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建辉阴鸷的眼睛盯着远去的背影,他紧紧握着兰亭的手,从她冰冷无温的手传递过来的寒意,让他知道兰亭的心慌。
“建辉,是不是那帮人在跟踪?”兰亭悄声问道。
许建辉点点头。
“是他们害你身亡的。”兰亭更肯定地道。
许建辉又点了点头。兰亭心里升腾起一抹仇恨,如果不把那些丧尽天良的人绳之于法,她绝不甘心。不管是为建辉报仇。或是为天下苍生着想,她都不会放过那些人。
许建辉叫兰亭站在外面,他到里面看看,兰亭站在原地,看着许建辉走过去。
许建辉看着那些枉死的冤魂觉得奇怪,为什么地府的鬼差没来把他们的魂魄收去?
许建辉刚迈进去,被困在里面的鬼魂怪叫着扑过来,许建辉挥一挥手,把粘在身上的一个男鬼摔开,一个女鬼过来,也想粘住许建辉。
“我很孤独啊。”女鬼嚷。
“你们一直呆在这里吗?”许建辉瞅着这一众鬼魂问。
“不然我们还有地方可去吗?”一个男鬼说。
“你们不会自己离开?”许建辉奇道。
“你不看看,县官把我们烧死在这儿,还叫法师把这儿用符咒封起来,为的是怕我们会去找他。我们好苦啊,做人的时候已经熬许多的苦,没想到死了做鬼了都不得安宁。”另一个女鬼过来哭着说。
“你们想出去吗?”许建辉问。
“当然想,只是那些符咒围住,我们怎么样才能冲得开?”一个男鬼说。
许建辉掉过头来,往周围看了看,他进来的时候没在意,现在才发现,厂房的周围被一道符咒围着,不过那些符咒对他来说并不会起作用,而对面前这些小鬼就不一样了。
许建辉走到外面,踏出一条路来,叫那帮鬼魂出来;那些鬼魂欢呼着雀呼着从废堆出采,一帮鬼魂走出那道符咒看见站在外面的兰亭,缠着她怪叫着。
“走开。”许建辉火气冲天,走过来推开围在兰亭身边的鬼魂,“你们敢对她不敬,我就把你们打得魂飞魄散。”
那帮鬼魂见许建辉动怒,一时都不敢妄动。
许建辉拥着兰亭,拨起兰亭被风吹乱的二撮头发,柔声说道:“亭亭,别怕。”
“哦,她是你心上人。”女鬼见状叫道。
“她是我太太,她来这儿是为你们伸冤的。”许建辉拥着兰亭的肩膀说道。
“哦。”鬼魂排开一字,对兰亭肃然起敬,不敢造次,看许建辉刚才能把符咒抹去就非有一定的能耐不可,如触怒他,说不定真会把他们一众鬼魂打得魂飞魄散。
兰亭柔柔地对着许建辉笑了笑,有他在身边她当然不怕。
许建辉指挥着那帮鬼魂,从身上拿出一叠小纸条般的东西,叫众鬼魂贴在额上,跟在他的后面不许放肆。
那些鬼魂依照许建辉的说法做,一个男鬼问:“这东西要来做什么?收他们的魂?”
许建辉横了一眼,说:“叫你贴你便贴,废话真多。”
男鬼再不敢乱问。
回到旅馆,许建辉叫兰亭先回房间,然后命令那帮鬼魂躲在旅馆的后面的小竹林,以笛声为号,只要听到他轻柔的笛声,才可以出现在旅馆内。
如非万不得巳,许建辉是绝不吹动手中之笛。
突然,一股阴侧侧的寒风吹来,吹得众冤鬼牙关打颤,阴风过后,只见一队如狼似虎的鬼差,押领着村里一众哭哭啼啼的枉死鬼经过。
许建辉隐身在一棵树上,顺着他们的来路一直走下去。只消一会儿功夫,他便站在一堆仍然冒着烟火的村庄上。原来邻村昨天夜里无端发生一场大火,全村三百多口在一夜之间葬身火海,在这个偏远落后的山区,连一支像样的消防队都没有。
这场火来得突然,会是姥姥使鬼差放的火?
