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彼此,我也对妳这种乳臭未干的小鬼没兴趣!」白其默凶回去,转身走出厨房。简直莫名其妙,他心疼她,不想她做粗活,她一点都不领情就算,居然这样气他!
心疼?白其默顿住脚步,他怎么会心疼她?
「你才是满身铜臭味的欧吉桑!」丁筱心在他身后嚷,他还听到类似跺脚的声音。
欧吉桑?白其默额际青筋浮起。他真会要被她给气死!他不过三十岁,居然被她给叫成欧吉桑?!
心疼?他一定是天气太热,一时脑筋胡涂了。
第六章
叮咚!晚上八点,门铃声响起。
丁筱心吓了一跳,匆匆跑去开门。是白其默,他绷着一张脸,看起来很警戒。
见到她,白其默先是皱眉,然后口吻不太好的说:「妳就这样直接开门?万一是坏人呢?」
丁筱心不解的望着他。他今天吃了炸药吗?怎么这么凶?
白其默走进屋里,见除了丁筱心外空无一人,他困惑的问:「佣人跟我姊姊呢?」
「白姊姊去看心理医生,小兰姊姊她们今天休假。」丁筱心说,上次的争执向来不记恨的她已经忘了,倒是对那个小小的「意外」不能释怀,再见到他,有点不自在。
「心理医生?」白其默看着她,「这种时间?」他看看表,觉得莫名其妙,明明是姊姊要他来的,自己却跑去看医生?
「是啊!」丁筱心点头,「最近才开始看的,她说她需要把她的强迫症治好。」
强迫症?他不懂,也不想懂。他那个姊姊,有时候做事情有点诡异,像今天就是,她说最近家里不太安宁,要他来帮她壮胆,结果人居然不在。
「最近家里有没有什么事发生?譬如丢了东西还是什么异状?」白其默问。
丁筱心莫名其妙的摇头,「没有哇,一切都跟平常一样。」
白其默望了她半晌,忍不住想着穿着简单家居服的她看起来真是可爱,她头发又掉到前面了,白其默自然的伸出手帮她拂到耳后去。
「你干什……哦,谢谢。」丁筱心在他伸手向她时,有些慌乱的后退,但当她发现,他只是帮她把头发弄到耳后去时,又觉得尴尬,小脸红了起来。
白其默也很尴尬。他怎么这么自然就帮她弄头发?他清咳数声,干脆拿出手机拨电话给他姊姊,「喂,妳在哪里?我已经到妳家了。」
另一头,白采贞掩着嘴巴呵呵笑,「你到啦,我忘记你要来,现在在外面呢!你陪陪筱心嘛,都来了,坐一会儿再走,坐久一点啊,越久越好,听到没有?」
白其默切断通话,已经明白了。他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姊姊,显然误会了什么,扮演起月下老人来。
丁筱心望着他,等着他说话,而白其默觉得自己应该走人,因为姊姊根本没事,可是他的脚像生根似的动不了。
「她忘记我今天要来。」白其默听见自己解释。
「这样啊……」丁筱心点头,望着他,期盼的问:「那你要走了吗?」
「也不急,都来了,我想坐一下也好。」白其默听见自己这样说。
丁筱心的脸庞瞬间亮起,她欢快的对他微笑,笑得白其默心跳乱了半拍,他第一次见到她这么甜蜜的笑容,显然她很高兴他留下来。
「我去倒茶给你喝,你等一下哦!」丁筱心像只快乐的小鸟,转过身,匆匆往厨房走,他还能听见她在哼歌。
丁筱心很开心,她告诉自己只是高兴有人陪她,一个人真的很闷。只是,她雀跃的哼歌,跟轻快的步伐都显示,她开心的原因不只有人陪,而是因为那个人是白其默。
