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犹豫,雪却干脆一把接走我手上的花,将我推向了客人,然后对我挥了挥手说再见。
这……这……
老天爷!我的桃花真的够了,别再开这种玩笑了。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桃花三号领着我到公园树荫下的草地上,他很随性地就躺了下来,闭起眼睛就
享受起微微的凉风来。
我在一旁讶然地看着他,不知道该随他一同躺下还是这样一直站着,最后我选择坐了下来。
这人真是随性过了头,要我陪他出来,他却闭着眼不开口,他这是什么意思啊?要我陪他出来睡觉的吗?
约莫一刻钟后,我受不了他的沉默,探头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他双眼紧闭,没有任何动静。
不会吧!真的睡了?
见他没有反应,我大胆地研究起他的长相来。他真的长得很有个性,五官分明、睫毛很长,难怪他的眼睛会显得特别好看。
睫毛这么长的男人很少见,我再趋近仔细观察,却冷不防让他睁开的瞳眸吓了一大跳,像是看到鬼似的,我惊恐地向后弹了开来。
脸,真的丢大了!我一个黄花大闺女,竟然趁着男人闭眼时,这样近距离地偷看人家,而且还被逮个正着,这下我还留什么给人家探听啊!
撇过头,不敢正眼瞧他,我用余光偷瞄着,在我的丢脸感觉都还没有完全消化完时,我听到他开口不以为意地问:
「我是任垒,妳叫什么?」
我干笑了两声。
「丁羽桃。」
「羽桃?」他笑,嘴唇弯起的弧度很性感,不知道对我的名字有什么评价。
对于我自己的名字,我一向抱着用就用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它并不难听,可是这个「桃」字……
我妈说,因为我是出生在桃花漫飞的三月,所以才会取名桃;可是我认为,根本是因为我妈爱吃桃子,举凡大桃小桃、蜜桃白桃甜桃,各种桃子,只要是桃,她都爱吃,所以我才会让我妈吃得死死的。
他问了我的名字后,就没有继续开口,一分钟过去了,好象打算又要沉默。
厚!这个人,我皱了下眉,真不知道他找我出来到底要干什么。
我实在忍不住,只好厚下脸皮开口随便找个话题。
「你说花送不出去,那个你本来要送花的人哪里去了?」我轻轻地采试着。我想,我应该有点权利可以知道吧?因为我收了他送不出去的花,总可以知道一下,上一个要接受这束花的人为什么不收吧?
他笑着,很浅很浅。眼睛盯着天上飘荡的云,没有开口回答我。
「我不该问吗?」突然觉得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也许人家刚失恋,也许上演了「新郎不是我」的剧码,我一提,说不定他又伤心了。我是有些觉得莽撞了,可是他总不能找我出来还一直沉默呀!
「妳觉得天上的云快乐吗?」好半晌,他开口了,却问了这么没有头绪的一句话。
「满快乐的吧。如果我是云,我应该会觉得快乐,很自由啊!不是吗?」跟着他的眼睛,我也看向天上的云。这个人脑袋在装什么呢?
「可是也有不想要自由的云,只想要被囚着眷恋着。」他的话听起来有些悲凄,可是他的表情却看不出来。
「那……很难过吧。」我无法想象,一个用爱装饰的监狱,就算有再多的爱,还是一座监狱啊!
「她以我为天,眼里只有我,没有其它。」他的口气有些烦闷,显然这个以他为天的女子,让他觉得沉重。「她的身子一直不好,我以为她需要的是幸运,我给了她所有含有幸运草图饰的东西,她却跟我要桔梗。」
喔!原来如此,所以他才会在知道桔梗的含意后,有那种恍然大悟的表情?
这么说,他对她并没有意思,所以才会说代表「不变的爱」的桔梗,他送不出去?
任垒?幸运草?
我好象听雪提过,她最喜欢的一个画家是一位很红的幸运草画家,他的所有图上都用幸运草来当他的签名,她觉得他的笔触很浪漫,所以爱死他的画,可是这位画家不喜欢曝光,所以没有人知道他长相如何,而他的名字就叫做--
「你是幸运草画家?」惊异地瞪着他,我彷若发现飞碟一样吃惊。原来……原来他是名画家啊!难怪那么有个性,而且艺术家性格表露无遗。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又若无其事地转回看着天空,又沉默了起来。
我傻傻地笑着,我眼前的人是一名名画家呢!雪要是知道他就是幸运草画家,大概会兴奋到尖叫吧!
难怪他用了白金链子配画着幸运草的石头坠子,这么一解释起来,就不那么怪了。
大概是感觉到我的视线盯在他的坠于上,任垒拿起坠子在唇上轻轻地吻着。
「这是我第一次画的幸运草,我第一朵送给她的幸运草。」
我有些茫然了,他的声音里感情深厚,而且动作情意深浓。他真的对她没有感情吗?既然已经送给了她,又怎么会在他身上?难道真的上演了「新郎不是我」,被退回来了?
他搞昏我了,这种艺术家,我不能了解。
「也许今天起,我应该改画桃花。」他躺在草地上,眼睛斜睨着我,姿态有些媚人。
「嗄?你的意思是,你画幸运草是为了她?」这个了悟让我很吃惊,我以为他是以幸运草为名,所以给了她许许多多的幸运草,结果竟然是因为她,他才开始画幸运草。那么,他果然是爱她的喽?
他笑着,没有答。可是另一件事又在我脑中爆开来。
「等等,你说你要改画桃花是什么意思?」不是那个意思吧?我承受不起啊!大家做做朋友就好嘛,不要加那么多感情啊!
他大笑,站起身来拍着身上的草屑。
「谢谢妳,让我在今天不用悲伤。」
他再度搞昏我,我怎么让他不悲伤了?他又为什么要悲伤?
「今天是她的忌日,桔梗本来是要献在她坟前的,希望妳不会介意。」
他根本没有管我介不介意,说完话转身就走,留下我头昏脑胀地呆坐在草地上。
我也许知道了桔梗送不出去的原因,也知道了他第一次画的幸运草为什么会回到他手中,但是我还是弄不清他到底爱不爱她,还有,他说要改画桃花是开玩笑的吧?
唉!艺术家……艺术家的脑,绝对是和常人的不一样!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雪果然在知道今天买下所有紫边桔梗的客人就是幸运草画家后,惊喜异常地直拉着我尖叫,一直不断不断地对我说那位算命大师算的果然神准,还再三地对我保证,幸运草画家一定就是我的本命桃花,因为她想要一位有幸运草画家老公的死党。
看她那副充满幻想的模样,我很庆幸没有将桃花一号、桃花二号的事告诉她。否则她如果又想要一个有富豪老公的死党,或是有广告明星老公的死党,我不就要嫁三次?
而且我认为,任垒根本是在逗着我玩,我相信他深爱着那个幸运草女孩,他给了她所有代表他的幸运草不是吗?那不就表示他早已将自己给了她。
但是这个想法,在我下班前彻底被打破,一张传真又让我陷入五里迷雾中。
任垒居然真的画了一幅桃花传了过来,把我当场吓得说不出话来,还署名给她让他不必悲伤的小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