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赶快去工作,五点集合!”
唐捷把他们赶出去工作后,再次把杨家爆炸案的资料从头彻尾地研究,他心中已有一个蓝图,只等同事把资料收集齐全,来证明他的推断。
这个案子一定跟李紫家的银行有关,凶手跟李紫一定有关,严格讲起来,应该是有四个共犯,两男两女,全是李紫的家人。
那“江顺顺”又到底是谁呢?
唐捷不笨,初相遇时因惊艳而忽略了很多事,但经过这两个星期的相处,他几乎可以肯定,她一定不是“江顺顺”。唐捷已开始着手调查在杨家当天失踪的名单上有哪些人?但是他查过了三遍,没有人失踪,但“江顺顺”又是杨家爆炸案的生还者之一,那一定有人认错尸,他尚在过滤名单,他一定要把“江顺顺”真正的身份找出。
唐捷不喜欢不明就里的感觉,原本只希望维持原状过一生也不错,但是万一日后有一天她突然想起真正的身份时,两人是否还能维持不变的感情?唐捷没把握。
所以他选择找出真相,因为唐捷不是一个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子,就一定要占为己有的人,而且爱情并不一定要朝夕相对才算圆满。
有时让爱人自己去流浪,选择自己的世界,反而是另一种天长地久的不变。也不见得不好。
唐捷不是消极,而是不想让大家“一起难过”。
如果事实的真相非得让他们从此形同陌路,他也认了,有太多种的结局会出乎意料之外,但谁都没有错,谁都可以重新选择。
人生有许多东西,似乎都是在预料之中而另有情节与原委。
可能是她,或者也可能是他才是要面临抉择的人;作决定的人,永远才是痛苦的。
同时,杨婉儿不知怎么总觉得有一股难喻的躁动在心海中翻腾,犹如被禁锢已久的魔鬼已近解咒的时期,蠢蠢欲动,似像破符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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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婉儿不敢面对光明的白天。
她心惊地站起来,带着刺痛的麻痹,迅速把窗帘全部拉上。
一片黑,不见天,不见地。
杨婉儿把自己缩在墙角,猛摇头,她拒绝想起任何事情,她想要现状,她要当一个平凡的女人,一个被唐捷深爱的女人,其他可能会造成她离开唐捷的过往,杨婉儿都宁可终其一生忘记。
她很害怕,害怕在脑海中一直对她招手的记忆。
她没有哭,只是双目无端地湿濡,她怕。
她知道只要她轻推记忆之门,所有的答案就会破茧而出,但杨婉儿无力细想,她忽然看见,她自己在一家银行里操作外汇。
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穿套装的美艳女子,是自己?
不是……不是的!
那女子又转过脸来。她笑了,她有一对浅浅的梨涡,向着自己望过来,两个人的脸容竟愈来愈相似,愈来愈接近……
杨婉儿一惊,乍然跳起,那些似曾相识的影像,瞬间消逝无影无踪,只余一片黑。
她意夺神骇,匆匆跑出门口,坐在门边上,惶惑不安。
她要坐在这里等着唐捷“回家”。
第五章
唐捷一走近巷口,远远地就看见杨婉儿坐在门边,他顿觉幸福无边,加快脚步走去,杨婉儿也被这急促的脚步声惊醒,她抬头一望——是唐捷。
突然间,杨婉儿觉得自己好像已等待他有一世纪之久,而她正想起身走入他的光环时。在这夕阳西下的余晖中,竟来了纷纷斜斜的金线雨。
一丈青丝千点雨,五十琴弦半盏愁。
杨婉儿不自觉地愣住,望着唐捷长长的身影,斜晖中的笑容那样真实,她悟出人世间纵使有变迁,人心纵使难测,只要千帆过尽后,唐捷会翩然出现,那再长久的等待都是值得。
杨婉儿的心情已分不清悲喜,原来只要唐捷在,她的天空会是蓝的,树会是绿的,生活会是充满美丽与宁静。
当唐捷站在杨婉儿的跟前,拉起她的双手,往怀里轻拥时,她有一种醉的感觉。
醉在深情浅愁中。
忘了适才的惶惑与不安。
她对着唐捷嫣然一笑,他逗她说:
“迫不及待地想看我?”
“不是,我正想离家出走。”她的俏皮在见到唐捷时,全活了过来。
“哦……打算出走到刑警队?”
“也不是,我是打算找你商量一下,要如何离家?及出走到何处去?”
唐捷喜欢杨婉儿把他的旧楼,当成“她”的家,他希望以后是“他们”的家。
“顺顺,我现在就带你离家出走,去浪漫一下。”
“去哪里?”
“晚上我请同事吃饭,带你一起去,这一餐还是拜你之赐。”唐捷又想起小李掏出借据时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
杨婉儿一听这一餐跟自己有关,好奇心顿起,问:
“跟我有什么关系?”
“小李今天写借据给我,而且一定要我转告你,他要还钱了,你不要再整他了。”
“冤枉啊,大人,我哪有整他,我只不过在恰当的时间出现要债而已。”杨婉儿一想起小李灰头土脸的模样,也忍不住大笑,这一笑,将一整天的阴霾一扫而光。
“我们要去哪里吃饭?”杨婉儿又问。
“我们要去靠近河边的一家海产店吃饭。”
“哪一条河?有什么特色?”
唐捷故意要吓吓杨婉儿,装着阴森森的声音说:
“那一条河的特色,非常与众不同,全岛就只有这一条河拥有这种特色,这条河相当长,它所流过的区域,从上游开始算到下游为止,刚好流经过三个警察局,而且这条河最有名的就是经常会……”唐捷停了一停望着杨婉儿认真听话的神态,实在不忍瞎办吓她。
杨婉儿正听得入神,唐捷突然停住不说,她忍不住地问:
“到底什么有名?”
唐捷想要杨婉儿投怀送抱,只好略施小计:
“那条河就是经常会发现浮尸,几乎每天一具。就是因发现的频率太高,又无法破案,三个警局都很头疼,尤其,上游的两个警局又是对岸遥遥相望,浮尸稍微偏个方向,就纳入另一个警局的辖区内,所以这三个警局的人,为了让无名浮尸远离管辖区,就每晚派人值班,如果有浮尸停在辖区内的水域上时,要设法让浮尸偏离航道,所以每晚都有很多好奇的民众,在警局的旁边观看两方人马将浮尸用竹竿顶来顶去,如果浮尸有灵,他会迅速地自动往下游流去,以免再受皮肉之痛。”
“不会吧!我不相信。”杨婉儿觉得这种事太夸张,不可能,不过听了仍觉得毛毛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自动向唐捷靠过去。
唐捷奸计得逞,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就知你不相信所以才带你去看,要不要去?”
杨婉儿不太相信,但看着唐捷说得煞有其事一般,她有点信心动摇,很想看看这种奇观,又有一点害怕,就落入唐捷的陷阱说:
“我要去,但是你一定要跟在我旁边,让我拉着你,可不可以?”
可以,当然可以,唐捷所想的就是这样,在满天星斗的夜晚,与杨婉儿相拥漫步,望着月亮的上升,听听彼此的心,看看彼此的人,留一季的缠绵。
“顺顺。可以是可以,但若真的看见了,你不可以惊叫,如果尖叫就要罚。”
杨婉儿的好奇心全被唐捷挑起,只要能看见奇观,要罚就随他。
“好,如果我尖叫,就任你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