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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上次的事,我料想对方也不敢再随意痛下杀手。

  娘,您别忘了,您还想要我娶姜氏姊妹进府呢,我自当保重身体,直到坐享齐人之福为止,您就别替我担心了。”他带有弦外之音的双关语,听得姜氏姊妹朝屏风缩了进去,深怕正眼对视,会给司徒文渊揪出把柄来。

  一次毒杀不成,她们哪还敢轻举妄动,存有非分之想?原本姜凤露是想,要是司徒文渊大人有大量,饶她们不死,她跟凤霜便整装回柴桑老家去,耕织度日,不再出现在他眼前;不料却传来司徒文渊可能娶她们为侧室的消息,心中萌生希望,她们自然更加安分的静待佳音,等他主动提及缔结婚盟之事,可是姜凤霜却不报乐观的讽刺她。

  “姊姊,照王爷的言行看来,他早就知晓你我二人对他和掩月贱婢做了什么?你想他会轻饶我们吗?搞不好他心中所想,尽是你我入府,受百般蹂躏的画面,他没践踏咱俩的自尊,帮掩月跟自己出口怨气,誓不肯罢休。你可别太天真了才好。”

  姜凤霜在心境上,是比凤露还要狡诈、深成的,这可以说是胆小的天性,颐养出来的真性情,却也是最佳保命良方。既然无力遏止姊姊谋害司徒文渊,她早有心求去。

  天下名草,又不止司徒文渊一人,她无需为他陪上生命身受绞刑。

  “可是……”姜凤露言语上似有不甘,却又不得不将凤霜的话摆在心坎里。

  “姊姊若是不走,我可要自行离去了。再留在持国府,我也没颜面住下去!改明儿个,我便禀明皇姨,派人送我返乡。”

  姜凤露执迷不悟,她只好拂袖而去。对司徒文渊的眷恋,唯有埋在心底,永远遗忘……

  茫然的瞪着妹妹离去的背影,姜凤露被司徒仲豪迈气阔的嗓音拉回思绪,目光调回,她贝齿咬着红唇,倚在柱旁看着他们一家和乐融融的画面。

  “算啦!公主。你明知道渊儿的性情,你又何必硬要强迫他听你的呢?”司徒仲强而有力的胳臂肘,挟制住李祯急欲挣脱的身了,说着千篇一律的辞,徐徐地安抚着她。

  “驸马就是如此,才把他宠得无法无天。本宫可是听闻渊儿的武功早已尽失,这一个下山,万一发生事情,他……又没法像上次一样死而复生,你要本宫怎么办嘛!”想到丧子之痛,李祯就忍不住要泪涟涟的大哭一顿。

  “你真是无理取闹!难道一次意外,你就要渊儿就此不得下山了吗?荒唐!”向来对她千依百顺的司徒仲也忍不住光火。这女人,简直太莫名其妙了嘛!

  “我……我……哇——”娇贵到底的金枝玉叶,哪容得他大呼小叫?司徒仲吼完,李祯哭得更大声了。

  “算了,既然公主这么担心,我们不要出门好了……”辛掩月倒是心生不忍,扯扯司徒文渊的袖子,她体贴李祯的说。

  “别理她!我们玩我们的,计划没得改——”娇宠地拍拍她的手背,司徒文渊抛给老爹一抹“老娘给你搞定”的眼神,带着辛掩月便往“玄武楼”走去。“晚膳未开,趁这时节,你来帮我看看帐本……”

  “你怎么知道我会看帐本?”脸倏地一红,辛掩月像被抓到小辫子的顽皮小孩,困窘不已。

  “我看你学富五车、饱读诗书,算盘应该也会吧!”

