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尹文震慑的看着她。
在她眼中,他彷佛看到她的记忆,片片段段都从她的眼中播放出来,逐一让他看清楚。
「妳曾经这么做?」他问。
「没错!」她在看见他震惊的反应时,整颗心都碎了。
果然,他不特别,他只是一般的男人,在知道真相以后,他们只会逃避,这是她对男人的看法,现在更如定律。
得到明确的答案后,尽管再怎么伤心,她也只能重新面对。
「你也会怕了?」她扭头看着海面,语气很沉地道:「这就是我不想提的理由,一直以来,你们男人都自以为伟大,认为自己可以包容一切!结果呢?你的反应很真实,和别人没有不同,所有轻视、鄙夷、嫌弃……全都表现出来了!现在,你还有胆子大声说爱我吗?」
他在她身后摇头,因为她错了。他震惊的是她的遭遇,他心疼、不舍,却无法想象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久久等不到辩驳,她的心碎成片片。
原来,她真的在意他,在意他知道真相后的反应更胜于其它人!
原来,她需要他。
原来,她也爱他!
可是,一切的领悟都来不及了;她已经亲手破坏了一切,那倒不如继续错下去吧!
「好了,相信你的白日梦该醒了。」
她转身看着他,眼神坚定而冷淡,她收起所有受伤的、脆弱的思绪,不让他察觉。
「这是妳编出来的故事,想吓跑追求者?」
「你忘了,我没有追求者。」她重复当年他和那名女模批评她的话语,一字一句,她都不曾忘记。「男人都嫌我有个肮脏的过去,连带地觉得我这个人也是不堪的,哪里来的追求者?」
他僵凝着面容,觉得她的话好刺耳,他不想再听到她说这些伤害自己的话。
「妳如果是想吓跑我,没必要告诉我这件事。」
「你一向好奇,不是吗?」她点开他的死穴,冷硬地道:「是你逼我不得不提!今天我能在公司里生存,除了仰赖同学的引进,也要上头肯定我。反正我即将走入幕后,长期饭碗已经有了,我还需要指望什么不能期待的东西吗?」
「妳曾经期待?」他问道。
「我的期待早被蜚短流长抹煞了。」她黯淡地道。
「那么,我们来个约定?」他突然认真的提议。
他又想干嘛?她疑惑的看着他。
「如果……」他正色地道:「我说我并不想放弃妳,妳肯定不相信我。」
「你刚刚的表情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不明白他还想做何补救?
「是妳说的,除非我真要妳完蛋,否则我永远得不到妳!」他缓缓地道:「那么也就是说,若是我也跟着玩完,我就可以得到妳了。」
这……这话是从哪里转的?
她皱眉正想抗议,一阵由远而近的马达声吸引两个人的视线。
一艘快艇往他们驶来,卓夫兰帅气的躺在椅子上,正戴着太阳眼镜优闲地享受阳光。
「如何?」明白受难之旅即将结束,他需要一个绝对的肯定来鼓励他即将行使的决定。
快艇的马达声几乎掩盖了她的声音。
她无法忽视他的认真,左右思量,她已经对他彻底失望了,他还期待她能说什么?
「两位,一日蜜月海上飘流行如何?还不错吧?」卓夫兰一开口,就把无聊当有趣的要白目。
阎虹音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顺手将手中的大鱼不客气的扔在他名贵的T恤上。
回首时,瑞尹文依然静静地等待她的答案。
「好吧。」她凝重的对他说:「你说你爱我,除非全天下的人都相信了,我才会相信你。」
「这是妳开出来的最后条件?」瑞尹文不知从哪里摸来手机,偷偷以录音功能录下她刚才的话。
「你居然……」她大怒,气他的小人之举。
可他一点也不心虚,镇定的等候她的同意。
她只好又气又闷的颔首,「我还能有什么条件?公众舆论让我深受其害,现在我要向大家讨回公道,绝对合理!」
况且,他那些影迷更难对付,她不相信他们肯从辱骂她转而支持她,听起来很荒谬!
「好!」得到同意之后,他心满意足的收起手机。
卓夫兰在旁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个人,一边懊恼是不是错过什么好戏?
早知道在船内装个摄影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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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陆地之后,所有的拍摄工作如有神助,进行得非常快速。
一连两个星期一口气赶拍三部像小连续剧的短片,也算一项创举。
班梦飞来探好朋友的班,顺便来看看这个传奇海港。
「瑞尹文得回去好莱坞了。」班梦飞在小屋里,远眺海滩的浪花和正在拍宣传照的瑞尹文。
阎虹音伴着好友坐在小屋里,已喝了半打啤酒,她的脸颊红润,完全拜这些酒精所赐。
听到班梦飞带来的消息,阎虹音的心情不禁低落。
等了几天,瑞尹文没有说什么,更没有表示什么,船上的一切就如一场梦。回到陆地的时候,梦就醒了。
她一样什么都没有。
「是吗?」她胡乱的应和着,「反正也没什么关系,他这几天还不是什么都没有表示……」
「表示什么?」班梦飞耳尖的追问,随即又想到阎虹音摆的乌龙,「对了!妳也真是够了!明明有带手机在身上,怎么会忘记它的存在,还让自己在海上受苦受难困了一天?妳白痴啊?」
阎虹音大笑了两声,对呀,这还真是一大笑话呢!
「工作中的我们得关机的,一天二十四小时几乎三分之二都在工作,会忘了手机的存在也是理所当然的!」
「害我担心个半死!」班梦飞埋怨她,「还怕妳和他独处,回来后会告诉我妳和他怎么样了咧?」
「我们还能怎么样?」
「他不是很爱妳?」班梦飞在她和他的绯闻公开后,才敢这么问。
阎虹音是个傻女人,不过,也只有真正相爱的两人,才会敢在事业开出红盘时这么做,不是吗?
「当他知道我的事之后,他还会想碰我吗?」阎虹音语毕,挫败的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她好苦、好闷、好想哭……
这几天下来,瑞尹文对工作的敬业实在没话说,可对她的不闻不问却严重的伤害她。
为了不让泪水流下来,她一再的以酒精麻醉自己,却发现自己喝醉的机率一天比一天少,她的酒量愈来愈好。
班梦飞纳闷的看着她又打开一瓶酒,连冰块也不加,直接就口喝了大半。
「虹音,不要喝这么多啦!」班梦飞看了一阵心惊,「妳又不是被迫喝酒,没必要把自己的身体搞成从前那样吧?」
「从前?」阎虹音冷哼一声,定定的看着好友。
她所有的委屈和悲情全写在脸上,看得班梦飞好心疼。
阎虹音不由分说又啜了好几口酒,摇头叹气。
「妳最清楚我的过去,我拒绝妳丈夫的好意,我发誓我要亲手找出当初杀我姐姐的凶手,所以混到酒店上班,妳无法阻止我,也因为如此,『下海陪酒』这几个字一直从那时候跟着我,可是我一点也没后悔过,毕竟那个混蛋也得到他应得的报应。」
「但妳也告诉过我,在那段期间,妳除了被吃豆腐,也还是清白的呀!」班梦飞抚了抚好友的背,对她猛灌酒的举动无可奈何。
「有谁会信?」阎虹音其实一点也不在意别人用什么难听的话来批评她,只除了瑞尹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