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莫洁如低著头,应声离去。
“王爷,这贱婢既懒散又没分寸,你还是早日将她赶出王府吧!”
岳勒听了也只是淡淡地笑,没做什么表示。
不一会儿,莫洁如捧著茶盘走进房。
她将茶盘搁在小几上,端起茶杯放在徐妤甄桌前,就在要倒茶时却不小心一个手不稳……
“要死了,你这个贱丫头!”茶水倾倒在徐妤甄裙子上,她反手就甩了莫洁如重重一记耳光。
岳勒面无表情地袖手旁观。
“对不起……”
鲜血淌下莫洁如的唇角,她掏出腰间的布帕,想为徐妤甄擦拭。
“别拿你的脏手碰我。”徐妤甄嫌恶地拍掉莫洁如的手,指著她的鼻子痛骂:“死丫头!刚才我不过念了你几句,你就拿茶水泼我!”
“我没有。”莫洁如不带感情地回道。
“住口,你还敢顶嘴!”徐妤甄扬起手,想再给莫洁如一记耳光。
眼看著莫洁如又要挨打,岳勒拦了下来。
“够了!你先回去,晚点我再上你那儿。”
“那……好吧!”闻言,徐妤甄心底暗自窃喜,因为王爷已经有好一阵子不来找她了。
她表面装作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转过头又骂了莫洁如几句。“今天的事我就不同你计较,改天要是再这么不小心,可不是赏你几个耳刮子便能作罢的。”
她转过脸,嗓音又立即变得娇嗲温柔,在岳勒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看到岳勒同她微笑,才心满意足地离去。
徐妤甄走后,莫洁如仍愣愣地杵在原地,唇角的鲜血挂在她苍白惨澹的小脸上分外明显、刺目。
岳勒冷冷地盯住她半晌,之后,不发一语地转身进入内室。
莫洁如呆站了一会儿,才神色木然地跟在岳勒身后走进寝房。
走进内房,她看到岳勒已经坐在炕上。
“过来,伺候我脱鞋。”岳勒漠然的命令莫洁如,方才的事就像不曾发生过一般。
莫洁如走到炕边,蹲在地上,沉默地为岳勒脱鞋。
岳勒眯起眼,盯住莫洁如苍白的小脸,突然冷冷地开口说道:“现在你知道下人跟主子的不同了?只要你一天是下人,一旦犯了错,要打要骂都随主子高兴。”
莫洁如没有因岳勒这番话而有任何反应,她仍然低著头,沉默地为他脱鞋。
岳勒突然捏住莫洁如瘦小的下巴,强迫她抬起脸。
“你心里有恨吧?”岳勒审视她的眼眸,徐徐地问。
“没有。”莫洁如垂下眼,避开他灼人的目光。
“是吗?”他的拇指移到莫洁如凝著血渍的唇边,温柔地为她擦拭唇角的凝血。
他轻柔的轻抚震荡了莫洁如的心,她抬起眼,一双翦水秋眸看向他。
“交出你的心,你的待遇立刻不同。”
这几句话,打破了眼前的迷障,莫洁如倏地挣离岳勒的手。
先是温柔的挑情,接著开出伤人的条件,他以为这样她就会屈服吗?
莫洁如的默然让岳勒冷凝著脸。
“不吭声是吗?”他上前一步,抓住她的玉臂,粗暴地把她从地上拽起,拖出房外。“出去!”
岳勒的俊脸明显地扭曲,他捏紧手中纤细的柔臂,力道失控得几乎要捏碎莫洁如的骨头。
“来人呀!给我传盈蓉进门伺候。”他大声呼喝在门外等候的仆人。
看到莫洁如脸色倏地转白,他得意地笑了。“你现在改变主意还不迟。”
回答岳勒的,依旧是莫洁如的缄默。
见她仍毫无反应,岳勒咬牙,使劲地把她抛甩在门外冷硬的地上,粗暴的程度令一旁的仆人们感到惊骇。
“你们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去召盈蓉进房伺候!”