“亭亭。”许建辉回到旅馆,把兰亭拥在自己怀里,他担心兰亭觉得他的行为诡谲,招她的误解。
“我把那些鬼魂收起来,是怕姥姥把他们吸食,如被姥姥吸去,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了。”
姥姥?吸食?兰亭不解。
许建辉不想让兰亭担忧,将地府的事情以很筒略的方式说一点点。
“亭亭,你怪我多事吗?”
“没有,建辉,我相信你所做的一切都有你的理由。”兰亭偎在他怀里说道。
“谢谢你。”许建辉轻吻兰亭。
“建辉,在那里什么都没看见,我们要不要拿一把锹到那挖一下,把里面的东西挖出采?”兰亭问。
“这不需要我们去做。”许建辉摇摇头,兰亭出现在废井附近,已经引起那些人的怀疑了,日内那些人一定有所行动。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兰亭看着建辉道。
“什么都不用做,你把收集来的资料寄回报社就行了。“
于是兰亭趴在桌子上,急急地整理资料,然后放在一个大信封内。再回过头来看看许建辉。许建辉站在她的身后,赞许地点点头。
按建辉的意思,兰亭并不问服务员邮局在哪,走出旅馆,走到矿区小镇上,问了一个路人,然后把那些资料以电快的迅速寄回报社。
兰亭刚刚从邮局出来,一辆小货车从后面向着兰亭冲过来。
许建辉用力把兰亭向旁边一推,兰亭整个摔在地上,后面的汽车“碰”地撞到一间小铺上。伴随着一声巨响,夹杂着呼救求救声,兰亭仍然呆呆地坐在地上,还没弄清眼前事实。
许建辉过来把兰亭拉起来,拍拍她身上的灰土。兰亭心有余悸地把脸埋在他的怀里。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
“那些人行动了。”许建辉看着那辆撞人小铺内的汽车说。
“他们要杀我吗?”兰亭问。
“唔。”
平静的小镇上难得有车祸这么刺激的事情发生,镇上人像看百年难得一遏的好戏般,全涌到小铺前。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人主动走出来,抢救被压的伤者。但没多久。那些围观的乡民便发现,原本要被汽车撞死的女人,站在一旁傻傻地和空气说话,大家把所有的目光转到兰亭身上。
这女人真神了,明明看见那辆汽车会撞到她身上,就在那一刹,她整个人飘起来,躲过了汽车的辗压。
哇,不得了,不得了!肯定撞邪了,那辆汽车撞邪了!
兰亭见所有人把目光投到她身上,急急地转身赶紧离开。
要杀的女人没杀死,而小镇上大家有目共赌,那个女人似乎有些邪气。
小镇乡民对那天的事越传越神,有的说是车要撞上她的一刹,她脚下驾起一朵祥云;有的说她长得如天仙般美丽,非凡尘俗世之人,是上天派来,她来山区的目的,就是要惩恶除好。
种种传言令毛伟远恼羞成怒,把毛庆球找来,冲他大动肝火,一顿责骂。
毛庆球也解释不了个所以然。那天他站在附近看着那辆车冲过来,亲眼看到那个女人飘起来,她丝毫无损,而汽车却报了废,小铺倒塌,压死压伤各一人。事后肇事司机当场被抓,虽然经他交涉,人总算放了,却赔了不少钱。
毛庆球想想那个女人真的很邪门,尤其是她对着空气说话那种神情,他越想越不对,向毛伟远说:“据我所知,那个女人曾经当过记者,与去年来此地采访被杀的记者是同事,会不会真是有些脏东西在搞鬼?不如请个法师过来。”
“为什么不早说?还不赶快去办?”毛伟这一听,心里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