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发了一锭,她们差点跳了起来!
纤手一指,一名看来比较平凡的妓女被柳吹雪示意留下,其余的,玉手一挥,也没人敢再待着,捧着黄澄澄的金子高兴地跳着走了,只剩那名平凡的妓女受宠若惊地站着,一动也不敢动。
“公子有何吩咐呢!奴家悉听尊便。”嘴里是这样恭敬地说,然而手里却握着那锭金子迟迟不敢放手,深怕金子是做梦梦到的,一回神便会烟消云散似的。
“刚才不久前,有位白衣公子……呃,年纪跟我差不多的样子,你知道他是谁吗?”柳吹雪突然觉得很生气,她细眯了眼睛。
“这……”基于职业道德,她知道自己并不该随口乱说。
见妓女犹豫,柳吹雪眼珠一转,春梅马上又塞了锭金子给她。
“他是我们落霞院里最有名的京城第一名妓颜令霜的上宾,常常会来此,听说是个姓玉的公子。”妓女拿到金子后乐不可支地说道。
她脑中轰然巨响,不敢相信玉骄龙竟会是这种寻芳问柳的人!一咬牙,她镇定地开口:“我要见颜令霜。”
“霜姐她不随便见客的……”妓女迟疑了下,手上立刻又多了一锭黄金,她马上改口:“不过我可以帮您问看看。”说完,开心地跑走了。
春梅见柳吹雪恍恍惚惚的,她想开口帮玉骄龙解释些什么,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她还是识相地闭上了嘴。
不久,一个浓妆艳抹、看来是上了年纪的女人,态度殷勤、脸上堆满了笑,一看到柳吹雪就欺到她身边。
哎呀,这是个多金的俏公子呢!嬷嬷不断打量着柳吹雪,一双狐狸似的媚眼在她身上转个不停。“听说公子是要找我们的令霜姑娘吗?”
柳吹雪二话不说,掏出今日带出来的所有黄金全数塞给嬷嬷,嬷嬷捧着沉甸甸的黄金简直快傻了眼!来人如此大手笔,肯定是棵摇钱树啊!
“公子请先到这边稍坐一下,我赶紧去唤令霜出来见您。”嬷嬷更是堆满了笑,差点笑裂了她脸上的粉脂。
柳吹雪试图镇定下来,却怎么也坐不住,然而等候的时间竟又如此漫长,不管怎么说,她得先瞧瞧这颜令霜是长得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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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两人面面相觑,颜令霜放下正在挥毫的毛笔,缓缓地开了门。
“什么事?是皇上来了吗?”一看是嬷嬷,颜令霜恢复日常的冷漠,淡淡地开口。
“不是啦。”嬷嬷对她冷若冰山的态度视而不见,满脸的兴奋,她急忙把颜令霜拖至门外,低低地开口:“有个公子花了大把银子说是想见你一面。”
“我这里有客人。”话未完,她掉头往室内走去。
“让他等一下又不会死。”嬷嬷赶紧拉住颜令霜。“而且人家公子只是想见你一面。”
见颜令霜丝毫不妥协,她只好使出苦内计,声调软得可怜:“一次,就这么一次,下次不会让你这么仓卒地见人,算我求你行不行呀,我的好令霜!”
“他在哪里?”颜令霜轻轻地叹了口气。
“就坐在大厅的右边,蓝衫绣银线,长得清秀俊俏,年纪颇轻的。”她仍不忘讲句话:“好好对待人家呀!这可是难得的一棵摇钱树。”
“我知道了。”她无奈地点头。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快去。”嬷嬷见大功告成,急忙捧着那堆金子回房去秤斤论两了。
大厅里突然起了一阵鼓噪,原因是因为有人眼尖地发现颜令霜正从阶梯上缓缓地走下楼,马上惊叹声不断。
柳吹雪随着众人的视线望去,一个娉婷的绝世美女立刻进到她的眼里,也烙进她的心里。
“多么绝尘的冷艳之美,也难怪骄龙他……”仿佛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柳吹雪突然觉得自惭形秽,她忍住即将夺眶的泪水,拉着春梅远离那鼎沸的人群。
颜令霜对于那些骚动根本视若无睹,只是寻着那个穿蓝衫绣银线的公子,却是不见其影。在确定没有嬷嬷形容的那个人,又见这底下的男子个个恶心贪婪的德性,她头也不回地冷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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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不要哭了啦,骄龙他也许……只是一时迷惑呀,说不定他马上就会不理那个狐狸精了呀。”春梅不停地柔声安慰早已哭到眼神空洞的柳吹雪。跟了小姐十几年,她从未看过她家小姐哭得这般肝肠寸断的。
柳吹雪无言的泪水仍然不自觉地滑了下来,春梅看在眼里真是心疼极了,不久前才像只鸟儿般雀跃,如今却哭得像个泪人儿,唉,情字总教人反复无常啊!
“小姐,春梅觉得你应该要当面同他问个清楚,也许这只是误会一场。”她摇头晃脑地讲出这番话,目的不过也只是想让柳吹雪今晚比较好睡罢了,然而当她看见柳吹雪满脸漾着希望的光彩,她立刻后悔了。
“对啊!没问清楚,我怎么可以妄自断论呢?”她嘴角勾起一抹心安的微笑。
春梅见状,突然觉得自己实在很该死,心里暗叫不妙,然而一瞥见她家小姐已带着幸福的甜美笑靥进入梦乡,她所能做的也只有祈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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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盈美妙的琴声如流水般从耳际滑过,然而若是沉迷其中者必可感受到低回时如泣如诉,又略带点幽幽的叹息。
玉骄龙不禁想问她偶尔出现在眉宇之间的轻愁所为何来?
“你跟魏昊天是怎么相识的?”待她一曲完毕后,他轻啜着手里的桂花酿,轻轻地问道。
她默默不语,径自倒了杯酒给自己,眼底一片迷蒙。沉默了半晌,她缓缓地开口:“他害得我家倾荡产,我爹一蹶不振,害我入青楼,牺牲色相来供养我那早已奢侈成性的爹娘。”
“这么说来你是应该恨他的。”他直言道:“但是我却觉得你一点也不埋怨他。”
“原本我是很气很气他的,还恨不得杀了他。”娇媚如桃花的脸上明显有着得意之色。“可是他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人,撤去他显赫的家世和他本身过人的外表及才华,他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
“哦?此话怎讲?”早就注意到窗外有个经常在那探头探脑的人影,不用想也知道那是魏昊天,他难得起了玩心,好看的剑眉扬起。
“他跟我打赌要迷死全天下的女人来抵我一个颜令霜,因为我根本不吃他那一套。”银铃似的笑声从她的嘴角逸出:“老是以为自己可以呼风唤雨的,偏偏栽在我一个小小女子的手上。”语毕,愉悦地饮尽手上的那杯酒,模样简直像男子般豪爽。
玉骄龙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那张足以倾国倾城的容颜咧开了嘴,根本一点也不像外界形容的冷艳。此时她一杯接着一杯狂饮着,他只好讷讷地伸手企图阻止她:“好了啦,酒很伤身的。”
满脸酡红的她笨拙地倒了杯酒给他。
“哎呀!想起那个笨蛋我就开心。”她推推玉骄龙结实的臂膀,狂声地说:
“来,干了它。”
“我替他喝!”魏昊天从窗外一跃入屋内,脸色阴沉地抢过玉骄龙手上的酒快速地喝下,表情像极了大雨将至的天空乌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