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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页

 

  怎么没反应?伸手一探鼻息,没有?再探,吓!真的一丁点气息也无,手上没有脉搏,身体也逐渐冰凉,她……她她她不会走了吧?

  沃昶射死了她?

  冰心惊恐万分,呆立床头,束手无策。

  良久以后,她伤感地泪下如雨。

  “不,你别死,至少不要死在这里,我一穷二白怎么帮你办后事嘛……全天下的刺客就属你最笨,受了伤也不赶快医治,拖了大半天,血都快流干了,难怪性命不保。”

  冰心想了又想,决定去找沃昶,如果连他都救不了霍小玉,那她就是注定命中该绝了。

  “我去找人来救你了喔,你一定要撑,别……别死得太快,知道吗?”冰心匆匆披上外衣,飞身欲走,突觉有人抓住她的裙缘!

  “唯今……只有,沃……沃昶。”霍小玉紧闭双目,嘴巴还能喃喃叨念……

  “原来你还没死!”害人家白白伤心流泪了好久。冰心又喜又气地瞪着她。

  “你再不去,我就真的不行了。”

  “嘎!”对喔,差点给它忘记了。

  冰心裙缘一提,人已经身到了回廊外,直奔“赤霞楼”。

  约莫过了半刻钟,霍小玉奇迹似地自动醒转。

  她起身坐至案前,提笔修了一封书信,收信人即为寒冰心。

  然后,她狡狯地一笑,在冰心返回之前,换下血衣,从容离去。

  随同沃昶一道前来的,尚有豫衡、国师和仇雁申。

  他们已经“飞”得够快了,冰心还猛催促:“她生命垂危,你宽大为怀,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救她一命吧。”

  沃昶不置可否,只深沉地注视着她。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虽然她……”受不了他炯炯含威的目光,冰心忙拉扯来一堆有的没有的掩饰心底的迷乱。

  “人呢?”豫衡首先踏入寝房。

  “就在床上呀!”冰心和沃昶也先后走了进去。“咦,刚刚明明在这儿,怎么一转眼就……”

  “教主,有封留书。”仇雁申将案上的信笺递给了沃昶。“大概是霍姑娘留给寒姑娘的。”

  沃昶握着书信,望着冰心的眼神忽而转利。

  “打开看看无妨,我自认没做出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冰心撇着嘴,老大不高兴地一屁股坐往圆凳。

  霍小玉的确受伤来找她的嘛,这种事犯得着骗人吗?为什么他们要露出狐疑的眼神瞄她。

  “豫衡,把信的内容念出来大伙参详。”沃昶嗅出空气中诡谲的氛围,但无法具体指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他肃冷的眸光悄然扫向房内的各个角落,最后停在床畔一堆染着殷红的血衣上。

  “冰心贤妹,”像衡念道。“多谢你盗回令牌和玉荻相,此次竟然谋剃叛戚未成,但你已尽全力,不必太多自责。

  “禺心姊即将火速避回大内,请求圣上另派高手完成任务,属于他的五页两五于枕畔间,请务必找一隐秘密地才安心,他日如若不违圣命,恶心妹必当上呈朝廷,再追肠黄全禺雨。谨此——

  禺心姊

  司徙容

  平辰日十时”

  怎地,不是霍小玉?

  豫衡的疑问等不及冰心答覆,已有了新的发展。

  “哟!今儿怎么这样热闹?”霍小玉笑颜灿灿,精神奕奕地由廊外翩然跨入。

  “霍姊姊,你……”冰心错愕地冲过去抓住她的手,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猛瞧地的胸口。“你没受伤?”

  “我好端端地受什么伤?”霍小玉不理会冰心惊魂末定的骇异,兀自走向颜面阴鸶的沃昶。“百闻不如一见,你就是孟玮口中卓然超群、文武双全的北冥教主沃昶?”

  “不得直呼教主的名讳。”老公公最讲究伦理道德,长幼尊卑,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受教,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懂,真是世风日下!

