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问妳东,妳回答西!那个叫罗伯的,妳为什么认识他?他今晚可真是维护妳维护得紧!」而那个护花角色,该死的!不是应该是他吗?
苏容子感到有些累,「下午在外面逛时认识的。」
「才刚认识,你们就可以熟稔到这种程度,妳还真是信任他呢!」又亲又搂的,信任到那个罗伯一句话,她就毫不迟疑的跟着人家跑!
「你在暗示什么?」她瞇起眼,再次被他语意中粗俗的暗示伤害。
「我警告妳,只要妳一天是我的人,我就不准妳在外面跟别的男人勾搭。」更不用说还整个晚上拒绝陪在他身边,宁可和那个罗伯在一起。
气极反笑,她冷哼,「是,我的身体是你的,但我们可有签约,规定连我的心都得奉上让你践踏吗?」
「妳在鬼扯什么!」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她就非要扯到这里吗!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也提醒自己,是什么身分的人就应该有什么样的分寸,也免得在外面丢你的脸、妨害你的好事。」既然他逼她,她也就豁出去了,大不了……大不了就是从此各走各的阳关道。
他真的会被她气死!但此刻他也知道,不管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即使他才是那个应该生气的人。
「我现在不想理妳,我警告妳最好不要再挑起我的脾气。」免得他失手掐死她。
是啊,没有利用价值了,他还理她干嘛?「那请问洛总裁,我今天还要陪睡吗?」
「苏容子,我的耐心有限!睡觉--」咬牙挤出所剩无几的理智,看她张口还有话说,「闭嘴!」
她气愤的抓了枕头想到外面的起居室,毯子还没卷起,已被他粗鲁的压回床上,眼瞪眼,「我说睡觉!」
苏容子瞪他一眼,转头闭上眼睛,愤怒的心跳剧烈起伏,当然没办法马上入睡,但她就是不想再多看他一眼。侧身避开他的箝制,泪水不由得从眼角滑落,一滴又一滴,无法遏止。
哭累了,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床的另一边塌了下去,他躺在旁边,轻轻抚着她的发。不知是梦或幻,她彷佛听到他在耳边坚定的呢喃--
「不管是妳的人,还是妳的心,都是我的。听到没有?都是我的,除非我不要,不然妳没有说不的权利。」
隔天早晨醒来,已不见他踪影。
呆楞的在偌大套房等了一天,仍没有任何只字词组。
然后就来了一个他公司的干部,递给她回程机票,说了一堆不是她要的答案,重点是,洛总裁已经独自飞往欧洲了。
于是,她毫不犹疑的走出这住了两星期的回忆。
回到熟悉的台北,说不出是怎样的一种景物依旧、人事全非的落寞感。但瞧见有熟人守在门口,心底鼓动着不知名的暖流。
原来有人记挂着,还是挺令人安慰的。
「蕲洛,你在这里做什么?」
蕲洛听到声音兴奋的跳了起来,完全不加修饰他看到她的雀跃。
「小蜜蜂,妳这两星期上哪儿去了?我总是找不到妳!」
她看他一身正式的西装衬衫,全然不同于以往的耐吉运动装。
「出去散散心。」却是愈散愈乱,「你--开始上班了?看起来很不一样。」
「先到外公的公司从头学习。妳……很累吗?」一脸的风尘,还有教人心疼的孤独感。蕲洛觉得自己快没救了,即使到现在,他依然为她心动。
「还好。走吧,我肚子好饿,已经找到工作的人要请客喔。」巧笑倩兮的苏容子差点没夺去他痴傻的魂,幸好她走了一小段路后,看他仍杵在原地,不觉又是轻叹,负疚地,也带点无可奈何。回头打了他一下,「走吧,别想赖掉这一顿!」
他顿时回神,大声抗议:「我有那么小器吗?」嘻嘻闹闹地像是回到大学时代,自负轻狂地认为--所有的烦恼都不会落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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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了业的苏容子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计画往后的生涯,因为洛碞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让她无法定位自己的角色。
要嘛,就干脆放她自由,她知道他根本不缺女人。
只是,只要契约仍然有效,她就必须尽自己的本分,这点骨气她是有的,绝不教洛碞看轻,以为她另有所求。
倒是蕲洛,下班后老是三天两头往她这里跑,真是拿他没办法。
「妳看是要上班找工作,或是继续升研究所,先决定了再说嘛。舅舅有什么意见也是以后的事,况且妳也不能确定他是否会有意见。」蕲洛倒是干脆,一针见血。
对啊,蕲洛说得没错,现在和以前念大学时有什么不一样,或者说她自以为和洛碞之间会有何不同呢?心放下,也就豁然开朗了。
「谢谢你,你真的是个好朋友。」她欣然接受他的建议。
朋友吗?蕲洛脸色复杂,却没教她瞧见,因为他也是有私心的;因为他清楚知道,自己对小蜜蜂的感觉无法一时就消失不见,现在就保持这样吧,暂时让他继续怀抱着不只是朋友的一点点希冀。
「所以,妳有任何打算了吗?」
她摇头,「我要好好想想。」眼光望向窗外,连夜雨直落到天明,山坡残留烟雾氤氲。
而蕲洛就这样静静的瞧着她。
他突然丢下个疑问句,「舅舅回来了,妳知道吗?」
她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不想回答。
蕲洛又大声确认了一次。
「嗯,我现在知道了。」但不想对这件事多说。想了想,她转过头,「蕲洛,你不会因为我的事,故意和洛碞闹不愉快吧?」
「那是我和舅舅的事,妳不要管。」他别扭的。
「可是如果是为了我,那就和我有关。」她也相对的坚持。
「妳难道真打算就这样耗一辈子吗?」隐藏许久的不甘与愤怒宣泄而出,他猛然跳起,抓住毫无防备的她,质问又质问。
她只是冷静地直视他,轻轻丢回一个问题:「你想听到什么答案呢?」
「我不知道……」他抓头跳脚,烦躁得很。「我只知道我不要妳这么可怜兮兮的,像舅舅身旁来来去去的那些莺莺燕燕,死心场地仰望着他的眷恋;我不准妳这么委曲求全,听到了吗?在我眼里,妳是眼高于顶、气质出众,独特的……」
苏容子苦笑,不知是要庆幸自己在蕲洛心中仍然保留的形象呢,还是怨恨这一切阴错阳差的缘分?
「蕲洛,不管发生什么事,你真的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朋友。」她只能这么说。
他无言以对。
现在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不是吗?
第六章
接下来的日子是忙碌的。
因为短短三星期内她已经申请好美国学校的研究所,也带着妈妈飞到美国一趟,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小公寓,简单干净,离附近的超市也挺方便,含水电不超过六百美元。
算算自己的积蓄,偶尔再打点零工,努力一点,足够她把学位拿到。
再见到洛碞,已是蕲洛告知她,他已回国后的一个多月。
真要感谢他,给了她这么充裕的时间作心理调适,否则以她初从美国独自回来时的心情,不知要说出多少日后会后悔的话,做出怎样教自己懊恼的行为。
因为她已经认真思考过自己的定位。不然以洛碞离开纽约前的态度,还有他回台湾后这段时间以来的疏于闻问,意思很清楚了不是吗?她还能抱着什么海市蜃楼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