  他从何得知她学富五车的?辛掩月纳闷,司徒文渊更是骇然。

  略略点头,辛掩月问出她的疑问,“我是会打算盘,可是你是从何得知我学富五车?”她记得她曾经拿姜氏姊妹的名字做文章,念燕歌行给正版司徒文渊听过,可是……

  “上次你不是拿曹丕的燕歌行,比喻姜凤露、妻凤霜……

  嘎然止步,司徒文渊被自己理所当然冲口而出的话语给吓呆、吓笨,吓得不知所措。

  让他惊惧的不是辛掩月曾经描述过的往事,而是他嘴里脱口而出的话头——“上次”两个字。

  一时间,司徒文渊的身体,流窜过一个异样的电流,他彷佛见到两个自己在这个躯体里,几经挣扎后,分裂成两个再合而为一。

  原来,他是司徒文渊,而司徒文渊就是自己哪!刹那间,他彷佛有时空交错的感觉——

  在一片刺眼的茫然中,他看着康氏兄弟对奶酥妹妹晓以大义,百般挑剔他的同窗好友,不让他们有结婚的机会——而他的失踪,就是“超绝代风”最佳的藉口;又看到阮大正污陷辛鸿叛国,带着侩子手血洗辛家堡,司徒文渊将逃过一劫的辛掩月带回梧栖山庄生活,为了替她报仇,解去她的心头结,甚至离家学艺,盼来日歼灭阮家庄,娶掩月过门……学成下山,他兴高采烈的奔驰回梧栖山庄,迎向佳人怀抱,统驭梧栖山庄产业,婉拒表皇兄的美意不愿继承爵位,过着跟掩月如胶似漆的神仙生活,然后是窦如苑下毒杀她未果,反被杀了泄忿,到两人下山游玩,他在广兴客栈喝口马奶酒,之后不省人事……

  两段时空,上演着不同的剧情,却又像走马灯的在他眼前转个不停,让他头痛欲裂,惊慌不已。

  “司徒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司徒文渊脸上的抗拒神情,让辛掩月担忧害怕。

  蓦然收慑心神,他强迫自己回神,莫名疲惫的摇手,他对辛掩月道:“没事,我有点累,想进房休息,晚膳我不吃了。”说罢,他跌跌撞撞地沿着曲桥,朝梧栖山庄后面的厢房走去,回到睡房,他碰地倒在床势上,枕着手肘,望着古色古香的寝具,陷入迷思。

  “司徒哥哥,我要那个糖画人。”第二天,玉树临风的司徒文渊,神色无异的出现在辛掩月眼前,她便放下心头事,欢欣鼓舞的随他下山游玩。

  到达市集,一看到漂亮的玩意儿,她便巴着他买,恨不得掏光司徒文渊褡裢内的纹银黄金。直到散尽钱财为止。

  “小姐。”从司徒文渊再次出现,便鲜少有机会伺候辛掩月的幻珠,此刻对她完全没有闺秀风范的举止,看不过去的频频摇头,她以一副很受不了的口吻说道:“拜托你有点形象好不好,光天化日之下,两个男人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掩月今儿个还是一身月白色锦衣的男装打扮,跟一身劲装挺拔威武的司徒文渊站在一块,美得就像从画里面走出来的文人雅士。只不过她的举止,实在太让人不敢领教了。

  “你管我!”朝她扮个鬼脸,辛掩月不理她,信手抽走架上的画人,拉着司徒文渊,又往一旁卖字画的走去。糖画人当然由尾随在后的杜十全付银子买下。

  “公子,要不要画幅仕女图回家欣赏啊……”摊贩主人口若悬河的嘴还欲罢不能,辛掩月已经兴致缺缺的把司徒文渊拉往其他摊子,嘴巴则使刁的说:“要画丹青,没人画得比司徒哥哥好,有机会再让司徒哥哥为我画一张美女图,挂在门梁上欣赏吧!”

  “好。”无需犹豫便点头应允,司徒文渊怔忡出神,随即又在辛掩月的催促声中,陪伴她逛过一摊又一摊的小摊子。

  “疑!广兴客栈被查封啦!”走到名噪长安城的客栈面前,瞪着门扉呈“X”型贴的封条,辛掩月大感新奇的跑过去,询问附近小贩,“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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