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哈哈一笑,弯腰抓住她的胳膊,用力把她提到马前放好,双手圈住了她的身子。
宋沛恩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你做什么?!快放我下去!」
没想到他看来斯文,却这么有力,居然一把就能将她提起。
「再放着你们两个不管,恐怕要当街打架了。」他转头对诸葛琴操说道:「走吧!」
「喂!你快放我下去!」天呀,这马怎么这么高呀?她要是摔下去,一定很凄惨!
「到了就放妳下来。」贺兰才不管她的抗议,驾的一声就催促马匹快跑。
这下可苦了从没乘过马的宋沛恩,她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散了,而不断摇晃的街景,让她头昏脑胀,「快停下来!快!」
「还要再快呀?」贺兰故意装作不知情,拚命的催马快跑。
「你这个混帐!我一定、一定要……」她没办法再说下去了,因为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痛得眼泪都快要飙出来了。
「我是混帐妳早就说过啦!」贺兰一点都不以为忤,还是笑嘻嘻的。
他甚至觉得,尖叫声让她比较像个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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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沥沥的雨不断下着,屋内的温度跟外面一样的凉。
裹着两床湿气很重的棉被,宋沛恩一点也感觉不到暖意。
她病得头重脚轻,肚子饿得咕噜叫,又冷得浑身发抖,一点力气都没有的瘫在床上。
来福虽然一直陪在她床旁,却一点忙也帮不上,只是睁着无辜的眼睛,像是奇怪牠的主人怎么一直不起床喂牠。
「哈啾!」她用力的打了个喷嚏,鼻子是通畅了一些,头却变得更痛了。
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而雨越下越大,也越来越冷,她的心情也越来越槽。
「干么我要生病呀?哈啾!可恶!」
难道她还不够可怜吗?老天还要这样折磨她,孑然一身的她仿佛还不够悲惨,所以老天要她卧病在床,无人关照加倍的惨。
「还好还有你。」她安慰的看了看来福,「不过要是你会说话、煮饭,帮我烘棉被,烘得暖暖的,那就更好了。」
「不过呢,你能听我说话,那就很好了。」
一个人久了,还真的会连该怎么说话都忘了,还好她还有来福当她的听众。
只是有时候,她仍会感到难过。
究竟是大家怕她多一点,还是她怕大家才拉开距离?
这么多年了,她其实也弄不大清楚,反正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独来独往、无亲无友的生活啦。
要是人人都像那个大骗子一样啰唆话多,说不定她还会嫌吵呢。
才刚想到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停在她门前。
她咬牙切齿的说:「又是你!」
除了那个冒牌县太爷之外,没人把她这儿传说猛鬼聚集的家当厨房,那么常来。
果然,贺兰的声音跟着敲门声响起来,「喂!小骨头!妳在里面是不是?」
她决定给他来个充耳不闻,病得快死就已经很惨了,她不想让他的啰唆加重她的病情。
而且他还叫她小骨头,这什么跟什么?难道他不能跟所有人一样,叫她宋沛恩吗?
她跟他抗议,他还振振有词的说,几时她不喊他大骗子,他就不叫她小骨头。
宋沛恩这才知道,他是故意叫她小骨头让她难受的。
既然他要让她不舒服,那她就偏偏不如他的意,再也不管他要怎么叫了。
「妳是死了还是睡了?」
敲门声又更大了,来福似乎被激怒了,冲到门口去吠。
她轻声道:「来福真乖,快把那坏蛋吠走,省得他来烦我。」
然她才这么想而已,砰的一声,她的房门被踹开,凌空飞来一块带肉的骨头,咕的一声掉在地上。
饿得发昏的来福立刻扑上去,也不管是谁扔进来的。
而宋沛恩则是震惊的从床上撑起身子,一时间却岔了气,拚命的咳了起来,「你、咳咳咳、把这……噁——咳咳咳……」
她咳到想吐,两眼发昏,实在没力气骂人。
「原来妳既不是睡了也不是死了,而是病了。」他快步抢到床前,一手就摸上她的额头,「真的发烧了。」
他就说嘛!怎么今天没看见她来跟踪,伴书还说她是因为下雨偷懒,结果却是病了。
看她两眼无神,脸泛酒红又咳个半死,大概病得不轻。
「滚、滚出去!」她没力气拾手打他,只得把头转开。
他敷衍的说:「等一下再滚。」
贺兰打量四周,觉得这里实在冷清得可怜,只有简单的床具,一张桌、一张椅、一个斗柜。
唯一热闹的是架上满满的书。
他虽然没进过女孩子的闺房,但也知道不应该是像她房里这样的。
「现在滚!」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窝在棉被的身子明显的发着抖。
他万分同情的说:「妳病了,难不难受?」
「废话!你是专程来呕我的吗?」居然问她难不难受?
这个坏东西,才害她在摇晃的马背上吐得不成人形,现在又来对生病的她落井下石。
「是呀,我是专程来呕妳,连对付妳那只恶狗的家伙都带了。」看来福吃得那么开心,应该会对他有些好感了吧?
「你才是恶狗!」宋沛恩有些生气的说,被他一气,热度似乎又增加了。
「好男不跟病女斗,妳说我是恶狗就是啦!」他像哄小孩似的,「妳赶快睡一觉,把棉被蒙着头,出一身汗,病就好了。」
他一边说,一边去拉她的棉被,这一拉才发现她的棉被冰冰凉凉的,一点都不保暖,难怪她要生病了。
「你快点滚我就好了,咳咳!」
「我几时成了帮妳治病的良药啦?别说傻话了。」
「我说傻话?」天呀,明明最会装傻的人是他好吗?她真是被他气到连发火的欲望都没了。
这些日子来,她深深的明白,她就算气得半死,他也是不关痛痒。
「你快滚出去!我这里一点点都不欢迎你!」
「不欢迎就不欢迎,用得着强调一点点都不欢迎吗?」贺兰笑着说,「妳这人一点都不老实,妳明明看到我很高兴的,干么不承认?」
「我?」她气到想笑,有力气的话一定给他一拳,可惜没有,「我干么要看到你很高兴?」
「这是常理。」贺兰好声好气的说:「妳病成这样,哪都去不了,难道不想有个人陪妳说话解闷,也才不会无聊。」
「我要昏倒了。」她还以为他要说出什么要照顾他的大道理,结果又是一堆无聊没意义的疯话。
他笑了笑,「妳要真的昏倒我也很麻烦。」
「你索性把我气死了,你就完全没有麻烦,也不会担心有人来揭穿你的身分。」
「说的也是,那我应该要把握这个机会才对!」
「对对对,」她一脸气愤加无奈的说,「所以你快点定,我死得才快。」
「是吗?呵呵,妳家厨房在哪?」他用很认真的态度说着。
宋沛恩奇道:「干什么?」
「我去饭菜里下毒呀。」
她实在忍不住,抓起一个枕头,却没力气扔出去,只能瞪着他拚命喘气,咳得头晕目眩、浑身无力。
「枕头是拿来躺,不是拿来扔的。」贺兰轻轻的笑着说,才一说完,就看见她的身子一软,从床上倒栽了下来。
他连忙往前一扑,两手接住了她软绵绵的身体。
「要昏倒也要先通知一声呀。」他还真把她气昏了呀?这也好,省得他多费工夫。
贺兰将娇小的她横抱在怀里,透过衣衫都能感受到那股热度,可见她真的病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