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望,我这里没有开水,喝牛奶可不可以?”
“可以。”
舒望一边回答,一边环顾着约莫只有四坪大的客厅。除了可坐、可躺的钢管沙发和一个小茶几之外,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他走进以木板隔间的小卧房,简洁的房里有一张双人床、两个塑胶衣橱、一个组合式书柜、一个书桌,光是这样便占去房里所有的空间了。
“她赚的钱到底都花到哪里去了?”
在这间屋子里,根本见不到任何“奢侈品”。书桌上一面圆立镜前摆着几样廉价化妆品,半敞的衣橱里除了几件应该是她当“槟榔西施”那种比较鲜艳、大胆的行头外,其余的全是朴实无华的衣服,他翻了几件衣服领口,发现全是“地摊牌”。
“你在找有没有男人的衣服吗?”
米绮走进房,将牛奶给他。
“米绮,你到现在存了多少钱?有两百万了吧?”舒望问道。
“两百万?”她干笑一声,“除去存折里备用的几万块不说,我的存款金额是零。”
“连我先前汇给你的一百万也花光了?”见她点头,他差点昏倒。“你是怎么花的?你是买了顶级钻戒,还是赌博输光了?”
“都不是。”她拉起衣橱的拉链,“你别问了,多问只会惹我生气,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
“真!”他拿喝完的冰玻璃杯轻碰了下她的脸颊。
她吐吐舌头,把杯子拿回厨房。
“问问你有哪些家人总行吧?”他看着她,希望能多了解一些她的事。
“我是独生女,爸爸在我十二岁的时候车祸过世了,现在只剩我和我妈相依为命。”她在厨房边洗杯子边说。
“那你妈呢?你刚刚说你一个人住,现在又说你跟你妈相依为命,那她现在住哪里?她知道我们两个的事吗?”
知道还得了啊?她就是为了瞒住母亲,她才不肯把详情告诉他,就怕他哪天心血来潮,去医院“查证”她说的是不是实话。而且,她也不希望他因此同情、可怜她,就算被他误会,她也没关系。
“她现在在外地工作,一个人住外面,所以不知道我和你之间的事。”
为了怕他继续发问,她只好先另找话题。
“对了,阿薰在日本是不是很有名的设计师?他说我身上穿的这件衣服要送给我,我收下没关系吧?”
她边说边由厨房走进卧室,并没看见他听她提起阿薰时的不悦脸色。
“他设计的衣服得了不少奖,在国外也设有专柜,算是有名吧!”他酸酸的说:“他既然要送你衣服,你就收下嘛!何必问我?”
“我怕你不喜欢我收你家人送的东西,所以先问一下,免得你不高兴,如果你觉得不妥,我还可以脱下,让你拿回去还阿薰。”
“不用了。”
舒望知道如果他把衣服拿去还,阿薰肯定会笑他小心眼、爱吃醋,再摆出做哥哥的架子笑话他。
“呃……你今天跟他出去还好玩吗?”
“很好玩。”她实话实说,“我穿了好多漂亮的衣服拍照,阿薰答应照片会加洗一组给我,刚才省了我拍艺术照的费用。”她笑了笑。“你这个哥哥跟我很谈得来,人又幽默、又风趣,跟他在一起的确很开心。”
“比跟我在一起时还开心吗?”
听他这么一问,米绮总算明白他今天一整晚看起来老是有点怪的原因了。
“你在吃醋吗?”
米绮因为知道他在意她而吃醋感到十分开心,那表示两人不再是单纯的“肉体买卖”关系,除了对她身体的“所有权”,他也已经开始在乎她的心了。
“如果是呢?”
“跟他在一起比较快乐。”
舒望没料到她会这么老实的回答。一般人至少会说“差不多”,或者为了不伤他的心,而说假话骗他。她倒直接,老实得像是直接拿把刀刺进他的心窝。
“是吗?”
舒望勉强挤出一点点笑容,装作不在乎地转身要走出卧室。
“但是我喜欢跟你在一起。”
他原本已经想要默默出去“疗伤”,没料到米绮却突然由后头抱住他,贴着他的背,柔声说道:“你老是惹我生气、害我哭,有时还很大男人主义,说什么就要我做什么,没有阿薰浪漫,也没他风趣,可是……”
她头一次在他面前泄露出自己的真感情,“我喜欢不小心惹我哭的时候,想尽方法要让我破涕为笑的你,还喜欢让你抱着我,轻声喊我的名字,至于阿薰,我纯粹只当他是个普通朋友,你的哥哥而已。”
说到这儿,米绮的脸早就羞红成一片,话说完便自个儿低着头往后退,随他选择去、留。
“好希奇喔!你刚刚一连说三次‘喜欢’耶!”
舒望转身朝她走来,脸上凝结了一晚的寒冰终于融化了。
他轻搂着她,浅笑着说:“如果你直接说‘喜欢我’,我会更开心。”
她红着脸,努努唇。“才不呢,我一点也不——”
“我喜欢你。”
舒望在吻上她之前,柔声地在她唇畔说了一句,让她的一颗心荡进了蜜湖里,甜滋滋的。
第七章
看着征信社送来的资料,舒望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因为太在乎她,所以,他无法忍受米绮对他有意的隐瞒,她好几次接到“某人”打来的电话后,不管饭是不是吃到一半,还是两人已经约好要一起去哪里,她绝对立刻推辞他,转身就想走,还不让他开车送,连个理由也不说。
“某人”对她而言似乎比他对她还重要,他要是不弄清楚,怎么能安心?
没想到,事情竟出乎他意料之外。令他担心的“情敌”,竟然是她卧病在床的母亲。
征信社的调查报告,解开他所有疑惑,也让他明白米绮为什么爱钱爱到了像是“钱鬼投胎”的原因。
“这个傻瓜,竟然还骗我她母亲在外地工作,”
嘴里虽然骂她是傻瓜,但其实是非常心疼她的。
原来,她之前不惜出卖色相做槟榔西施、酒店公主,休假还赶着兼差发海报,她这么努力的赚钱,全都为了筹措医药费。
报告上还写着,她曾经带母亲去大陆换心。算算日子,就是她跟他共度一夜后,消失了一个多月的那个时间,一百万的下落也可想而知了。
他总算没看错人。
知道她不是那种爱慕虚荣、不惜卖身换钱供自己挥霍、享用,而是为了母亲的医药费才做如此牺牲的人,舒望对她的人格再也没有一丝疑惑,更不再担心她哪天会跟比他还富有的男人跑了。
在没有情敌的情况下,他得努力的让固执的她早日开口对他说“爱”,还得让她亲口说出关于她母亲的“秘密”才行。
毕竟,要是让她知道他找征信社调查她的事,肯定又要大发雷霆,气得好几天不跟他说话,要说也得等“局势稳定”之后再说。
所以,他现在只有装傻,继续跟她玩“情妇游戏”,看谁撑不住先吐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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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望逛街逛到一半,突然说要送米绮一条钻石项链,她本以为他在开玩笑,他却真把她拉进了大街旁的珠宝店。
“喂!你是说真的?还是在闹着玩?”
坐在展示柜前,米绮还是不太确定他是不是真要花这笔“冤枉钱”。
“当然是真的,而且没有价格上限。”他是存心宠她,“在这店里所有的钻石项链随你挑一条,不必在乎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