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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出门的时候,童彤不知道为了什么低头折了回来,他们差点撞在一起,她抬了头,说了声对不起后,匆匆忙忙地走进餐厅。

  虽然只有一瞬,但是他看得很清楚--她的眼眶泛红。

  莫名地,那泛红的眼眶就这么揪住他的心口。他带萧美女要去开车的路上,脑里就浮着两个画面--一个是她哭的样子,一个是她笑的样子。

  这两个画面一直反复缠着他。他都已经开了车门要请萧美女坐进去,却突然借口有事说不能送她,让她错愕地从车里走出来。严君毅再为她另外招了一辆出租车,然后快步地回到餐厅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回去餐厅做什么,总之,他心里就是挂着她。

  到了餐厅严君毅没看到她,只好向服务生打听。服务生说,她借了个厕所后,就离开了。服务生有点抱怨地说,他们刚刚去扫厕所的时候,发现她把喜饼留在厕所里,不知道她会不会回来拿。

  种种发生的一切,更印证了他的猜测。童彤应该是真的喜欢叫东建的男人,她为了跟他共餐宁可挨饿。没想到他却是来宣布他的喜讯,怎么不让她伤心。

  严君毅猜她是回厕所去哭,至于喜饼,他想,她是不会回来拿的,她应该是故意留在厕所的。

  喜欢的人送来的喜饼,怎么吃得下去呢?

  难得地,严君毅的推理能力不只用在数字的推演上,竟也用在想象她的心情上。

  彷佛感觉到她的难过,他的心情也跟着莫名地闷了。

  严君毅离开了餐厅,撑着伞,在街上张望着,却怎么都没看到她的身影。他有些失落,另一方面则是对自己的微愠。

  人生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是个笨蛋,做了件这么无聊又无意义的事情。他跟那个女孩子毫无关系,竟然为了她破坏了自己的原则。现在,连她的人在哪儿都还不知道。

  他悻悻然地走回停车的小巷子,暗自告诫自己,绝不能再做这种不理性的事情了。

  就在这时,严君毅却瞥见了她--她像是一缕游魂似的,恍惚地在雨中漫步。

  他快步地走过去,为她撑起伞。「小姐。」

  她抬头,认出他来,眨了眨眼。

  严君毅看着她,暗叫了一声糟。她哭得好惨,眼睛都肿了,可是他不会安慰人,何况他们两个又不熟,他能做什么呢?

  情急之下,严君毅面无表情地说:「雨淋多了不好,会秃头,会感冒。」

  他的表情和语调真像个气象播报员,外加律师和医师、或者是为尸体美容的化妆师。这种包藏在冷漠外表下的关心,让哭惨的童彤噗哧地笑了出来。「谢谢。」

  见她笑了,他忽然觉得没那么紧张了。「妳要去哪里?我可以送妳过去。」

  「有什么地方是专门收容笨蛋的吗?」严君毅吸了吸鼻间的水气。

  严君毅想了想,认真地说:「喜憨儿烘培坊算不算?」

  她笑了。他这个人很特别又很有趣,聪明又风趣的话语,总能惹得伤心的她一再地发笑。

  她对他的印象只有那一枚的相视而笑,和餐厅门口匆忙的相互一望。她以为他们再度遇见,只是纯粹的巧合。

  她折回餐厅,是为了擦眼泪。没想到一离开餐厅,在路上走着,眼泪还是忍不住一直掉。她本来想就这么一个人一路哭回家了,没想到会遇到他。

  他人真好,虽然只是个陌生人,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把心事和他说:「今天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大笨蛋。」

  严君毅一笑。「很巧,我也是。」老实说,他今天做的蠢事真的够多了。

  「为什么?」她好奇地问。

  嗯……他顿了一下,这不可能照实和她说吧,只好随便找了个理由。「今天是我相亲第十五次的失败。」

  「天呀,好可怜喔。」她很同情地看着他。他条件看起来这么好,却连着这么多次的相亲失败,那打击一定比寻常人更大。「你一定很难过对不对?」

  呃,其实并没有。他无言。

  童彤想他是难过得说不出话来了,这么一想,她眼底的同情更浓了。「这样想想,我比你好多了。你相亲失败了十五次,我只不过是结束一段本来就该结束的单恋而已,虽然这段单恋已经八年了。」

  「八年」严君毅一愣。她确定她比他好多了吗?

  「嗯。」她点头。「我国中时就认识东建了,那时候,我就好喜欢他了。虽然国中毕业以后,我们各自在不同学校念书,但是一直都有联络。每次,他失恋心情不好,就会打电话给我。我看着他,一个女朋友接着一个女朋友的换,心里还一直幻想着,也许有一天会换到我。」后面她说的事情,和他猜的都差不多。

  严君毅皱起眉头。那个叫东建的男人看来条件不错,但是他很怀疑,那男人值得一个女孩子等上八年吗?严君毅猜想,她的爱情从未长大,一直只用个十几岁女孩子的心情去单恋。否则,这什么时代了,她怎么还能像苦守寒窑的女人一样呢?

  她自嘲地说:「我真的很笨吧。」

  他坦言:「我只是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

  童彤一笑。「你知不知道鸟有一种习性,牠第一眼看到的,就会认定那是牠的妈妈。」

  他点头。「那叫『铭印』,最有名的是劳伦兹的研究。」

  「嗯嗯嗯。」她拚命点头,但并不像其它女人,被他的学问吓到。「老实说,这么多年了,我已经记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喜欢他,所有的人都告诉我不值得,我也反复地追问自己,又不是没人追,何必守着他呢。我想,原来我跟鸟很像,第一次喜欢上的,就以为该要一辈子爱着了。」

  在爱的面前,她说的这样虔诚。

  严君毅被她的「爱」吓到了。他当然可以暗自嘲弄,她这么年轻,哪懂得什么是爱。可是,八年,她竟然能爱得这样单纯而痴执,他怎么能笑她?

  与她相比,他也年少过,却从不曾「铭印」过任何一个女人,不曾为谁冲动,为谁上山下海。而一晃眼,他就不断地在相亲中打转。这么一条快捷方式中,他短少了什么?

  他们两个分据在理性与感性的两端。他的理性几乎很难被什么撼动,直到遇到了她。

  童彤抹了抹眼泪。「说真的,他结婚了也好。虽然很痛,但是我终于可以告诉自己该彻底死心了。」

  严君毅笑了笑,友善地递给她面纸。

  「谢谢。」她接过来,吐舌一笑。「我现在知道,雨水和泪水满了一脸,是什么滋味了。」停顿了一下,又一脸正经地说:「泪水是热的,雨水是冷的,有种阴阳失调的感觉。」

  严君毅笑了。看来,他根本不需要为她担心,她爱人爱得用力而认真,但是她同时具有强大的愈合能力。

  他突然发现,她这样看来可爱的小女人,竟然是这样教人佩服。

  她擦干了泪水雨水,笑着说:「哈,其实我会这么难过,是因为期待和现实的落差。我本来以为东建是要跟我告白的,自己幻想得很高兴。」她吁叹了一口气。「这个春天真讨厌,我的好朋友们都谈恋爱了,害我好想在春天结束前谈一场恋爱,可是春天就快结束了。」

  严君毅说:「我的目标是在四月底之前,找到对象。」

  「哇!」她低呼。「没想到我们两的目标竟然这么像哩。」

  他轻笑。「是呀。」他们之间突然有了种奇妙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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