岳勒的怒气波及一旁的下人,吓得大家赶紧拔腿奔逃到涟园去唤人。
“你起来,居然敢拒绝本王爷。”岳勒神情冷戾,“今晚你就在门外守夜,好好听清楚别的女人是怎样伺候我的。”
跌在地上的莫洁如没有任何动静,她僵硬的趴在地上,仍是无动于衷。
岳勒眯起眼,握紧拳头怒声斥暍:“我叫你起来!”
莫洁如终于动了一下,她扶著墙慢慢站起身,却仍然背对著岳勒不肯转身。
“谁教你背著主子的?”
岳勒上前拉住莫洁如的手臂,粗鲁地把她转向自己。
莫洁如雪白的额头上多了一道拇指宽的伤口,正汩汩流著浓稠的鲜血,染红了领子到前襟的部位。
“你……”
岳勒心中一紧,他探出手,下意识地想查看她额头上的创伤,她却转过头避开他的碰触。
岳勒目光一闪,一抹愠怒掠过他眸底,他捏紧手中的柔臂,却发现莫洁如正虚弱得不住颤抖。
不再多说,岳勒立刻打横抱起她,走回房内将她安置在炕床上。
“王爷,您刚才吩咐过,要我守在门外。”莫洁如的视线仍落在别处,不愿看他。
“闭嘴!”岳勒单手压住欲起身的莫洁如,另一手用干净的白绢压住她流血的伤口,莫洁如的推拒让岳勒又是一阵恼怒。“你想守门,等养好伤再说。”
“我自己可以来,不必劳烦……”
岳勒凶恶地瞪了她一眼,泄恨似地用力扯开她的前襟。
“王爷,不要……”直觉他要侵犯自己,莫洁如惊恐地抓住他撕扯她衣衫的大手。
岳勒反握住她一双冰冷的小手。
“怕什么?今晚我没兴致!”他冷冷地道,大手却温柔地搓揉莫洁如冰冷的小手,似乎试图让她暖和。“你身上这件沾了血的衣服看了碍眼。既然你不想让我帮你换,那我就叫晓珊来替你更衣,今晚你就在这里休息。”岳勒说完即匆匆地离去。
只留下一脸怀疑的莫洁如,兀自猜测岳勒在算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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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岳勒的命令下,莫洁如硬是被强留在翔云居,住在岳勒房里养病,并且派了晓珊、小微照顾她。
早就明白这世间没有所谓的依靠,唯一靠得住的人只有自己,但她却贪恋这个男人给她的安全感,忘记教训。
莫洁如垂下眼睫,冷然著一张小脸,没有说话,任由岳勒将她抱起。
岳勒将她放置在床榻上,用自己结实的身子密密实实地压住她,一对鹰眸锐利的审视著她,大手轻柔的抚著她白皙的脸颊,“这些日子你瘦了不少,侍女没好好的照顾你?”
莫洁如蹙起眉,差点喘不过气来,好一会儿才平顺气息,清冷的目光飘向床边柜上的青花玉瓷,淡淡地道:“天冷,没有食欲,不关晓珊、小微的事……咳咳,咳咳……”突地喉头一阵骚痒,随即重咳起来,咳得她浑身发颤,脸红气促,硬是开不了口。
瞧她如此,岳勒下意识地伸出手,却在空中僵滞了好一会儿才收回手。
“你先好好静养吧,我明儿个再来。”他压住替她拍背止咳的念头,仅淡淡说了句话,却有著掩不住的关切。
在他缩回手之际,带起的轻风拂动莫洁如的发丝,在她平静无痕的心湖起了淡淡波澜。
对他,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或许,什么都不必说。
他出去后,寂静的厢房里只听得见她急促的心跳声,千百种滋味涌上心头,是悲、是苦、是伤,也是喜。
方才他的举止意欲如何她怎么会不知?只是这又何必?他的体贴、他的温柔,她受不起呀!
莫洁如深吸了口气,隐忍著即将溢出的泪水。
想著想著,她索性闭上眼,任由思绪飘散,她好似听见窗外的几许低微叹息,虽然不是很清楚,可她亦无心思去弄明白,便靠著身后的软枕,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