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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皓云步履轻移的离开房间。这个时候老妈应该在厨房煮早餐。他直接走进了厨房、一声不吭的站在母亲身后。
楚母回过头,忍不住轻呼着:“皓云!你干嘛站在这吓我?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一一呢?”
“你说呢?”楚皓云冷冷地反问着。
“一定是太累了!”楚母得意的笑开嘴。“告诉我,什么时候我可以抱孙子?天啊!我快等不及了。”
“一一不会怀孕。”楚皓云的话,无疑是向母亲泼了一盆冷水。
“为什么?”楚母寒着脸追问着。
“因为我们什么也没做,如果一一会怀孕,那才有鬼。”楚皓云一脸挑衅的看着母亲,他很清楚这一切应该和母亲脱不了关系。
“怎么会,我教一一那么多,难道都没用吗?”楚母忍不住喃喃自语。
“妈!够了,你别闹了。我早已答应裴家三兄弟,绝对不会在婚前对一一做出逾矩的事,结婚后我也不打算让一一这么早生小孩,你懂了吗?”
“不懂!不懂!你年纪也不小了,为什么你就不能体会我和你爸抱孙心切的心情?”楚母有些生气地吼着。
“妈,我才三十岁,又不是七老八十。而一一今年甚至未满二十岁,我相信再等个两年还来得及。我希望一切是自自然然的发生,而不是被胁迫。”
楚母懊恼地回过头,默默地准备早餐。
“妈,我和一一会生小孩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随便啦!反正,我说不过你这个大律师。你走开!别在这碍我的眼。”楚母的气消了不少,但要她原谅可没那么快。
楚皓云摇了摇头,看看时间,走上楼。根据他的估计,裴一一应该还在睡。他决定把裴一一叫醒,他还有事必须和她谈一谈,老是被老妈牵着鼻子走,那也不是办法。糟糕的是,裴一一“太”听话了。忽然间,他想起了谢俞峰的“调教”理论。楚皓云忍不住笑了。
他走进房间,看见裴一一仍安逸舒适的躺在他的床上沉睡着。他轻轻地走到床边,微笑地看着她熟睡的小脸。他的手指轻抚着她婴儿般的脸庞,他喜欢她脂粉未施的样子,清纯可人的她,才是最美丽的。
昏睡中的裴一一,对他的抚触根本不为所动。
楚皓云俯下身亲吻着裴一一的双唇,他舔着她柔软的唇瓣,最起码他也要把她吻醒才行。这个一一,一点都没意识到她是睡在一个三十岁的成熟男人的床上吗?她这么毫无防备怎么可以,她清楚男女之间的事情吗?
逐渐清醒的裴一一,眨了眨她的长睫毛,认清了正在吻她的男人,她学着他的吻,单纯地回应他。
要命!他忘了躺在他身体下面的是个完全成熟的女人?更要命的是,这位不谙人事的女孩正在回应他的吻,挑动他蠢蠢欲动的欲望。他还记得他们之间只隔了一条薄被,而这条薄被里是一丝不挂的美妙身躯。
楚皓云推开了裴一一,他蹙拢双眉,神色凝重地说:“再下去,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吗?”
裴一一微微脸红着,一脸无辜地看着楚皓云。
楚皓云坐在床边,背对着裴一一说:“把你衣服穿一穿,好了告诉我一声。”
裴一一拾起在床边的衣物,无声无息的穿着。她做错了什么吗?她还是不能取悦他吗?因为她青涩、懵懂、不成熟吗?天啊!她在干什么?委屈的泪水在她的眼眶中不断的打转着。她忍住想大哭一场的感觉,她不要自己在此时此刻变成无助的小孩。
楚皓云从眼角看到已着装完毕、坐在床角的裴一一。他站了起来,走到她身旁,看到她含着泪不发一语。
“一一,你不可以这样,脱光光躺在男人的床上,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楚皓云轻声细语的问着。
裴一一静默着,她强忍住不让泪水溃堤而出。
“我是男人,不是柳下惠,可以坐怀不乱。我答应过你那三位哥哥,我不会和你发生婚前性行为。你能不能不要诱惑我?”楚皓云十分认真地问着。
“我只是不希望你讨厌我而已。”裴一一低哑的说着。
“拜托你不要用这种方法试探我,好吗!”这对他简直是天大的考验。
裴一一点着头,泪水随着她的点头而滑落。
楚皓云把裴一一搂进怀里。老实说他真的舍不得她哭呢!看来,他也加入了“宠爱一一”协会,成了会员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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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皓云的日子更加忙碌了。除了有打不完的官司外,还要抽空陪裴一一选购一些新家具。裴正儒已点头让裴一一嫁往楚家,在农历年前裴一一就会成为楚家的新嫁妇。
裴家三兄弟依旧忙碌,但仍会抽空和裴一一聚会,把握她还在娘家的分分秒秒。虽然心有不舍,但基于能让妹妹光荣出阁,三兄弟还是卯足全劲,各自分担了婚礼需准备的项目,出席名单、宴客、流程、嫁妆……林林总总,枝节细末的东西多如牛毛,数都数不清。
裴一一看着哥哥们忙得鸡飞狗跳的,她更加不好意思多打扰他们一分一秒,和他们相较之下,她却成了没事人一样,仿佛他们所做的一切与她无关。
嫁给楚皓云一直是她的梦想,梦想即将实现,但她却有更空虚、不真实的感觉。这种感觉比做梦更像做梦,如梦似幻,她更感到一种强大、陌生的恐惧。她告诉过楚皓云她的恐惧、她的焦虑、她的害怕,而他却只是笑她傻。
她比以前更感到孤单……孤单!裴一一忽然灵光一现,她买了一束花,再度来到了华洋纪念医院。
她毫不考虑的直达六楼,脚步不由自主的移向上次大哥急救的六○五病房。她在病房外张望徘徊,她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毕竟她和这个病人素昧平生,她这么做会不会太冒昧了。
一名护士推着点滴车,经过了裴一一身边。护士打量了她许久,似乎心中有了答案,停在她身旁。
“你是不是裴正儒医师的妹妹?”
裴一一点点头,对她微笑着。
“你来找裴医师吗?”护士亲切地问她。
裴一一摇摇头,说:“不是。我只是很想来看一个病人,我上次看到她在急救,而且她还怀有身孕,我想看看她还好不好,她还在这吗?”
护士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你说的是蓝小姐。她还在这,她没有任何家属来看过她,你认识她吗?”
“不认识。可是我想认识她,可以吗?”裴一一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护土。
护士迟疑了一会,说:“这样吧,我带你进去,你自己向她自我介绍,好吗?”
裴一一立刻点点头,十分感激地看着护士。
护士敲了敲房门,然后走了进去。
“嗨!蓝小姐,你有访客哦!”护士热切地喊着。
她看着窗外,并没有回头。
“她在沉思,可能很久都不会理你,你站在这等她。”护士向裴一一点了个头,然后走了出去,留下裴一一单独面对她,护士顺手把房门合上。
裴一一看着那个削瘦的背影,仿佛只是个支撑住病人衣服的支架,她的发长披肩,此刻站在窗边的她,给人一种翦影的感觉,那么飘柔、轻盈、虚弱。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缁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闺中女儿惜春暮,秋绪满怀无着处。”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仿佛风铃随风飘动发出清脆而悦耳的声音。裴一一被她的声音给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