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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眉头轻蹙,他灵光一闪的故意松开手,让她以为他想将她抛下,出自本能以双手攀附他的颈背以防掉落。

  主动倚向他的娇躯,让达到目的的家伙露出狡诈笑容,他颔首赞许道:「这才乖。」

  「你--」意识到他在刻意挑衅的尉迟涟漪气愤的张大眼,却不巧望进他狂野傲慢的灵魂深处。炯炯炽烈,几欲将她生吞活剥的眼神,让素来以冰山著称、个性沈稳的尉迟涟漪不禁双颊臊红。眼波回转,闪避他慑人的眼,她庆幸近日来晒红的麦色皮肤,为她遮掩羞赧。

  不轻易激荡出涟漪的心波谲云诡,瞅著他的目光,更显得慌乱。

  这人的眼神好奇怪!裸露、侵略,高深莫测。

  变幻快速的星眸,讽诮的在她颈部以下游栘,像是看穿什么似的。他……看出什么?不!他不可能看出自己是女儿身。毕竟她瞒骗过西门豁跟四族百姓的眼光了,不是吗?

  自我安慰一番,尉迟涟漪扯出抹牵强的笑容,笑得虚幻。「谢谢!」

  「不客气,我跟他是一夥的。」下颚努向札木耳,带著妖魅笑容,他很坏心的宣告。

  这么容易脸红,害袁灭怀疑那个叫什么「西门豁」的蠢蛋,眼睛是不是瞎掉,差点左右他的判断力,以为粉离玉琢的美娇娘,真是铁铮铮的男儿郎,而失去挽救她小命的机会。

  脚踏实地後,他「恬不知耻」的将尉迟涟漪继续紧紧地搂在怀里,不肯松开她分毫,对於属下的调侃,倒是充耳不闻,透露出踌躇满志,狂野万分的气息。

  「好样的,头子,功夫不赖嘛!」

  「干嘛救他啊!没财没色的,抓回寨里也起不了作用,浪费粮食而已。」

  「这小子有胆识,头子该不会因此对他产生莫大的『性』趣吧!」扣除紫凤凰,连札木耳在内,一共有四个块头不小、各个豪迈随性的江湖男子叽叽呱呱鸡猫于喊叫的大肆批评主子,讽刺袁灭出人意表的疯狂举止。

  寨主看到尉迟涟漪跳下山崖,就立刻沉下住气的跟进,曾几何时见他对哪个姑娘如此紧张啦!难怪他对「妖娆」成熟一如紫凤凰之类、骚到发浪的小娘们没兴趣,鼎鼎有名的雷火寨寨主,或称魁首、总把子的大人物,居然有断袖之癖,真他XXXX的--酷。

  「寨主,他有手有脚,自己不会站,要你抱他呀!」紫凤凰吃人的嘴脸扭曲,充满妒意,她恨不能冲向前去拔开两副纠葛的身体,更嗜血的想将霸住主子的尉迟涟漪碎尸万段外加凌迟处死。

  「哎哟咿呦喂,有人吃醋罗!」撞向札木耳的手肘暧味,不怀好意。

  笑容很欠扁的是雷火寨四大坛主之一铁彧,他天生有张让人防不胜防的娃娃脸,跟和蔼可亲的风华气度,满身的稚气全靠拄著拐杖的瘸腿中和。他在寨中专司赏善罚恶的工作,「奖刑坛」下尚有八位堂主跟无数供驱策用的跑腿族。

  「闭嘴。」龇牙咧嘴的咆哮声,自是属於从开场便独撑大局假扮盗匪的「斥侯坛」坛主札木耳了,满嘴的黄牙跟铁般僵硬的落腮胡是他的注册商标。粗枝大叶惯了的莽汉,最最心恰貌美如花、骚到骨子里去的「百蛊堂」堂主紫凤凰。

  偏偏人家爱的是形式乖张、不按牌理出牌的浪荡子袁灭。札木耳壮志未酬身先死,被驱逐出境後,还梦想著达阵,就只有靠老天爷帮忙了。

  「对,闭嘴。」紫凤凰站在札木耳这边,咬牙切齿。

  「你们三个一天到晚吵来吵去不觉得累吗?要不要我递茶端水让诸位消暑解渴?」性情温吞、说话永远不愠不火的「奇袭坛」坛主--树雷霁一直认为火气大的人才容易上火,而消暑解渴,消除胃涨气的良方,则非「茶」莫属。

