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小姐上当了,月琴道了声是,急忙退下去跟夫人禀告,同时去请白公子。
被火纹身会有多么可怕,铁珊瑚不敢往下想,但要他与她的美丽之间做个选择,那答案无疑是他。
是她先误会他在先,该赎罪的人是她,不是他……
数度,两人相处时的画面浮出了脑海,他总是纵容著她、厚待著她,就是她出手打他,他都能一笑置之,这个男人的爱怎容许再有怀疑?
是她被妒意之火给吞噬掉了理智,才会没想到这点……把事情闹成如今这副模样,她是该负责的!
正如她对月琴所说的,她受刑总比他永远离世好……
叩叩!
是他!
铁珊瑚抑下心思,说道:“进来!”
“珊瑚,月琴姑娘说你找我?我以为你不肯见我!”白灏面色自信,仿佛当真不怕那火刑之苦似的。
见此,她不禁攒眉。是,她的确是不想见他,因为气他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可不见他,不同他把话说清楚,她很难受。
“难道你不怕死吗?竟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为了你,我不怕!”他走近她,执起了她的手,发觉那是如此地冰冷,“你在担心我吗?”
她漠不作声,可脸上的哀容已经说明一切。从认识他到如今,她知道他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人,她想劝退他是不可能的,唯有那样做,她才能保全他!
于是,她一改冷漠的态度,邀请他坐下,“几天不见,你一定有很多话想对我说吧?”
“当然。珊瑚,我跟你娘说的话你都相信了对不?”
“嗯!”她点头,不著痕迹地倒了两杯酒,先将自己的那杯举起来,说道:“是我不对,我跟你赔罪。”
未等白灏有所反应,她先饮了口酒,让他想下喝都下行。
“你、你从来没有跟我说对不起过……”他惊讶地说道,她是那样的骄傲,今天却说了道歉,她若不是想干什么,就是真的变了。
“是呀!我从来就不曾跟谁道歉,只有你!这一杯,算是我每回打你的赔罪酒,我先干了。”
“等一下,你不是一杯醉吗?不要喝了。”他拦住她的手。这一句话教她的泪水扑簌簌地落下了,她的一切他都记得,他真是好爱她的,是下?
“别哭!”他拥紧了她,乘机吻著她柔软的黑发,“这可不是离别宴,等我回来后,我们再好好喝。我答应你,一定会小心的。”
“你真的不会后悔为了我这样不懂事的狐狸冒险?”
“我爱你,甘愿为你做任何事,无怨、无悔。”
“白灏……”她激动地看著他,“我也是。”
若他真的去了修炼场,定是不会回来的,为了她,他真的愿意为她赴死,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证明他的心迹呢?
她原先就不该怀疑,直到现在,她才后悔、懊恼!
不过好在她会易容术,她可以代替他去,只等迷药药力发作。
“珊瑚,为了你这一句‘我也是’,我就算是……死……也……”他的声音愈来愈缓,当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他的头倚倒在她的肩上。
她轻轻地移动他,泪水下住地滑落,揪结成团的心却突然松开了,无论会发生什么事,她都会带著他的爱还有与他的所有回忆,这样,够了……
“等你醒来,一切都结束了。”她喃语,看著半趴在桌上的身影。下一瞬,她转身打开房门离去,这时,开门的是一个看不出任何破绽的白灏。
她走得太快、太坚定,是以没有发现,白灏在她离开后,“悠悠”地转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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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了修炼场,四处火炬,燃亮的光线可媲美夕阳霞光,铁珊瑚想起了霞妹的故事,而今,她可以体会了霞妹追回嫁衣的心情,不正如她,决心要为白灏受难一般。
然而,她不要与白灏遥遥相望,他们的故事不会像霞妹与西哥那般凄惨,下会!
她的掌心紧握,心凛著,神态自若,就如同真正的白灏一样。
“白公子,你来了。”月琴奔了来,算是招呼他。
铁珊瑚点头,没有出声。
“夫人要你来了就到那处去,在族长的监看下,你必须在火炬阵里待著,直到火焰完全燃尽才能离开。”
闻言,铁珊瑚扫了那长长的火把,里面定是添了不少油,要燃尽恐怕得费一个多时辰,等到那时,真老鼠恐怕不是热死了就是被烤死了。她再一次庆幸来的人是她。
“我知道。”
“那……白公子,你自己保重。”月琴故作沉重,说完便离开。
铁珊瑚的眼眸看向娘亲,她坐在族长的身侧,一脸神色自若,似乎笃定白灏逃不过此次劫难,不会娶走她的女儿一般。
娘,对不起了,这次要让你失望了。铁珊瑚在心中暗道。
她深吸了口气,走进火炬阵。
烈焰的热度灼烧,才一脚踏进,她浑身便灼热不已,她不敢环抱自己,免得会在这炽烈的温度下剥了层皮。
但,好热……
不,她一定撑得过去的,她又不是真的老鼠,不怕火的、不怕……她试著想白灏、想著在思蜀族里的种种;也想白灏的情深、意重,想著他被她气得一脸无奈的神情,她莞尔,忽而觉得白灏是她最好的情人……
“等一下……”远远地,一道呼喊闯入她的耳际。
“她是珊瑚呀!我才是白灏,要烧烧我,不要烧她……”他们怎么真的烧了?天!白灏惊出一身冷汗。
铁珊灏愕然地睁开眼睛,看见白灏朝火炬阵奔来,她大惊失色,叫道:“不要进来!”
“不要烧她!”白灏恍若未闻,仍是喊著。
“你……不要进来,快走。”她的汗水直淌,整个人是湿的,可火炬的热度瞬间就把她烤干,足见那威力。如果白灏真的踏进来,必死无疑。她不要他死!
“我不走。珊瑚,你竟然想要代替我受刑!不行,这样不公平,既然不停止行刑,那我就进来陪你受!”白灏毫不犹豫地踏进火炬阵。
“白灏!”她拦不住他,两人就在火炬阵里,重逢了。
“这刑是我该受的,不经过这样我不能娶你。你这个傻瓜,不想要我娶你吗?”
“我想……可是,你挨不住的呀!”
“谁说我挨不住?我这不就进来了吗?”他握紧她的手,大有两人同心协力的意味。
“只要你肯嫁我,什么事我都愿意做,傻瓜!何必替我受苦?”
“那你何必为我受苦呢?”霎时,铁珊瑚明白了他的心与她所想的一般,他们彼此谁也下想谁受苦呀!
“白灏,你不能死!”她回握著他,认真却又带著阴郁地看著他。
“我不会。”他点头,感到体内涌起了热潮,暖暖的,那是来自她的关心与泄漏出的爱。
“好,那我们一起度过火刑。”她专注地看著他,冀望他一定要撑下去。
就这么燃烧吧!
此时,情烈心也狂……
眼中只有彼此的他们,没注意到火炬阵的火焰愈来愈温暖,并不如初始那般狂热。
直到——
“小姐,你们在里面够久了吧?族长说你们可以出来了。”月琴的声音带笑,像是隐忍著什么一般。
“两个男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看不下去了,快出来吧!”铁夫人也难得放下严肃,说笑道。
两个人都愣了下,看看四周的环境,哪有什么火炬阵?只剩下一堆笑睨著他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