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瑷晞果然好几秒说不出话来。
「你把你母亲形容得……形容得好像……」她实在找不到形容词。
「像交际花?」他接话。
「这样说自己的母亲,不太好吧?」
「可惜这是事实。我母亲认为,没好好玩过的女人,就听天由命跳进婚姻,是蠢蛋。在那保守年代,我母亲算是异类,幸亏我有个宽容的好外公,以及一个慧眼识明珠的好爸爸。总之,我很幸运,有一对天下最棒的父母。」
「你确实非常幸运。除此之外,我们之间的红灯,还很多吗?」
「说多也不算非常多,但有个超级大红灯是事实。明天下午,我得去日本一趟,最晚五天后回来。」
「去解决那个超级大红灯--藤堂爷爷吗?」
「瑷晞,妳真的很聪明!」严泽岳眼中满是赞赏,冲动之余,他问:「今天晚上……妳能不能留下来?」
哎!他还是忍不住……
他心中挣扎了好久,看着她水亮聪慧的双眼,想到他可能有五天见不着她,他便管不住自己,还是问了出口。
「可是……璎一个人在家……」这是她唯一想得到的薄弱拒绝理由。
「下午我打过电话告诉她,说妳今天有可能不回去。她说她会去王董家玩,今晚就住在那儿了。」他说得一脸问心无愧。
「你……奸诈!」
「如果妳坚持要回家,我不会勉强妳。瑷晞,妳很不愿意留下来吗?」
瑷晞犹豫半晌,说:
「吃完饭,我再给你答复。」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第一百九十九封信--亲爱的大哥:
爱,应该是什么感觉呢?诗人说:「爱教人生死相许。」爱使顽劣的人臣服,卑微的人发光。只不过,再多词汇,也无以形容此刻盈满我内心的感受于千万分之一。
我从不知道,爱与性相合,竟是如此动人心魄,就像窥得天地宇宙间最瑰丽玄妙的华美殿堂,产生的感动,让我惊喜,也想流泪。
然而,这就是爱的感觉了吗?
亲爱的大哥,你爱过吗?你是否曾切切实实爱过一个人呢?你能告诉我,这就是爱吗?
我在经历过狂喜后,忽然有了疑虑--我爱了吗?
永远爱你的 瑷晞
第八章
「想睡了?」床上,严泽岳抱着她。
「嗯……」瑷晞含糊应声,在他怀里蜷缩着。疲倦袭来,在激烈动作之后。
晚餐后,她决定留下来。
离开餐厅后,他牵握住她的手,将她带进主卧室,打开嵌在整面墙中的柚木衣柜,衣柜有大半空问挂了许许多多罩上一层防尘套的全新女装,让她瞠目。
那些衣服,几乎全是春天的颜色,鹅黄、新绿、淡粉、嫩橘……是她想拥有,却甚少甚少添购进自己衣柜的颜色。
他由衣柜取出一套海水蓝丝质睡衣,交在她手里,然后牵着她,走进主卧室里的浴室,打开了镜子旁的白色置物柜,里头放了一整套……她惯用的清洁保养组。
他是碰巧选对了牌子,或者他事先向松元璎打听过了?她没问。
他们像是即将进行一场圣洁仪式般,很有默契地沉默着、行动着。
接着,严泽岳退出浴室,替她关上浴室的门,没上锁。
瑷晞一个人在浴室里,对着镜子发了几秒呆,才开始一件一件褪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既然答应留下来,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她当然清楚。然而真正奇异的是,在她同意留下之后,她的心没出现一丝迟疑犹豫,彷佛一切理所当然该这么发生。
也许对严泽岳,她产生的情感,多过于自己愿意承认的。
褪去所有衣物,她走到莲蓬头底下,逐渐温热的水冲刷下来,像她逐渐温热的心。
两分钟过去,严泽岳也进来了。
他们还是沉默,她更讶异地发现,两人赤裸相对,她居然自然得没有一丝羞赧,好像他们常常如此裸裎相对似的。
他拿了沐浴海绵,抹去还在她手上的沐浴乳,如同膜拜似的,缓慢仔细地用沐浴海绵擦拭她身上每一吋肌肤。
不必言语,他用眼神、用手赞美着她的美好。十分钟后,他将海绵交到她手上,她学习他,用同样的方式,为他净身。
又几分钟过去,他们重新打开关上的莲蓬头,让水冲净身上的泡沫。接着,他拿来毛巾,拭干两人身上的水,然后,抱起她出浴室。
他们在特制加大的柔软床垫上,开始探索彼此的身体。
她的心从温热到激热,由激热再缓缓转为此时此刻的温热。
她的身体,经历了撕裂的痛、激昂的热,以及超乎她所能想象的极致欢愉……现在的她,身体疲累,心却充盈了。
「瑷晞,我们说说话好吗?」瑷晞背对他,蜷缩着,他则从她身后搂抱她。
「嗯……」她应了声。
「明天早上七点之前我就必须出门了,去日本前,公司还有些事要处理。我会将门的锁卡放在玄关架上,餐桌会有早餐,明天妳去上班前,要记得吃早餐再出门。」
严泽岳腾出一手,顺顺瑷晞散在他胸膛前的发,先交代了一些琐碎事。
「早餐是你做的?」她闭着眼睛,享受他指节穿梭她发问的温柔,笑问。
「对,是我特地为妳做的。敢吃吗?」他感觉瑷晞更往他身体靠来,心里生出满溢的幸福感。
此时此刻,他真怀疑自己能过没有她的日子,他像是已经认识她、习惯她,也拥有她一辈子。
「敢吃。万一闹肚子疼,我会记得找你申请医药费补助。可以点餐吗?」
「只要是家里有的食材,随便妳点。」他的手从她发梢游移至她纤细的臂膀,轻缓地来回抚触,感受她每吋肌肤的细腻。
「嗯……有萝卜糕吗?」
「有。」
瑷晞听见回答,微合的眼半开,有些深思。
「我打赌一定也有巧克力口味的燕麦片。」
「确实有。」他笑。
孟瑷晞动了动身子,等她翻转向他,他又立刻圈抱住她。
「说!你是不是向我家的小间谍璎妹妹打听了我的习惯?」
「妳觉得呢?说不定是我的用餐习惯恰巧跟妳相同。」
「你是吗?」瑷晞非要问出答案。
「总有一天妳会知道答案。」严泽岳却偏不满足她的好奇。
「你很早之前就认识我了吗?」
他知道她的喜好、她惯用的专柜品牌、她的早餐习惯、她熟悉的话……有太多太多巧合,让瑷晞忍不住想,说不定严泽岳是……「他」!
「妳说的很早,是多早之前?」
「很多年很多年以前。」
「我真希望我是在很多年很多年以前就认识妳了,很可惜我不是。为什么这样问?」
「你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谁?」明知故问。
「我……大哥。」
「妳大哥?我记得妳说过,妳没有兄弟姊妹。」
严泽岳挪了挪姿势,让她的头靠入他颈间,下颚刚巧抵住她前额。
他不再看她,深怕眼睛泄露出情绪,他还不准备告诉她事实。
「他跟我没有血缘关系。我九岁那年,奶奶过世,替奶奶守灵的某一天,发生一场车祸,当时撞上我的司机正是干爹,他载着他任职那一户人家的少爷要赶一场比赛。
总之,那场车祸之后,那位少爷开始写信给我,说要当我的家人。他送我衣服、还有很多礼物。
后来,我被社工送进天主堂的孤儿院,一直到十八岁考上大学后,我离开孤儿院,他坚持替我支付学费、生活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