他喜欢喝什么呢?丁筱心对着橱柜里整齐排列的饮品大伤脑筋,从基本的红茶、绿茶、咖啡,到乌龙铁观音之类。
还可以弄果汁呢!丁筱心打开冰箱,里头是一堆水果,她想了想,打算回客厅去问白其默。
一转过身她吓了一跳,因为白其默站在她身后,表情很深奥,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干嘛啦,吓人家一跳。」丁筱心叹道,不久又露出笑容,「你喜欢喝什么?茶、咖啡,还是果汁?有很多新鲜水果,可以现打果汁哦!」
「我喝咖啡。」白其默说,见到她点点头,勤快的拿出速溶咖啡包,倒到杯里,再用热水冲过,然后加入几块冰块。
「你吃过了吗?」丁筱心把咖啡给他,又问。
「还没。」白其默喝她为他泡的咖啡,还是热的,整颗心不知怎地,也跟着热了起来。
「那我炒个饭给你吃好不好?」丁筱心像只小蜜蜂,不待他回答,又从冰箱拿出红萝卜、两颗蛋,再从电子锅里拿出热腾腾的白饭来。
一口气喝完咖啡,白其默走到流理台边,见到她正在削红萝卜皮,见到她削皮那股狠劲,白其默真担心她削到自己,「我来。」
「不用啦,我弄很快的。」丁筱心一下子已经削好,这回换拿菜刀,开始切片切丝。
「我自己会弄,妳放下。」白其默胆战心惊的看着她操刀,觉得她没切到自己的手真是奇迹,她切得飞快,刀子还要命的靠近她的手指,看得白其默心脏不堪负荷。
「我说我弄很快的嘛。」丁筱心不以为意,继续卯起来切。
白其默不知道该怎么阻止她,最后只能恶声恶气的说:「我说我自己会弄!」
咚咚咚的切菜声停止,丁筱心困惑的抬头望他,「你这么凶干嘛?」
「我喜欢自己来。」白其默闻到她身上的清爽肥皂香,显然她刚洗过澡,顿觉心烦意乱。他抢过菜刀,撒了漫天大谎,然后拿起菜刀,模仿丁筱心的动作,切切切!
「啊~~你会切到自己啦!」丁筱心觉得他切菜太可怕,急得大声嚷。看他穿着名牌休闲衫,却站在厨房切红萝卜,真的是越看越奇怪,而且她敢发誓,他这辈子一定没拿过几次菜刀!
「妳去看电视,我自己会弄。」白其默死撑着,打死不承认切个红萝卜有多难,只是那刀子不听他的话,老是偏掉,他抿起唇,停下动作,卷起袖子,跟红萝卜卯上了。
「看你弄真的好恐怖,你到底有没有拿过菜刀?而且你切出来的形状好好笑。」丁筱心很老实的把她的感想说出来。
什么?白其默瞪着砧板上自己切出来的东西,奇形怪状,个个躺在砧板上像存嘲笑他。他抿唇,觉得很没面子,但是大男人意识抬头,说什么也不能让这小女人给瞧扁,于是他卯起来切,不但要快,还要切得又细又整齐又漂亮,他咚咚咚的切着,不到几分钟……
「啊!Shit!」白其默爆粗话。
「啊!你切到手了啦!」丁筱心尖叫,见到血从白其默左手食指不断冒出来。
白其默将食指切出了一道口子,他丢下菜刀,觉得超级没面子,找到面纸,扯了一大把随便包住食指。
血一下把面纸染红,丁筱心好心疼,眼泪扑簌簌掉下来,「很痛厚?」
白其默转头看着她。她为他哭?伤口悸动着,那股悸动一路震到他心里,他第一次见到她掉泪,没想到竟是为了他,为了他手上的一个小伤口。
「没事,妳别哭,几天就好了。」他走出厨房,怕自己忍不住去抱她。
丁筱心很担心,她想了想,跑去找医药箱出来,然后匆匆回到客厅,见到白其默已经把面纸丢到一边,正坐在沙发看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