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景物飞奔而过,可能是因为被撞的关系吧,其实她的头很晕。她将头转向窗户闭上眼休息,尽量不露痕迹,让他以为她是在欣赏风景。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缓缓停了下来,她勉强睁开眼睛,入目景象是一片青绿的草树,她并没有看见所谓的大门,却见到在左右两侧各有一根石柱,而且石柱被青苔侵蚀入骨,变得灰绿。
「到了。」
她一下车才转身,便被眼前的景象吓着。
「不会吧!」她愕然一叫,随即捂住嘴。「你住在鬼屋里喔!」
眼前的大宅,与石柱一般,都被青苔侵蚀,还有藤蔓在整座建筑上蔓延,四周又是一整片的林子,屋子前的喷水池更是恐怖,令人心生恐惧,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池子里是不是死过人。
她恐惧的表情,令佘仲君脸色铁青,迳自往屋里走。
「喂!你等等我。」她一个箭步揪住他的衣袖,揪紧着不放,抬头以哀怨可怜的眼眸看着他。
他翻个白眼,进屋。
一进屋,她揪住他衣袖的小手更牢了,死命不放,身子更是贴紧了他的背,亦步亦趋地跟着,只差没跳到他背上去。
屋内的亮度实在不够,阴阴暗暗的,梁柱上挂着中古欧洲式的煤油灯,灯心还闪着烛火,她紧张兮兮地左顾右盼,忽然间娇软的身子靠紧了他的背,小脸铁青地盯着角落不放。
「那、那是什么鬼!」
佘仲君勉强拖动的步伐停了下来,转头看了看,脸上马上刷黑线。
「那是法国盔甲。」
她在头顶上比了比。
「看起来像牛魔王,头顶上还装了两个角。」她的话惹来他的怒瞪与挑眉,她缩了缩头赶紧解释:「好嘛好嘛,是我水准不够,看不懂可以了吧。」心胸狭窄的男人。
佘仲君有些发狂。
怎么她的个性会是这么孩子气?与她美艳的容貌不仅不同,根本是凑不在一块!
有她趴在背后,他的步伐显得迟缓,脚步拖拉。
「你可以不用这么贴着我走。」她浑圆尖挺的胸部正一步步的折磨他的背!佘仲君咬牙,一把将她揪到身前,双手由背后推着她走。
「你!」她煞住脚步就是不肯先往前走,抱住他的手臂又想躲到他身后去。
「这是你的地盘,为什么要我走前面?」她抵死不要!
「那你就不要贴着我的背走。」
「可是我会怕。」
「有什么好怕的。」
「怎么不怕!这里阴森森的……你确定你没走错地方?」
他拧眉,话语由齿缝间迸出:「你会走错自己的家吗?」
心胸狭窄的男人!
「别气嘛。」她忙着陪笑,但仍不松手。
他往右侧走,推开一扇以大理石制成的巨大门板进入大厅。整间大厅充满了欧式风格,房子四周用罗马柱撑着,墙上的壁炉正燃着熊熊火焰,劈哩啪啦的。
奇怪,怎么她还是觉得这屋子冷飕飕的?
第2章(2)
佘仲君早已坐在称得上是古董的老旧沙发里,双手优闲地展开搁在椅背上,眼镜后的深邃眼眸正狩猎般地注视着她。
「喂喂喂,你都不打扫房子的喔?」她走到一旁,抱起一只花瓶,上头缝隙里的污垢令她皱眉。
他倾身打开桌子上的木盒,从里头拿出一块薄片巧克力塞进嘴里。
「那是古董。」冷冷凉凉的回答。
「啊?」她瞪大眼睛,双手开始发抖,小心翼翼地将花瓶放回原位后才松口气。「呼——」她拍拍胸。「你不早说,害我吓死了!要是我把它打破看要怎么办。」
他手撑着下颚,俊朗一笑,那下弯的弦月眼漾着笑意。
「那你就准备卖身在我家当佣人吧!」
「哼,原来你是这种用意!」就说嘛,他那笑,不怀好意。「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不会害怕吗?这房子又大又像鬼屋……好好好,不像鬼屋行了吧,可是它阴森森的……好好好,不阴森森,热腾腾的行了吧。」
佘仲君忍了忍,突然微低首朝她勾勾手指,她不明所以,呆呆地朝他走来,还来不及反应,手腕便被攫住往下扯,唇,硬生生被封住。
什么!?
