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愈想愈心烦呀~~
“苡宁,在想什么?”苡宁埋在沙发里,已经很久很久了,不知她在想什么。忙著准备行李的阿智不经意问了句。
“我在想──”要说吗?不说比较好吧?“要不要把这房子买下来。”干脆顾左右而言他。
“如果你真的很喜欢,买下来也无妨。”阿智也听说了,房东要移民,有打算把这房子卖掉。
买屋对苡宁而言是归宿,不是投资,而一个房子住起来舒不舒适要亲身体验才知道,所以当初她才会选择先租屋居住。
“嗯。”屋况好、环境佳,交通也挺方便,她是真的喜欢。
“别急著和房东谈价钱,等我回来。”处事向来谨慎的阿智不忘叮咛。
“好,等你回来。”杨苡宁点头,像个听话的乖宝宝。
阿智即将前往美国威斯康辛法学院攻读硕士,在入学之前,有很多事情要打点。像今天,他就要飞去美国看学校、了解住宿环境。
时间过得好快喔,她快升大三了,子强和阿智则将毕业……
“这几天我不在,子强会过来陪你。”行李整理得差不多了,阿智边拿著笔在纸上打勾核对该带的物品边说。
怦怦!她的心脏在瞬间猛烈地敲击。“什么?子强要来?你要他来的吗?”呼,稳著点儿呀,她在心中警告自己,千万别让阿智瞧出端倪。
“我还没讲,他自己就猴急的先开口求我了。”阿智耸肩,接著面容一整,装得好像很严肃。“你要帮我盯著他,除了床,其他的东西叫他别乱碰。”
“呵呵。”她笑得有点儿傻,心思悄悄地落在未来几天和子强共处的幻想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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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台湾海峡上空飞过一台七四七飞机,阿智终于离开了他们的三人行世界。
下午六点,黎子强兴高采烈地扛著大包小包跑来苡宁家按门铃,那时她已准备好两人份的晚餐。
“其实你不用特别跑来陪我的。”
两人坐在餐桌旁,她将视线正对著他的眼,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很想看清楚他回望著自己时,眼里有没有闪著星星?又很害怕发现自己这么认真地盯著他时,一年多前所谓的刺扎感受又回到他的身上。
她还记得,他很讨厌她的眼神啊!甚至因为她的注视而打球打不出满意的成续哩……
但她还是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嗯,他看起来神色自如。
遗憾啊,那深幽的黑瞳里怎么没有星星,没有爱的火花呢……
“这是一定要的啦。”黎子强修长的手指俐落地使著竹筷。“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
“喔。”子强的关怀话语听起来的确受用,但她想要的是更深一层的感动。“别的女孩呢?如果你认识的其他女生也独自在家,你会去保护她吗?”
“不会。”
“为什么?”她语带期待。
“交情没好到需要特意跑去关切的地步。”
“……”唉,好烂的答案。“意思是我们两个的交情非常特殊。”算了,她自已加上注解。
“嗯嗯。”黎子强理所当然地点头。
“男生和女生之间的特殊情谊,很容易演变成‘爱’喔?”杨苡宁尽量想让语气云淡风轻些,但身上的血液却很不配合地迳往脸上冲,害她紧张地拿碗遮脸,像饿死鬼般猛吞饭。
天啊!自己都觉得这暗示实在有够明显啦~~
“唔,也许吧。”他认真地想了想。“但我可不想遇到这种事。”黎子强完全感受不到她的暗示,更没发现她那张红得像番茄的脸蛋。
“咳!咳!麻烦解释一下。”厚!朋友变情人有什么不好?子强不想,但她想啊……
“友谊长存,有没有听过?不含欲望的友谊永远比爱情来得长久。”
“……那只是某些人的经验。”呜呜呜,子强绝对不能有这种想法啦!不然她怎么办?人家可是很想跨越友谊的桥梁耶!
“也对啦,但我现在不想遇到。”他灌了半杯可乐。“不管是一见钟情、再见钟情,我现在都不想经历。”
“现在和以后有差吗?”咦,现在?那以后呢?这句话好像有玄机哦。
“差别可大了!我快要当兵了耶,阿兵哥的情绪起伏绝对不能太大,因为枪就在身边。”想到当兵,他的心理就不平衡。那个阿智真是乱幸运一把的,扁平足不用当兵。
“喔。”呼,这个理由她勉强还能接受。“那……”
“苡宁。”黎子强没发现自己打断了她的话语,他唤她,眼神带著审度。
“怎么?”
“原来你也有思春期。”他从没想过情啊爱啊这类话题,会从苡宁的嘴里冒出来。她这个人……从来不说废话的。
“你讲什、什么啊!”他会不会太不解风情啦!
“想交男朋友了?”食指轻敲桌面,黎子强笑得好贼、好贼。“我可以帮你介绍++”
“呵、呵呵、呵呵呵……不用。”杨苡宁嘴角一抽一抽,好想拉他去撞墙。
“为什么不用?难道……你已经有心仪的对象了?”他眯起眼,认真地研究苡宁的神情,接著震惊地发现两酡红云飞上了她的小脸。“谁?谁?快告诉我。”
“谁?我哪知道是谁?没啦!我没心仪的对象。”她的手用力地挥摇否认,藉机煽去脸上的燥热。
“那为什么不要我介绍?”黎子强狐疑地开口。
“咳嗯,你会为了想谈恋爱而刻意去交一个女朋友吗?”
“不会。”哼哼,本末倒置的事情他是不会干的。
“我也是。所以你不用麻烦了。”好了,试探到此告一段落。她大概明白子强的爱情观,也了悟自己在他心中的定位……毫无长进。
啧,好一个友谊长存!真的真的,她不能心急。要慢慢地、不著痕迹地释放电流,才不会刺得他逃之夭夭,连友谊都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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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
“子强,你要不要去阿智房间睡觉了?”杨苡宁轻推了推沙发上那个躺得东倒西歪的男人。
今天他大哥结婚。负责挡酒的他喝醉了,仍是搭著计程车跑来,说要保护她。其实,楼下的管理员尽职得很,他根本就不需要跑这一趟的。
唉,患得患失的一个礼拜。
这个礼拜,她和子强背著望远镜上阳明山观星,去白沙湾飙浪。基隆夜市有他们的足迹,日新戏院九排一、三号座位底下的可乐污渍是她害子强不小心弄洒的。
骑摩托车时,她抱著他的腰会感到心悸。与他共吃一杯绵绵冰,她触碰到子强用过的汤匙,嘴唇会抖。他再次拿吹风机帮自己吹头发时,她差点儿就因他的指腹摩挲著自己头皮而逸出呻吟。
呃啊,异样的感觉让她忍不住陶醉,可无奈的是,她的心事仍找不到机会曝光……
“嗝,苡宁……你叫阿智不要回来跟我抢……”黎子强双眼蒙眬,说著醉话。
“抢什么?”她听不懂。
“唔……”沙发上的人咕哝一声,没再接话。
“子强?起来啦,睡沙发很不舒服。”她又推了他一下。“喂!喂!”
叫不醒,他醉死了。杨苡宁于是去阿智房间拿被子出来轻轻替他盖上。她在他身边坐下,望著他起伏得极有节奏的宽阔胸膛,以及颈上隐隐跳动的脉搏。
现在的他,是沉睡,是半梦半醒,还是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