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一副要哭的可怜样,来福大方的说:「好啦,我去帮妳打听打听,有消息就告诉妳。」
「你要帮我打听!真的吗?」如果还能再见到已逝的父母,那真的是太好了。
「等我的事办完,我回枉死城帮妳问一下,不过妳得先帮我,我才有办法帮妳。」
宋沛恩连连点头,「我帮你,我一定帮你。」
「好,那我就先多谢妳了。不过我话先说在前面,鬼有鬼的规矩,妳不能将我的事泄漏给别人知道。」
她立刻想到贺真,「那如果我不小心说了呢?」
「那么妳就会害我被鬼差带走,这一辈子都不能上来,也就不能投胎了。」
「好,那我一定不说,谁来问我我都不会说。」
「是吗?妳都已经嚷嚷给贺真知道了,还好他不相信,否则我就要倒大楣了。」
宋沛恩无辜的说:「那时候我不知道呀,对不起,我不会再说了。」
「好,我信得过妳。」来福叹了一口气,「希望妳真能帮我解开这个牵挂。」
「我绝对帮你到底。」为了见她的爹娘,她一定会帮这个小鬼的,「你是怎么死的呀?你还是个小孩子不是吗?那你会有什么牵挂呀?」
「我淹死那年才十岁,也算是英年早逝了。谁跟妳说小孩子就不会有牵挂的?要不是给人绊着,我早投胎去了。」
他的语气充满着浓浓的哀伤。
「那我该怎么帮你?」宋沛恩同情的说。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来福叹了一口气,「人家说心结最难解了,所以我这事很难办。」
「你告诉我,究竟你的牵挂是什么,我帮你一起想办法。」
来福于是说出自己未了的牵绊,「我有一个弟弟,这些年来,他一直背著害死我的自责过活,如果他不放我走,我怎么样都走不了的。」
宋沛恩笑道:「那还不简单!我去找到他,跟他说你一点都不怪他,这不就得了?」
「没那么容易,没那么容易啦!」来福猛摇头,「唉,妳不明白的。」
宋沛恩睁着圆圆的大眼睛,奇道:「所以你要告诉我呀.」
「让我想想,该怎么做最好。」来福说完,一脸黯然的低下头去,继续他的午饭。
「好吧,你想清楚再跟我说。」她也叹了口气,心里实在很同情这个小鬼。
「糟了,我得到衙门去了!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她一说完,一溜烟的跑走,她一向不迟到的,这个完美的纪录,被这只小鬼给坏了啦!
第七章
当宋沛恩冲到衙门后面的办公房时,所有的人都已经去吃饭了,所以房内空无一人。
她赶紧溜到自己的座位上,将堆在上面的文件拿下来翻阅。
「应该没人注意到我迟到吧?」
她才这么想而已,伴书正巧从门前经过,探头进来看,「宋姑娘?这时候才来呀?公子爷问了妳好几次呢。」
宋沛恩叹了一口气,人家怎么可能没注意到她没来呀?
尤其是那个假贺真,以前说她是他的跟屁虫,现在可反了过来了。
「我不小心睡过头了。」她随便找了个借口含混过去。
「昨晚风大雨大,的确很好睡。」伴书手里提着篮子,突然说道:「哎唷,我肚子好痛,得去上茅房!」
「妳帮我把这饭菜送去给公子爷好吗?」
他一说完,将东西往地上一放,人一溜烟的就跑走。
「喂!你没说在哪,我哪知道?」
伴书的声音远远传来,「公子爷在湖心亭上啦!」
官舍是朝廷建的,虽然不是雕梁画栋,但也是美轮美奂,就连人工湖都有。
宋沛恩一皱眉,「吃饭就吃饭,干么跑到那去,还要人把饭送过去?真是个会使唤人的家伙。」
她心里虽然这样嘀咕着,但还是拿起竹篮,乖乖的给他送饭去。
因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想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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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妳?」看见将饭菜送过来的居然是宋沛恩,贺兰笑开了嘴,「真希奇。」
「伴书拉肚子去,我帮他跑一趟。」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他,她就会不由自主的把脸板起来。
似乎是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跟他相处,只能用这种模式来跟他说话,才能觉得自在。
宋沛恩一边将竹篮里的饭菜拿出来摆,一边说:「没见过像你这么懒的,要吃饭不会回家吗?偏要人家大费周章弄来,不嫌麻烦吗?」
贺兰马上喊冤,「这哪是我的主意?是诸葛找我来下棋,他吩咐伴书拿过来的。」
「是吗?怎么不见诸葛师爷?」这个神秘兮兮的师爷,叫他师爷真是不大对,也没看他做过什么事。
「巧得很,他也闹肚子,刚走,说马上来。」贺兰掀开了食碗,一脸馋相的说:「有墩白菜呀,真是不错。」
他拿起筷子,夹起一筷的墩白菜,满足的咀嚼,「鸡汁炒的喔,难怪这么好吃。」
他吃了几口,看见宋沛恩还在,于是笑问道:「妳打算站在那里看我吃,还是坐下来一同享用。」
「我吃饱了才来的。」看他那种吃相,谁都不会有食欲的,猴子似的着急,又没人跟他抢,不会慢慢吃吗?
「妳还是坐着吧,我有事跟妳商量。」既然她来了,那就顺便说一说好了。
「你会有什么正经事?」她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在他对面坐下了。
等了一会,他居然只顾吃,一副她不在眼前的样子,于是她没好气的开口,「你不是有事?」
贺兰嘴里有东西,所以点了点头,没有开口说话。
「快点说呀。」叫她坐在这边干等,他的吃相那么丑,谁有兴趣看呀!
「嗯嗯。」他点点头,含糊了几声,用秋风扫落叶的速度将饭菜一扫而空。
因为吃得太快,一不小心就噎到了,急得他连忙捶锤胸口,努力的想把那坨饭咽下去,宋沛恩急忙倒水给他,「快点喝。」
笨手笨脚的,连吃个饭都会噎到,她用一副嫌弃的模样瞪他,却没有意识到,其实她关心的成分大过于其他。
「多谢。」喝完了那杯水,贺兰感激的说:「妳救了我一命。」
「你少来这一套,还不快说有什么事。」
虽然她已经开始习惯他婆婆妈妈的个性,不过他太超过时,她还是会发飙的。
他一边将碗盘收拾好放回竹篮,一边说:「昨晚牛家集有个县民给雷劈死了。」
只要是人命,就算是病死的或是意外死的,当地的保甲一定要立刻上报,县府会派出仵作验尸,确定没有任何谋害的嫌疑之后才能够入殓下葬。
因此贺兰常常是一早到衙门来,有时桌上就会有几张保甲的禀文,说某某地某某人因患什么病或是其他原因而死亡。
宋沛恩一脸的不解,心中想着: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既知人是被雷劈死,一定是经过牛家集的仵作验过之后,才会上到他手上。
被雷劈是意外,难道他还打算把老天爷抓来审呀?
「妳在奇怪我为什么叫妳来对不对?因为有人死啦,当然得找妳来了。」
「我知道有人给雷劈死了,有什么问题吗?」
「我不知道有什么问题,所以我们得到牛家集去看一看。」
宋沛恩一脸狐疑的看着他。
一个县民给雷劈死了,这也值得县太爷亲自去看吗?他哪有这么勤劳爱民呀,这其中一定有原因。
她大概知道是为什么了,「你是不是没看过被雷劈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