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其实经过一连串的事,她老早已经不讨厌他,只是她还误以为自己只是没那么讨厌他呢?
丁玫蓉不知道,她整个人都乱了!
从出生到现在二十多年,她从没试过迷失自己的……
“他第一次吻我的时候,我是很抗拒的啊!可是,这次我却……”她说不下去,“我明明对他没意思啊!”
和雷逸东接吻,丁玫蓉无法欺骗自己说那很恶心,反之,她觉得很舒服、很……美妙。
“如果,你对那位雷先生早已萌生出情意,那么,你找不到讨厌他的感觉,也不抗拒他的吻,这样事情就很容易理解了。”
“什么萌生出情意?我对那登徒子才不会有什么情意哩!”丁玫蓉立时否决了母亲的推论。
“女儿啊,爱情是会悄悄萌芽的。或许,在你不知不觉间,已慢慢的被雷先生所吸引了。”
“才没有!”丁玫蓉坚决否认到底。
“那你怎么解释自己一点也不抗拒他的吻?虽然这个年头,不再强调玉洁冰清、守身贞节等规范,可是,我们女人呀,还是会抗拒和并不心仪的男人接吻的。”丁母说得头头是道。
“这……”伶牙俐齿一向是丁玫蓉的代名词,然而当下,她这张名嘴竟找不到一言半语来反驳。
过了良久,丁玫蓉才反驳回去:“我不抗拒跟他接吻,这个还不简单!怪事年年有,现在只不过多一桩而已,有什么好稀奇的呢?总之,我没喜欢他!现在没有,将来也不可能有!”她一再强调,完全忘了越描越黑是什么意思。
“真的是这样吗?”丁母投以疑问的眼神。
“当然!”丁玫蓉努力用笃定的语气说,但成效好像不大,因为,她好像连自己也说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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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母亲用过午膳,倾谈过后,丁玫蓉觉得烦恼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
沮丧地回到飞天法律事务所,才刚踏进办公室,她便遇见害惨了她的罪魁祸首。
“嗨!”雷逸东笑著打招呼。
害她不得安宁的人,居然笑得这么高兴?这世界还有没有天理?
“雷先生,有事吗?”丁玫蓉一脸冷淡不已的表情,像是为了加强证明自己并没喜欢上他。
“雷先生?这称呼真刺耳!”
“那我改喊你雷逸东先生,会不会好一点?”
“不会,你叫我逸东最好。”
“我很忙。”丁玫蓉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来,拿过上午正在处理的公文。
“你很忙?但刚才陈有义律师跟我说,你手上没什么文件是急件。”他跟上去。
“就算不是急件,也是实习范畴里必须完成的工作,雷先生,我想,你应该不会黑心地想让我实习不合格吧?”
“我敢说,他们绝对不会开除你。”如果勤奋、聪颖的她,也被评为不合格,他实在想不到,哪个法律实习生能有幸得到合格的荣耀。
“天真的雷先生,这个世界没有绝对。”她冷哼一声。
昨晚一整夜都被他的“冤魂”缠绕不堪,不损他一下,她不甘心!
“你说得对!所以,之前你对我说的绝对不会喜欢我那句话,也是不成立的。”
话题扯到敏感话题上,丁玫蓉顿时心口微窒,但表面上仍是维持平静。
“雷先生,要作梦请闪到一边去,我要开始工作了。”她低下头,刻意把全部视线落到文件上。
“我不是作梦,我是有根据的。难道,你没有听过‘一吻定情’这句话吗?我跟你前后吻过两次,情老早就给定下来了!”
骤闻吻一字,丁玫蓉握住钢笔的小手,倏然收紧。之前和他接吻的情景,不顾主人的反对,悉数在大脑重现一遍。
心脏,不受控地怦然一跳。
“我没听过。”她板著一张脸。
“那你现在可要听清楚啰,这可是和你很有关系的,”
“在外国,吻只是友好的表现,打个招呼,就定情了?这未免太儿戏了点吧!”
“原来在你心目中,吻只是打招呼的一种模式,那,你现在要不要跟我打个招呼呢?”说时,他更为俯下身,拉近彼此的距离。
在商场行走的人,都深谙打蛇随棍上的道理,雷逸东当然也不例外。
“无端端干嘛要跟你打招呼啊?”她瞪他一眼。
昨夜那意外一吻,已让她烦恼至今,若现在再跟他接吻,她不晓得在她有生之年,他这抹冤魂会不会自她脑海消失。
“我是飞天不可失去的重要客户,而你是飞天的实习生,万一我因某种原因,兴起另觅律师事务所的念头,那飞天可要就面临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了。飞天有事,你也不能独善其身吧?”他一边说,一边露出一抹狡兔般的笑痕。“这样,你还会认为跟我打招呼是无端端、不必要的吗?”
“你!”丁玫蓉恨得牙痒痒,一双水眸射出杀人的目光。
当下,她打从心底后悔昨晚一时之仁,跑到他家去照顾他!对这种恶魔,她该完全置之不理才是!
如果昨晚她没去他家,那个困扰她的意外之吻,也就不会发生了。
她真的好后悔!
“你这种仗势欺人的混蛋,病死算了!”若不是顾及现下身处办公室,她真想起身,给他一记重拳。
“经你悉心照料,今早起来,所有不适统统不翼而飞,这得感谢你这个大功臣呢!”
“如果你想表达你对我的谢意,请你马上离开我的视线。”丁玫蓉努力沉住气,不让怒火烧断理智神经。
“离开是没问题。”事实上,今天他行程颇紧,超高效率的在雷氏处理完压得死人的工作后,紧接下来,他得去别家公司签约,车子驶经飞天法律事务所时,他兴起突然忙里偷闲,来会佳人一面的想法,于是就来了。
“但临走前,能否再给我一分钟时间?”
“好,你说。”也不差这一分钟。一分钟后,送走瘟神。
“下星期我要到东京出差四天,需要一名律师同行,协助洽商,你要一起去吗?”
“你说什么?”丁玫蓉瞠大眼睛。
“国语。”他不忘幽上一默。
没空斥责他不合时发挥的幽默,丁玫蓉一脸正色,道:
“雷先生,谢谢你的盛情邀请,但很遗憾的是,我必须告诉你——我拒绝。原因如下:第一,我还不是律师:第二,我还在实习阶段,不能随意离开飞天;第三,我和你非亲非故,我想不到任何理由,跟你孤男寡女去东京。”
“丁小姐,谢谢你的婉言拒绝,但很遗憾的是,我必须告诉你——你错了。原因如下:第一,你是个懂日语的准律师;第二,你虽然还在实习阶段,但只要我出面,你要离开飞天几天,绝无问题;第三,我和你吻过几次,若强说非亲非故,未免说不过去;第四,作为一个实习律师,吸收多点真实协助洽商的经验,对你来说有利无害,你大可把这次出差东京,视为一次难得的实习良机。
综合以上种种,我想不到任何理由,你不跟我去东京。”
一张能言善辩的律师名嘴,在雷逸东跟前,居然无用武之地。丁玫蓉顿感一丝泄气。
“雷先生,你不当律师,真是太浪费了。”她半褒半眨地说,“虽然,你说得很动听,但我不会收回已经说出口的拒绝。”
“离出差还有一段时间,你可以再想想看。”他看得出,丁玫蓉开始被他吸引,只是她还没意识到而已。而单独相处的机会,是感情加温的重要元素,所以她非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