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石奉天讶异的张大口,久久都合不起来。
“没错。”李缘神情依旧,不像是才刚决定了人生大事般的模样。
当红儿——易莲因伤倒地,躺卧在血泊之中时,他才惊觉,他根本不能没有她。
之前,之所以强硬、霸道的要求她一定要在他回来的时候待在房里,是因为他想一回来便见到她;说她爱上自己,是因为他已经先行一步爱上她,却因为面子问题,而不肯放下身段,所以才会有此一说……
诸如此类的事太多、太多了,而一切,就因为他的自尊。
但是,当她毫无反应的倒在血泊中时,一切都不重要了。
不论是他的自尊、朝廷的事、陶亭四君子的比试……与易莲相比,所有的事都不重要了。
他唯一想要的,就是她健健康康的站在她面前,再像从前一样,就算是她当他的面反抗他也无妨,他只要她好好的在他面前。
石奉天听着他的话,拉着李缘走到房外,直到没有人听得到他俩的谈话时才放手。
“老大,你在想些什么啊?”
“你说呢?”
“我说,我还能怎么说!”石奉天没好气的回道:“喂,老大,我可警告你哦,人家易莲看来也算是出身书香门第的好姑娘,你已经将她给吃干抹净,这回还要找她父母来,要是不给他们点交代的话,你可是天理难容!”
“我找他们来,就是要给他们点交代。”李缘坚定的说着。
石奉天听完这答案呵呵的笑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啊,没问题、没问题,我一定会派人以最快的速度将他们给找来。”
他心里盘算了下时间,应该用不到一旬才对。
“老大,我还有个建议,您不妨听听。”
李缘不置可否的看了他一眼,也不说是听还不听。
不过,石奉天将他的沉默当成同意,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反正你与易莲呢,也没什么可歌可泣的爱情事绩,我们也都知道她根本是屈服在你的淫威下才同意——她是爱你的‘事实’,想想反正她都已经将从前的事给忘了,你不如重新开始追求她,以真挚的情意的感动她,以成就一对神仙美眷。”
“石奉天,你话还真不是普通的多。”李缘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哈,这个嘛……没法子,谁叫我是商人。”石奉天耸肩,压根不以为意。
虽然李缘嘴上是这么说他,但是他不得不承认,石奉天说得的确没错。
他与易莲在相遇之初的情形是怪了点,再加以日后的情形,他的确有必要重新开始追求她——
这次,他一定要让她爱上他。
第九章
三天又过去,易莲对于坠马之后的事,仍是一点记忆也没有。任凭所有人使尽方法也没用。
虽然她的性子没什么变,但是对李缘则是多了几分的防备,例如现在他只要一靠近她,她便想尽办法躲得远远的。
原本,李缘还告诉自己要对她有耐心、要让她慢慢的适应她,但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早已把他的耐心用尽!
想他堂堂一个晋王爷,放眼天下佳丽无数,想搏他欢心的名门淑女,更是多得不胜枚举,而她竟然如此不识好歹的拒绝他——
是可忍、孰不忍!
既然怀柔政策起不了大作用,那么他也不需要再放低身段来讨好她了。
这会儿,他来到花园里的凉亭,看到易莲与唐瑛拿颗毽子上下踢动,玩得好不快乐。
见着这模样的易莲,李缘心中更是不快!
凭什么她可以将他忘得一干二净,而他却得费尽心机、想尽办法,使她注意他、甚至是爱上他?
“啊,缘表哥,你来啦!”唐瑛收起毽子,看着一脸阴霾的他,起先愉快的神情,此时也不禁小心翼翼了起来。
“嗯。”李缘随口应了声。“瑛儿,你到前厅去,我和莲儿有事要谈。”所有人都叫她“易莲”,但是,他不是所有人,他是她的夫君、她的天。
“谈?”易莲皱起眉。“有什么好谈的?跟你说过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嘛!”
“当然要谈!”他不容许别人拒绝的说着:“你的个性向来散漫,要是不给你点压力,你根本不会去想!”
“可是你给我压力,只会增加我的困扰,我也不一定会记得起什么事啊!”
“你一定要记起来——尤其是我们的事。”
“我们的事?”
“没错,我们的事。”
“我们会有什么事?”
“你!”
李缘自认与她相处的这些日子来,他静心忍气的功力,较于已往应该是更上一层楼——但是他忘了,他静心忍气的功力更上层楼,而易莲惹他生气的功力,更是有增无减。
“我?”易莲无辜的看着他。“我说的全都是实话啊。”
在一旁被全然忽略的唐瑛,认为这里是情人的是非地,她要想明哲保身的话,最好的方法就是溜之大吉。
因此她慢慢的朝凉亭外走,以免被牵扯到的话,那可就要倒大霉了。
“实话!”李缘气得大吼。“你连试都没试就放弃,你以为这世上的事有不劳而获的吗?”
易莲被他这模样给吓了好一大跳,悄悄的朝后退了一小步,打算等他不注意时拔脚就跑。
“是没有,可是你总得说说为什么我一定要记起丧失记忆时的事啊。”
“因为你忘了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他咬牙切齿的说着。
“重要的事?”易莲柳眉轻蹙,不明白什么重要的事,可以让他气成这个样子。“看样子,你一定记得那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既然你记得,为什么还要我想。”
“因为这件事情与你也脱不了关系。”
这下子易莲被他弄得更迷糊了。
如果说是她将他的什么宝贝给弄丢、还是给藏起来,那么他叫她想还有道理,可现在的情形是,他知道那件“重要的事”是什么,却还硬要她也想起来?
奇怪,真的是太奇怪了。
“这样吧,李公子,你就好心的告诉我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好了。”算了,反正她也永远弄不懂他们这些有钱人在想些什么。
李缘听到她这么说,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好吧,既然你要我说,那我就照实说了!”
他故作沉痛的说:
“你可知道你在坠马后,都做了些什么事?”易莲摇了摇头。“你在坠马后,简直成了个不折不扣的砍树大盗。”
“啥?砍树大盗?”这是什么东西啊?砍树大盗?是说她见树就砍吗?“你说我到处偷砍树?”
不会吧,她不认为自己会在丧失记忆后,这么喜欢砍柴吧。
“比那更糟。”
“比那更糟?”比那更糟?难不成她放火烧树林吗?“你就行行好,把所有的事情一次告诉我吧!”
“既然你想听,那我只好说了。”一副“是你求我,我才告诉你”的表情。“自从你坠马后,不晓得是性情突变还是怎地,只要瞧见男子,便要委身过去,到了夜半更加大胆的摸上男方的床铺,想要与其燕好……在往扬州城的途中,要不是我舍身相救,怕已有数不清的男子失贞于你的手中……”
“你胡说!”易莲一听大声嚷叫。“我根本没这什么做过。”
“没做过?”她的话让李缘锐利的鹰眼危险的眯了起来。“你怎么知道自己没做过?你不是将坠马以后的事全忘了?”
“我……”易莲闻言,才惊觉到自己说了些什么,于是开始打起马虎眼。“我刚才想起了一点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