  霍小玉眼里根本没有她,她的目光已被沃昶吸引得不忍稍瞬。其实她伦偷窥伺他已经好多次了,只是从没像现在这么近距离,可以仔仔细细打量他。

  好个男子汉!

  她迷醉得不露痕迹,冲着沃昶千娇百媚地一笑。“你几时娶我?”

  她的单刀直入,吓坏了一屋子没娶过妻的单身汉。

  “出去!”他尚有漫天疑团等待理清,哪有闲功夫听她卖弄风情。

  “你好无情,这样赶我?”她哪点不如寒冰心?论美貌、姿色、学识、阅历,可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霍小玉两颊腾地薰成艳红,眼中蓄满星星点点的泪珠,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冰心冷眼旁观她的一举一动,依旧惊诧莫名。

  “再不走,休怪我杀了你。”沃昶的怒气烧自冰心和那封署名“司徒容”的书信,霍小玉却倒楣的成了出气筒。

  “你敢!”她气急地跌进床沿,一手搭在血衣上,登时大呼小叫。“这是什么东西?好可怕。冰心,你受伤啦?”

  寒冰心没有回答,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赶快过来姊姊看看。”她一拉一扯,自冰心袖底掏出一只木制雕花的令牌。

  众人十来只眼睛全看见它铿然掉落地面,却只有她视若无睹。

  “这是……”冰心怔愣地拾起令牌

  “你的……”霍小长蹙着眉心,不是太白兴趣地把玩那柄令牌。“又不怎么好看,你要它做什么?”

  “它不是我的,是……”冰心额际汗如水注。罢了,她现在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强作解释亦徒劳。

  她默默地踱到沃昶跟前,仰一首问他:“你愿意相信我是无辜的吗?”

  他是想信,但事实却不容他不怀疑。

  沃昶雄伟傲岸的面孔,现出一丝无奈。他默然挥起长剑,那剑身碧幽幽地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砍向床上的布枕……

  五百两银子应声撒落半个床榻,有几枚滚落地面,滚到冰心的脚前。

  铁证如山,教他怎么信她?

  “天,你还真有钱,这里只怕有四、五百两吧?”霍小玉惊喜地捧起一大把白花花的银子,央求冰心慷慨解囊,送她一些。

  冰心宛如一具木桩,给牢牢地钉在地面上,一动也不动。事情转变得太快,非她小小的脑袋所能顷刻洞穿。

  有人设讨坑害她,那个人十之八九就是霍小玉,可她却表现得一无所知,不是她会是谁?

  老公公和豫初都没法替她说情,思图杀君,在巴国可是唯一的死罪。

  他们不承认汉族皇帝,他们只效忠巴族的领袖。冰心勾结外敌,阴谋行刺沃昶,死一百次都不足惜,怎能纳她为妃?

  失策失策!老公公无言怪责豫衡,豫衡也不甘示弱,狠狠地反瞪回去。总之,他俩有错,错在低估了冰心的能耐。

  究竟是她伪装得太好,或者是他们的眼光太差?居然错把刺客当乞儿,非但引“狼”入室,还养“虎”为患。

  问题是,这小妮子前看后看、左瞧右瞧,怎么也不像武功超凡、来无影去无踪的大内高手呀!

  大家都不敢讲话,都在等沃昶下达命令。杀?或不杀?

  白纸黑字和一堆银两把冰心逼向死角。天要亡她吗?

  这种局面就像一个尘封的哑谜,一个恶毒的咒语,解放群魔想摧毁她。

  很快地到了黄昏,夕阳变得血红而狰狞,扩张了众人的疑惧,企图吞噬她整个人。

  这里面究竟出了什么岔子?为什么偏偏挑中她?

  “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害我?”冰心拉着霍小玉的袖角,悲哀地问。

  “你误会了,我到这儿只是串串门子,你要不高兴我走便是了。”她如同局外人一样,气定神闲地晃出长廊外,隐入花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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