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不信任感开始在白郝心中发作。
“太上皇,老臣年事已高,眼花看不清楚。”姜还是老的辣,白蒿也踢了一颗皮球出来。
“父王,您下相信孩儿,可以亲眼去印证,再不,要红云出来作证也可以。”
“红云?”杨美玫眯紧了眸,不记得这号人物。
“太后,红云在此。”红云硬是挤了两滴眼泪才站出来,见她目眶红红的样子,颇像有那么一回事。
“母后忘了吗?红云是三皇弟陪寝的,现在被冷落在一旁,每天以泪洗面,她痴心的程度连孩儿见了都要动容。”白叔加油添醋,为的就是想要挽回在父王母后心中已打坏的形象。
“岂有此理!”白郝一气站了起来,“本王现在立刻去找他。”
“本宫也去!”杨美玫站起,顺势拉了白皙少女一把,看好戏的白叔自然也带著红云去了,老大白数、老四白蜀,紧张的白葆、白暾、白嵩全去了。
大厅登时空无一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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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只有初一、十五会变成老鼠,而在这个时候你也才有复原的法力?”
双双休憩了片刻之后,白灏把自己的“可怜身世”说给了铁珊瑚听。
“没错,那天我因为晚上又要变身,心情不佳。白葆提议我们去打靶,我们才会到高岗去,不小心误射你。但那时以为你只是一般的狐狸——”
“一般的狐狸?”美眸一眯,冷不防地打断他。
“珍贵的白狐狸。”白灏立即改口,果然换来美人一笑,“我当时不知道你是会幻化成人形的狐,不过看到一大片血迹在你体内渗出时,我改变主意了,要白葆将你带回来给太医医治……后来当我知道你是狐……仙时,对你心生恋慕,没想到你却把我当成仇敌来看……”
她白了他一眼,“谁教你是射我的元凶,我当然对你有敌意呀!可我还不是原谅你了。”
“那是经过我努力的结果,还有被甩了数个耳光后……”
“你还说!难不成这些都是我的错吗?”铁珊瑚嘟著嘴,一副就是不承认自己有哪个地方做错了。再说,是他先隐瞒她身分的,她可是打由一开始就大方承认自已是凤尾族的狐狸了。
“我没说你错!”白灏澄清自己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那为什么都没有人跟我提这件事?”
“奴才们一般哪会嘴碎,再说,见到你这副模样魂都被迷去了,谁还记得提思蜀族是‘鼠辈’。”他一个甜言送过去,铁珊瑚很快地就被迷昏头了。
“喔!那还怪我自己没有明察秋毫啰?”
白灏但笑不语。但见她能由方才满身皆是鸡皮疙瘩到现在能够跟他拌嘴看来,她已经完全能够接受思蜀族了。他本来还担心她会排斥他呢!
铁珊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兀自问道:“你因为能变成老鼠而成为鼠王,让你这么不高兴吗?不然怎么会心情不佳而跑去打靶?”
“堂堂一个大男人变成小动物,你想谁会心情好?再说,吃东西很不方便。”
“老鼠不是‘小动物’,是害虫!鼠辈!还会乱咬东西!”她纠正他,每一个词句对白灏都是重创。
“是呀!”白灏完全没办法反驳,“不过,我不会乱啃木头!”
“为什么?”
“因为蛀牙!”
“蛀、蛀牙?”铁珊瑚脸色一变,原就小巧的脸蛋罩上了一层可怖、不可思议。
她完全不能想像一个缺陷在她身上发生,而白灏竟然可以……
“变成老鼠会有它的习性,就是乱咬一通,变回人形之后,牙齿都是坏的,就连我父……”白灏解释著,但铁珊瑚全然听下进去了。
蛀牙会透过接吻而传染!这是娘亲告诉她的,她想到他有蛀牙,自己又跟他亲了这么多遍,蛀虫一定从他嘴里爬过来她这里,然后……
陡地,她整个人不但苍白而且惊悚,她一向就是完美无缺、神采飞扬、走路有风,怎么可以忍受蛀牙这种事?
此刻,她觉得自己的世界要颠覆了,比完了更可怕……
“珊瑚、珊瑚!”
“不!你不要过来……”惊见他欺近自己,她下意识地往床里缩,可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毕竟自己已经接受了他,她怎么能够因为自己要完美,而伤害了他的自尊心呢?
他已经够可怜了!
但要她接受蛀牙的事实,她、她……她现在没著衣衫,却慌张得冒出热汗。
“你不能接受这点?”白灏像受到创伤般,眼底流露出一抹难过神情。
“不不不,绝对没有这回事!蛀牙而已嘛!又不会怎样。”她安慰他,其实内心震撼不已。这事实来得快又强悍,教她一时难以承受,甚至想不出一个办法可以解决。
“我有请太医定期会诊,餐后也有漱口的习惯,你不用担心啦!不会这么快掉光。”白灏误认为她是担心他的牙病,更加强调“蛀牙”!
铁珊瑚只能点头以对。
“那我们都说清楚了,现在,找个日子我们上山去跟你娘提婚事。”他将她搂了过来,发现她身子怯抖著,整个人宛如在怕什么一般。
一定是担心回去被娘亲骂,不要紧,就让他来缓和她的紧张情绪,心念一动,他自以为体贴的想要吻她。
“啊——不要亲我!”她怕蛀虫又爬过来!
“珊瑚不要怕,我会陪……”
啪地一声,铁珊瑚也没想太多,下意识地甩了他一个耳光,先打醒他再说。
耳光初落,白灏还来不及询问被打的原因,门外一阵“咿呀”,脚步声凌乱嘈杂,是哪个人那般大胆敢私闯他的寝宫?
回头一见,大批人马进入内室——
“父王、母后!”白灏当场坐起,铁珊瑚则抓紧丝被。
白郝与杨美玫眼睛瞪得又圆又亮,白灏的床上,果然有只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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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母后——”
片刻后,白灏与铁珊瑚已整理好服仪,来到大殿上。白灏才起了个头,白郝一句不必解释,打断了他所有要说的话。
“她是狐狸精!不是真的爱你,她要的只是你的‘钱’!”杨美玫因为对铁珊瑚未有名分就跟儿子在床上翻滚;二来又为她的绝色惊艳,担心她属意的羊族媳妇杨妹妹会比不过她;三来又对白叔信里的内容当真,是以对铁珊瑚非常有意见。
“珊瑚从来没有用过我的钱。”在思蜀族里什么时候要用到银子了?白灏非常冷静地说道。
“没错。而且,我在这里何必要用钱呢?我的钱说不定比你们整个思蜀族加起来还多呢!”铁珊瑚那不认输的性子一起,高傲地声明,就是不愿自己被比下去了。
此话不说还好,如此骄傲的言论令杨美玫对她更有话说了,“你、你、你说这是什么话?”
白郝闻言,也是攒紧眉宇。可他见她眼神虽水媚,但不似一般狐狸精含骚、带邪;再听她出言狂傲,但并未有任何骄纵之气在她身上散发,似乎只是个性大方、直爽、有话直说罢了。
“好了,你就先冷静下来,让我问问……”白郝示意妻子安静,不意也瞥见了白叔的嘴角带笑,似乎有些幸灾乐祸。
杨美玫只好闭上嘴,但不忘瞪著铁珊瑚,她太美了,有拈花惹草的能耐,她怎么能放心这种人做她的媳妇?还是她羊族里的姑娘正经些,就像杨妹妹……她忖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