现,却彻底勾起他那段青涩的灰色记忆!
所以,每每陈有义看到丁玫蓉,总没好脸色给她看。
一提起那些困扰她的鲜花,丁玫蓉便一肚子火。
她很想咆哮,但理智还没彻底消失,她努力压下胸口那团怒火,维持心平气和的语调:“陈律师,我想,这幢商业大楼的男人们对我展开追求,并非我所愿,亦不是我的错。”
拜那些痴心男所赐,她花瓶的形象,更是牢不可破。而她当律师的动机,亦被严重扭曲成——拜金、钓金龟婿、嫁入豪门!
过分的美丽,加上众人异口同声的不实流言,使在飞天法律事务所实习的宝贵机会,顿时变成无聊到家的琐事工作!
她已经浪费了七天!浪费了一百六十八个小时!她——不能坐以待毙!
“学生必须遵守实习机构之规定,并接受指导,除非发生特殊情事且经授课教师同意,不得转换实习单位或停止实习。违反规定者,除依破坏校誉论处外,实习成绩亦以零分计算,涉及刑责部分亦将移送法办——我有说错吗?学妹。”陈律师扬起胜券在握的得意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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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杯威士忌!”丁玫蓉重重放下见底的酒杯,桌面因而发出一声猛烈声响。
“小姐,”酒保好心相劝,“今晚你喝了好多,还是别再喝的好,醉了可就麻烦了……”
闻言,丁玫蓉横他一眼,高声道:“这里不是专门卖酒卖醉的PUB吗?我喝酒,喝个烂醉,不正是你们最乐见的吗?我买酒,你卖酒,就这么简单!其余的,你少给我啰嗦!”
心里非常明白酒保纯粹是出于一番好意,但丁玫蓉就是控制不了嘴巴。没办法,谁教她现在心情极度糟糕!
等她火烧大脑的超级怒意稍过,她会马上跟这位酒保道歉的。
现在,就让她发一下飙,宣泄一下满腔的不甘。
见惯了心情恶劣的客人,酒保只是耸耸肩,对丁玫蓉的恶言相向,予以无声的体谅。
“酒!我要酒!”
自小开始,她便是品学兼优、运动万能、容貌出众、完美无瑕的高材生典范。
可,现在,竟沦落到在台湾首屈一指的飞天法律事务所,做最琐碎、最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以为有扭转劣势的机会,但,原来,一切是她想得太美了。那个由始至终看她不顺眼的陈有义,根本不会给她展露才华的机会!
今晚,她不醉不归!醉了,就不会生气、不会愤怒、不会不甘心!
“我要酒!快!”丁玫蓉催促。
无法拒绝,酒保无奈地递上另一杯威士忌。
拿起杯子,丁玫蓉正想仰头一饮而尽时,玉手却被人握住了。
“看你喝得这么起劲,老子的酒劲也来了,来!咱们一起喝!”像是已喝了不少酒,脸上呈现醉态的大汉,扯动脸皮,露出一口黄牙。
她真是背到家了!在飞天法律事务所,不但被流言缠得透不过气来,还得被那姓陈的混帐压得死死的;如今来PUB散散心,却又碰上醉汉纠缠!
“走开!”使力一挥,醉汉的毛手便被她给甩开。
“性子够烈!老子喜欢!”醉汉再度伸手,可这一次狼爪,半途便被另一只健壮手臂给拦住,
醉汉瞥著坏他好事的高大男子,一脸不悦,“小子,你谁啊?”
“我?”雷逸东耸耸肩,“我只是路见不平的路人甲。”
“哼!想做英雄?小心老子教训你一顿!”醉汉啐了一声,一副瞧不起他的样子。
“教训?”雷逸东嘴角漾出一抹迷倒天下女子的淡淡笑意。
他随手勾起邻近的实木椅子,单腿一屈,瞬间,椅子便断成一根又一根的可怜木枝。
“谁教训谁,恐怕还是未知数!”雷逸东笑得淡然,笑得自信。
近距离目睹这一幕,醉汉大脑里的酒虫瞬间跑了九分。
“哼!小子,这次老子就先放过你!”醉汉边说边迅速往后退,很快便逃逸无踪。
赶掉烦人苍蝇,雷逸东转而看著丁玫蓉,瞬间有种惊为天人的感觉。
“嗨!我叫雷逸东。你名字是?”
像是没听到他的介绍,丁玫蓉兀自瞥了瞥地上的椅子残骸,回头,看著他,淡淡道:“一千八百元。”
他挑一挑眉,装出一脸惊愕,“你叫‘一千八百元’?好奇特的名字!”
“一千八百元是初步估价,实际赔偿金额,问他。”丁玫蓉指了指酒保。
雷逸东倒也干脆,掏出皮夹,扔到吧台上,示意酒保:“要多少,自己拿,别客气。”视线随即又回到她脸上去。
钱,他不在乎,现在这一刻,他只在乎跟前这个个性烈如火的美女。
丁玫蓉禁不住打量起雷逸东的打扮——一身名牌衣装、纯手工制真皮皮鞋、高级古龙水味,这一切在在显示,他是个有钱男人,而且还是个迷人、有品味的有钱男人。
“我告诉你,钱,不是万能的。”她转过头,避开跟他视线相触,并刻意吐出冷淡非常的话。
“如果钱是万能的话,那该有多好,至少,我可以用钱买到你的注视。”
人不风流枉少年——活了三十年,雷逸东一直都这么想。是以,他是上流社会,无人不知,有“逸公子”称号的钻石级单身汉。
刚脱口而出的甜言蜜语,他对许多许多女人说过,但每一次,话中都没有半分真心存在,唯独这次例外。
“恶心。”丁玫蓉冷评一句。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没理会她的恶意,他只想知道伊人芳名,万一人走了,有名字,要找她,一切好办。
在过去三十年的人生中,只有女人找他,从没他主动找某个特定女人的记录及欲望,可她不同。
他想认识她,想知道她的事情,想了解她的一切!别问他为什么,因为他也不知道。
丁玫蓉漠视他,对待狂蜂浪蝶,她一向采取不理会的态度。
清静喝酒的雅兴已然消失,她扬手招来酒保,“买单。”
见伊人打算离开,雷逸东下意识的抓住了她的手,“等一下!”
丁玫蓉回过头,而这一回头,两人的脸顿时靠得很近。
一道带著暧昧气息的电流,在两人四目之间急遽流窜著……
本来,雷逸东只是觉得丁玫蓉很漂亮,想认识她,可这一刻,感觉好像还有什么,让他的心脏因她而悸动起来,一种怪异的躁动让他更是想接近她……
而丁玫蓉当下感受到的冲击,并不比雷逸东来得少。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现在,她会觉得这个向她搭讪的男人很吸引人,甚而,令她有点动心?她是喝多了,以致产生幻觉了吗?
两人相触的视线像是被什么紧紧黏住一样,再也栘不开。
互相凝视对方好一会儿,雷逸东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脸,慢慢的拉近……
当嫩唇被他充满男性气味的唇覆盖住的时候,丁玫蓉才惊觉自己被吻了!
她的初吻,就这样被他夺去了!?
她用力推开他,二话不说,便赏他一记火辣辣的锅贴。
“你做什么!?”她一边厉声质问,一边用手背擦拭自己粉唇上他所留下来的独特味道。
雷逸东反应一向敏捷,他不是没机会闪开,但却硬生生吃下这一掌,只因刚才那一吻,也令他惊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