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婆家不关你的事,走吧。”他将他一拉!“该办正事了。”
苏猷查依依不舍的不断回头,刚好酒拾儿的眼光朝这里看来,他立刻抛了个媚眼、送了个飞吻过去。
她一愣,眼里出现了一丝疑惑,随即摇摇头。‘ 那个人的背影还真像爹爹,可是不可能吧,爹爹怎么会在这里?
他现在大概正因为她被退学的事情,气得在家里跳脚呢。
这也是她不敢马上回家,而跟着马戏班到处表演的原因了。
唉,她好想念爹爹,真的好想、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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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罄对着从窗栏往外飘的各色罗纱皱眉,那些倚门揽客、穿着暴露的女子只代表一件事。
“这里是妓馆不是?”
“是呀,林老板就喜欢这个调调,你要买他的酒坊就得让他开开心心的,他一开心,价钱自然就压得下来了。”
“你没说在这种地方谈,你知道我一向不涉足这种场所的。”
“知道,知道你为拾儿守身如玉嘛!”
“身为她的爹爹。我得以身作则,给她个好榜样。”如果他自己都行为不端的话,要怎么教导她洁身自爱?
“拜托,她又不知道!酒罄,你真是个老古板耶,她又不是你生的,你干么真把自己当她爹呀?”
“因为我是她爹!”
“哈,真好笑,你才多大,当人家爹适合吗?要是拾儿美得冒泡,让你情难自禁,你打不打算娶她回家当老婆呀?”
“我干么得回答你这个问题!”
他关心拾儿、他爱护拾儿.他在乎她的喜怒哀乐,对她有一股难以割舍或是改变的深情。
爹爹对女儿的。
“不回答就是有这个考虑啦!你这个禽兽,嘿嘿。”苏猷查暖昧的笑着,“好坏呀!”
“你才坏,思想邪恶,我懒得跟你说了。”酒罄拂袖就走,“你进去跟林老板说.我在丰年酒楼跟他谈,如果他不肯换地方,那也不用谈了。”
“你这个人怎么那么死心眼呀!”苏猷查不依的骂了几句。“让你多靠近女人—些是会死呀!”
自己不懂得享乐就算了,别妨碍他寻欢嘛,这人的脑筋这么死,一双眼里只有女儿,真是个大笨蛋。
怎么说也该替自己的幸福打算,都二十六岁的人了,也该娶个老婆回来暖被窝了吧?
“我当然不会死,可是你再罗唆就一定会死,被我槌死!”
苏猷查虽然满心不肯,千百个不愿意,可是也毫无办法。他只得拖着沉重的脚步,哀怨的进去妓馆跟林老板说这个噩耗了。
酒罄背着手,在月光下隅隅独行,漫步往丰年酒楼走去。
“拾儿应该到家了。”
他的拾儿回来了!他巴不得这笔生意赶紧谈成.立刻走水路回家。五年了,她终于重新回到他的生活中了!酒罄唇边挂着一个微笑,脚步越来越轻松。
但是一阵喝骂声却在此时钻进他耳朵里,破坏了他的好心情。
“小人!不要脸!”
一个女子的娇斥声,从小巷子传了出来。
酒罄的正义心立刻察觉情况有异,于是一个掉头,立刻冲进巷子里。
只见五、六个大汉围着一名绿衣少女,七个人打成一团。
那少女似乎有练过一些拳脚功夫,虽然勉强可以应付,但看得出来她相当的吃力。
“姑娘。我来帮你!”