她瞪大眼,长睫猛眨数下,看着他英俊的脸放大在她眼前,两片薄唇狠狠地抵在她唇上,攫住她手的力道强得让她无法挣脱。
他……他嘴里有香浓的巧克力味。
佘仲君满足地掠夺她的芳香。
她的唇,柔软得像他从小就爱吃的棉花糖,还是草莓口味的!
「少爷。」一缕幽魂无声无息地站在她身后,有气无力地说话。
「啊!」她吓了一大跳,身子一软便倒在他怀里,害怕得连头都不敢抬,埋首在他胸膛上,娇躯颤抖个不停。
佘仲君残忍地想推开她。
「不要!」她却胆怯地抱紧他的脖子不放。
「我不知道你这么喜欢我的身体。」
他话才一讲完,她便像身上有跳蚤,一下子跳离开他,身子却撞到身后的东西,转头一看立即被吓得三魂七魄去了大半。
一个瘦弱得双颊凹陷、眼窝发黑的老人,顶着一头掺白乱发站在她身后,瘦骨嶙峋的模样令人感到害怕。
「你……你……」她吓得话都说不完整。
见她惊吓得怕再下去就会暴毙般,佘仲君不好再闹她,清清喉咙吩咐:
「这是管家潘伯,他管理这座宅子。将小姐的行李带到楼上客房去。」
管家恭敬地提起她的行李。
见他忽然接近,她吓得紧抓住他的衣袖。
「难、难怪。」难怪这座宅子活像是鬼屋。如果有这样的管家,房子会像阳宅到哪里去。
「跟着他去你的房间。」
她犹豫地看了管家一下,发现他正站在门口,像鬼魂一样注视着她。
「真、真的要跟着他吗?」
他点头,却换来她困难地吞咽口水,一副受死就义的模样,依依不舍地松开他的衣袖,往管家的方向缓慢滑行。
「等一下。」
他突然叫唤,她兴奋地转头以含泪的眼乞求地看着他。「什么事?」
「你叫什么名字?」
他这才发现,自己从头到尾都忘了问她的名字,只因他真的是被她弄乱了心绪,光是她那曼妙婀娜的身子不停地在他身上磨蹭,他就要欲火焚身了,哪还记得问她姓名。
她噘起红唇,眼眶里的水气正闪着光芒。「就为了问我叫什么名字啊?我还以为你是要陪我上去哩。」她不满地咕哝。
他手撑在椅背上朝她露出颊边那该死的酒窝,凉凉的回她一句:「我没空。」
他多得是事情要忙,没空再和她瞎扯下去……嗯,虽然他很想她再用那魔鬼身材来磨蹭他啦,不过他还不想认识第一天就和她上床,他也是有原则的,虽然她的身材好得没话说,令他春心大动……不不不,他在想什么?
佘仲君甩甩头,这时电话响起,他伸手接了起来。「喂,我是佘仲君,哪位?嗯,这我知道……好……好。」
她脸上夸张的胆小、单纯表情霎时不见,在他不注意时露出了沉稳内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朝她颔首,张嘴无声地问她名字。
她立即恢复原先那副热泪盈眶的胆怯模样,扁着嘴回答:
「水宓桃。」
「这幢建筑有一段历史。传说,在内战期间,住在这里的白人少爷爱上了家里的黑人女佣,虽受到家里与当时环境的阻挠,两人的爱情却更为坚定。
白人老爷见两人的恋情像野火般再也收不住,一怒之下决定将白人少爷送到远方去,两人便被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