  「头目,今日『交易』不成,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两个小子?」四坛主之中,也只有专司黑暗事业的「暗杀坛」坛主君不回,最没办法把「杀人抢劫、奸淫掳掠」挂嘴边上,郁卒的脸,似是对这一切很不耐烦似的充满焦躁。

  雷火寨明著是杀人放火的强盗窝,暗地里则是亦正亦邪游走黑白两道的秘密组织。

  十二堂的总头头没被介绍到。

  被人尊称「头子」,又能驾轻就熟、轻轻松松统御许许多多比他平凡「一点」的老百姓,自然表示他的地位之崇高、才智之丰硕,更胜其他数人;其丰功伟业、战功彪炳,如何爬到高处不胜寒的地位,描述的过程就省略,让各位发挥想像空间,去把他想得非常伟大、集三韬六略、文治武功,擅於统筹调配、运筹帷幄於一身的旷世奇才也未尝不可。反正他是主角,通常「男主角」都是非常非常非常非常……(请自行演绎後面的『非常』字眼有几个)厉害、潇洒、英俊、狂妄,浪荡不羁、不受世俗管束,笑傲江湖的流浪汉--一如袁灭是也。

  跷家多年,让袁起发出「通缉令」悬赏捉拿的袁灭,乖戾跋扈的性情不减,生活却更加逍遥闲散,散到他的骨头都快生锈了。

  太平盛世,想要有轰轰烈烈的战争还真不容易。

  袁灭好战的本性无处发泄,只有装盗匪抢夺看似钱财多多的乡绅贵胄,救济贫富差距悬殊的苗民活络筋开。好在广布苗族子民的交州一带,突然冒出两个自家人--尤其是女人的汉人,让他打发青春,不然日子还真乏味难熬。

  「回寨!」丢下命令,袁灭架住急欲挣脱的尉迟涟漪,朝下山的路健步疾飞。

  「头头,这『肉脚』如何处置?」如札木耳所愿,屁滚尿流的西门豁抱著头,抖得像冬日落叶。

  「带回去再说。」

  惊讶於袁灭一行人行动矫捷的尉迟涟漪,挣不开他箝住她手腕的桎梏,懊恼的轻叫:「放开我。大唐是有法治的社会,你不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掳人。」

  「可惜你人在交州。交州虽属大唐领土,却未享受过皇恩浩荡的天子恩泽,自是不受大唐天子管束。交州子民毋需遵从李氏天子订定的刑罚。」他的眼睛会螫人,尉迟涟漪缩了缩身子,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这个男人对唐皇恨之入骨的嫌恶表情,让尉迟涟漪乐观的心「荡」到谷底。看来他是不可能轻易饶过她了。

  「你--目前在我的地盘上,还足乖乖的听话,才不会吃苦。」无论身形或各方面都小袁灭好几号的尉迟涟漪,像一袋毫无重量的棉絮,让袁灭连拖带甩的边走边跑。

  她好笑的「跳姿」,让素来不解温柔的袁灭动了恻隐之心,他非常好心的横抱起尉迟涟漪,无视她的抗议,走势愈见急促。

  「就算在交州,你也没道理随便抓人。」基於女子矜持的「教条」,尉迟涟漪再度发出不平之声,决定对他这未开化的土匪晓之以理。

  「我是交州的土匪头,谁管得著我?」低低沈沈的嗓子,霸道陈诉她的归属,袁灭在众人哗然讶异跟震撼的眼光下,低头堵住尉迟涟漪聒噪的小嘴。

  「你……」剩下的声音自然被袁灭吃掉,尉迟涟漪被他孟浪的行为举止吓到,樱桃小口一时间失去言语功能,无力辱骂他。

  从刚才见她平安无事,袁灭就想吻她了。

  道貌岸然的小卫道者,想跟他斗,她的生活历练还不够。对著她骇然睁大的杏眼,袁灭的眼光充满挑衅与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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