看见这些大汉欺负一个少女,激起他的侠义之心,立刻上前相助。
绿衣少女转过头束。原来是下午在广场耍猴儿的姑娘,那群人可想而知就是丢了大脸的刘大炮了。
酒拾儿闻声回头。陡然跟他打了个照面。一时间惊喜、震惊、不信全都涌上心头,而一个分神却差点被打个正着。
“小心!”还好酒罄及时相助,化解了一场危机。
“臭小子,你想英雄救美,也得看看自己是不是那块料!”刘大炮好不容易趁这臭娘们落单时来讨回面子,本想将她捆去卖做妓女,偏正要得手时却杀出这个程咬金来,怎不让他气个半死。
酒拾儿退到一旁.看着亲爱的爹爹有如天降神兵似的来拯救自己,她的内心冒出了一大堆爱的泡泡,兴奋得意的只想大喊大叫。
寻常的地痞流氓哪里比得过有名师教授的酒罄,他们一下就被打得鼻青眼肿、落荒而逃了。
然而,临逃之前,照例要丢下几句充好汉的话,“别得意!这场子我迟早会讨回来!哎唷……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哎唷!”
刘大炮多说一句就多挨一拳,为了健康着想,他决定少说几句,赶紧逃命。
酒罄威风的将一干坏蛋打得落花流水,酒拾儿高兴的拍手鼓掌,冲上来跳到他的背上,亲热的粘着他。
“爹爹好棒!爹爹好威风!”
她突然跳到酒罄背上的举动太过突然,又太亲热。他正想把她甩下去时,突然听见她声声呼喊着爹爹。
一时之间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猛然僵住.“是……是拾儿?!”
天哪!居然会是拾儿,还好他阴错阳差的做了一件好事,误打误撞的救了自己的宝贝女儿,真是老天保佑呀{
“是呀、是呀!爹爹,你怎么不在家呀?所以我下午看到的是你喽,我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呀!”
她兴奋的叽哩咕噜说了一大申,接着高壮的酒罄又叫、又跳。
她那柔软的身体不断碰触着他,少女的幽番让他悄悄的红了脸。
他拉下她的手,把她推开一点点,“你真是拾儿?”
“是呀!”酒拾儿猛点头,瞪大了眼睛,用惊讶的口吻说:“爹爹,你不认得我啦!”
她有点失望,语气有些埋怨。“我知道我长大了,模样也有点不同了,人家怕你认不出来,还特地寄自画像给你瞧,你都没有用心。”
他现在非常确定她是拾儿了,她搂着他的脖子撒娇的习惯始终没变,唯一不同的是,她已经是个十八岁的大姑娘,而他则是个血气方刚的壮年人了。
“说实在的,你不大会画图。”他伸手在她小巧的鼻头上一点,“我以为你画的是一头小猪,呵呵。”
“哪是呀!讨厌!”她撒娇的一跺脚,双手环上了他的腰,叹了一口气。“爹爹,我好想你喔。”
“在拍马屁、灌迷汤之前,我得问你一件事,你怎么会在这?”
“……嘿嘿。”
酒拾儿以为傻笑可以混过去,可是她错了。而且错得离谱呀。
第四章
天之美禄酒坊前头鞭炮声响彻云霄,人声鼎沸。
唱大鼓、说书的人占了一席之地,仗头傀儡也演得精彩万分,皮影戏说三国也吸引了不少人,演杂剧的棚子里也是万头钻动。
凡是有人群的地方就会吸引小贩来做生意,因此众多贩子推了摊子赶来,今天的天之美禄比杨柳镇的任何一个市集还要热闹。
原来这些技艺表演都是酒工们高兴的合资请来的,为了欢迎酒拾儿回家,大家是使出了浑身解数讨好她,苏喜甚至摆出了流水席,请全镇的人吃一顿好的,还连续三天在家门口发善钱、善米,赢得美名。
大家都是开开心心、笑呵呵的四处游玩、观赏表演。唯一的例外就只有酒拾儿而已。
她闷闷不乐的溜到货栈去,用三爹很多年前给她的钥匙开门,原本她还担心这么多年锁已经换过了,还好没有。
她一溜烟的钻进去,随手把门掩上,看着满屋子的藏酒,忍不住欢呼了一声。馋得伸舌头舔了舔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