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头。「我们还没聊到天……」
「以后时间还多的是,妳还怕聊不够喔?」
可是谁知道他会不会一转头又不理她?她心有余悸。
他突然无预警地搂住她,如蜻蜒点水,他的唇在她唇上轻轻滑过。
她舔着唇,有点反应不过来,方才……那是吻吗?
「妳上次偷吻我的回礼。」这话回答了她的疑惑,却也激起她的怒气,他又说:「也是我向妳保证,我再也不会不理妳。」他彷佛知道她的焦虑。「所有妳想知道的关于我的事,我都会让妳知道,所以,我们先回妳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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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欢迎会上,虽不是透过他的口直接得知,但她总算明白三年间所有发生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向他告别的那一天,她爹地去找过他,经过一番长谈后,他答应接受她爹地的栽培。只是,她心里疑惑,为什么呢?以他的个性,他怎么会愿意接受?更何况找他的人是她爹地,这让人不难联想到是因为她的关系。
她找了个机会,私下问了爹地,果然爹地是为了她去找阿扬,不过当时她爹地没让他知道他们的父女关系。他告诉阿扬说,他听见他们的谈话,对他很感兴趣,想试试他有何潜力,问他愿不愿意接受挑战。阿扬考虑了几天之后,到公司找她爹地,表示他愿意接受。从此,他白天在她爹地公司从基层做起,晚上则到学校进修。
后来,阿扬还是知道了这个提拔他的人就是她的父亲,他为此找上她爹地,两人辟室密谈,出来后,阿扬便不再对他们的父女关系有何反应。
问他们密谈的内容是什么,她爹地笑而不说,要她亲自去问阿扬,但她很怀疑阿扬会一五一十地告诉她吗?
爹地似乎满欣赏阿扬,他不反对他们俩谈恋爱,至于妈咪那一方面,因为现在阿扬是爹地一手栽培出来,她也不再多说什么。当初妈咪会反对,是怕她会吃苦,现在既然有爹地背书,她也比较放心。
结果,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阻碍,几乎都被解决了,根本不用她做什么行动。难怪阿扬说她人生太顺遂,每当她有想努力的目标时,总有人帮她安排好了。
现在唯一要靠自己努力的,是她的爱情。而阿扬会愿意接受她吗?
「哪,这些东西给妳吃。」才想着他,他便端着一盘食物出现在她面前。
她接过盘子,很意外他的体贴,愣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全身的灼热感。
当他走过来时,她总觉得全场的目光好象都集中到他们身上,有一丝诡异的味道。他似乎也有这样的感觉,就见他一身不自在的别扭。
「我想出去透透气,你陪我好不好?」
他迫不及待点头答应,可见这诡异的气氛连他也受不了。
满天星斗下,蝉声虫鸣相伴,他们漫步至上回那棵树旁。
「吻我。」那一天,就在这棵树下,枕在他的大腿上,她这么说。
当然他没有行动。而方才好不容易等到他主动的吻,偏不是因为喜欢她而吻她,她甚至觉得有点受辱。
有些气闷,偏头瞪向身旁的他,发现他正仰望着天空沉思,察觉到她的目光,他回过头来,与她对视,神情彷佛若有所思,半晌,他开口:
「妳在期待什么?」
「才没有!」他的口气好象她这个花痴在向他乞求什么,是啦,她是很想要他一个真心的吻,刚才似乎也有些电波在流动,但如果像下午那样,她宁可不要!
「我却很期待。」他一脸笑意盎然,忽又敛整神色,像要说什么正经事。
只是这话似乎挺难启齿,他吞吐了好久才说:
「妳愿意当我的女朋友吗?」
他说什么?完了,她觉得有颗炸弹在她脑袋里炸开,她是不是幻听啊?她的病不是好了吗?难道又患了妄想症?可是,为什么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炸弹爆炸后的震撼,竟让她彷佛置身在云端。
「为什么?」她傻笑地问。怎么这么突然……
她的拙样让他莞尔,他发觉告白似乎不难嘛!「妳去美国的时候,我来不及说,其实我也喜欢妳,那个时候妳就已经让我喜欢上妳了。」这话让他想了三年,直到现在才敢开口。而方才在厅里,一班闲人鸡婆地催促他表白,甚至有人等不及要帮他开口。开什么玩笑,这种事怎能让他人代劳?
她幸福地想哭,老天会不会对她太好了点?她的人生竟可以顺遂至此?但,这其中好象还有些疑惑……
他好笑地看着困惑的她,揉乱她一头发。「可是那时候的妳只顾着想成全妳的爱情,却忽略了现实。但我不能不顾虑,我只是个机车行的学徒,我还有阿嬷要照顾,我怎么可以跟妳谈恋爱?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妳又怎么能跟我吃苦?」
她到现在才知道,他想了这么多,心里满是感动。「我没想过这些,我一心只想着爱情的伟大可以让我们跨越之间的鸿沟,事实上我认为最大的阻碍就是你的心了,你不能爱我,我的爱情便不能开花结果。」她靠过身去勾抱住他的手臂。「太好了,原来你喜欢我,最大的阻碍没有了!」
他捏捏她的脸:「那时候,妳父亲来找我,说要给我上进的机会,我想如果我好好把握的话,或许我真的可以跟妳一起开创属于我们的未来。三年多来,我很努力地经营自己,到现在,虽然只挣到了一个低阶主管,不过我还会再往上爬。」他顿了一下。「我想我应该有能力可以给妳幸福了。」
原来如此!她荡漾在真相大白的柔情之中。原来她在美国跟她的病对抗的时候,他也在台湾努力奋斗着,为了他们的未来而奋斗,他对她果然不是无心的。她笑开了眼。「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还在电话里装神秘?」害她常常患得患失。
「我想等我确实能让妳幸福的时候再让妳知道啊,免得妳高兴得太早。」
是吗?「不过我真没想到,你这么有骨气的人,竟这么轻易就跟我爹地走?」
这话一听,就知道她在调侃他,还刻意在骨气两个字上加重音。「还不是为了妳?再者,我也应该要往前走。何况,妳父亲对我的栽培是他的一种投资,他可不是在施舍我。知道他是妳父亲时,他也实说,找上我确实是为了妳,但如果我是块朽木,他也不会有意愿栽培我,所以我会以我的能力证明他的投资眼光没有错。」
他还真好强!她低头轻笑,悄悄地偎靠在他身旁。
「我还没回答你,我愿意当你的女朋友。」他身上的气味变得不一样,多了一股古龙水的清香,但即使如此,她还是好喜欢好喜欢,因为他就是他。「我真的好喜欢你,喜欢你的全部全部。」
这话让风丞扬喜不自胜。他没说出口,不让在美国的她知道他的近况,是因为他担心她不喜欢这样的他。穿上西装衬衫、喷上古龙水的他,跟普通的上班族没什么两样,连吸引她的气味都改变了,他对她还会有吸引力吗?毕竟,当初让她感兴趣、让她喜欢上的,是在机车行当学徒的他。
苏曼真看他一径地笑,不知神游至何方,趁他防备不及,手环上他的颈,拉下他的身子,送上红唇:「既然我们是男女朋友,那么跟你索求一个真心、深情的吻,是理所当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