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什么?”叶北辰眉头微拧,目中寒芒逼人。
雷经天吓了一跳,忙说:“为了比赛的公平性,我们、我们不敢动手脚,这也是总裁交代的……”
“这是自然!铃铃心高气做,我可不要她恨我一辈子。”叶北辰提到丁铃铃,脸上神色顿时柔和许多。
雷经天暗暗松了口气。“我们只能针对丁小姐的唱腔特色,挑选较偏好轻柔曲风的评审。所以……谁胜谁负,实在是……”
“铃铃凭真本事晋级决赛,她不会让我失望的。”叶北辰肯定地回答。
比赛持续进行着,而丁铃铃却始终没有出现。
叶北辰神情也自春风拂面转为寒冰严霜;雷经天坐在他身旁,只觉心惊胆战、冷汗不断冒出,喃喃地说:“丁、丁小姐怎么还没来……”
叶北辰霍然起身,大步走出赛场,任由数千道目光注视和几十架摄影机追随,脸上神色冷峻异常,所有人都不禁望而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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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雄夜市,一片熙来攘往,热闹非凡。
丁铃铃守在一个首饰摊前,前面人潮汹涌,她却始终低着头,默不作声。
一道人影出现在丁铃铃的摊前。“客人,你要什么,随你挑。”丁铃铃仍是低着头,语调落寞。
“我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丁铃铃霍然抬头。“北、北辰……”
“为什么!”叶北辰目光冷若寒冰。
丁铃铃默然无语。
“铃铃,我们的约定呢?你全忘记了吗?”
“我没忘,这是你的两万元。”丁铃铃拿出一包钱递给叶北辰。
“你、你……”
“参加比赛太辛苦了!你瞧,只要我肯退出比赛,就有人给我十万,十万元哩……”丁铃铃忽觉脸上一热,竟被叶北辰打了一巴掌。
“你、你太令我失望了!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叶北辰紧握拳头,脸色苍白,不复以往的斯文模样。
“我本来就是这种人。见钱眼开,视钱如命;你和我在一起没好处的,只会坏了你的名声。”丁铃铃默默低下头,脸上全无表情。
“我不信!铃铃,你一定有事瞒着我;告诉我,我替你想办法。”叶北辰仍是紧握着拳头,眼中却闪烁着希冀的目光。
丁铃铃猛地抬起头,纵声大笑。“叶先生,你真是太抬举我了!我就是这种人,醒醒吧!别作白日梦了,你是王子,可惜我不是纯洁无邪的灰姑娘!”
“你,你……我不会再来找你了。”叶北辰目光转趋黯淡,凄然一笑,转身离去。
丁铃铃望着他的背影,勉强一笑,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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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为什么没去参加决赛?”丁当当看着刚踏入家门的丁铃铃,大声询问。
“姐姐累了,让姐姐歇会儿。”丁铃铃放下装着首饰的大包包,勉强笑说。“叮叮、当当、咚咚,姐姐替你们买了蚵仔煎回来……”
“我不吃!姐姐,你不回答我,我就不吃!”
“姐姐唱得这么差,去比赛也不会得奖,干么去凑热闹呢?”丁铃铃强颜欢笑,故作轻松地说。“姐姐有件事要和你们商量……”
“不听不听不听!姐姐最讨厌了!一点志气都没有,和爸爸一样窝囊!”丁当当捂着耳朵大喊。
丁铃铃脸色苍白如纸,再也支持不住,颓然坐倒。“姐姐的确做什么都不行。不像叮叮功课那么好,也不像当当文章写那么好,更不像咚咚球打得这么好。是啊,姐姐的确什么都做不好……”丁铃铃身心俱疲,一脸哀伤。
“不是的!姐姐最棒了!当当最讨厌了,老是乱说话,姐姐你不要理她啦。”咚咚又急又气,抱着姐姐哭了起来。
“姐姐,对不起,我、我……”丁当当又悔又恨,也哭了起来。
“怎么都哭了?傻丫头,姐姐告诉你们一件好消息。”丁铃铃勉强振作精神,挤出笑容。
“什么好消息啊?”咚咚擦了擦眼泪,愣愣地发问。
“姐姐最近又赚了一笔钱,姐姐打算搬家……”
“为什么?”始终静静坐在一旁的丁叮叮,心念一动,犹疑地发问。
丁铃铃不敢注视叮叮,看着桌子,结结巴巴地说:“姐姐、姐姐是想,这里毕竟空气差,不适合久住,我们姐妹搬到别处去,省吃俭用、租个房子,也过得下去……”
“为什么?”叮叮心中疑惑愈来愈深。
“你、你别胡思乱想。姐姐最近真的赚了一笔钱,有十万元耶!姐姐虽然用掉了一部分,不过剩下的钱租房子还不成问题!”
“为什么!”叮叮大叫。
“叮叮,你怎么了?不、不过是搬个家而已……”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是为了我对不对?”丁叮叮泪如雨下,疯狂地大叫。“你不肯去参加比赛,也是为了我!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为什么?”
“你、你在说什么?姐姐怎么都听不懂?”丁铃铃勉强挤出笑容,指着桌上的蚵仔煎说。“上次你的那一份被当当吃掉了,姐姐特地又多买了一份。你吃吃看,很好吃的,我还叫老板蚵仔多加些,不过那老板好小气喔……”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真的不在乎别人嫌我臭啊!为什么?为什么?”丁叮叮伏桌痛哭。
“姐姐、姐姐虽然没本事,可是姐姐也不能让你们被人欺负;换作是你们,不也是如此?”丁铃铃摸着叮叮的头,柔声说。“别哭了,赶快吃蚵仔煎啊!冷了就不好吃了。”
“可、可是叶大哥他……”
“他,姐姐本来就配不上他,姐姐不会再去想他了。”丁铃铃淡淡一笑,笑中却满是依恋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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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界盛传,唐圣企业负责人叶北辰将辞去总裁一职,引发集团内部人心惶惶。根据集团表示,叶北辰以身体不适向董事会请辞;但可靠消息指出,其中内幕颇不单纯,是否涉及内部派系争端,该名人士并不愿透露……”
王高嵩将报纸揉成一团,对着驾驶座发问。“薛刚,还是联络不上北辰吗?”
“少爷的手机始终关着,公司的人也不知少爷的去向……”
“薛柔呢?你总有你弟弟的消息吧?”王高嵩神色渐显不耐。
“他也没有少爷消息,整个人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北辰这次出走,他总该知道些什么?”
“少爷似乎是为了一个女孩子才……”
“浑帐!又是为了女人!他可知道他这一走,影响有多大吗?投资人信心不足,股市连续一周狂跌!这个浑球!我可还没准他辞职!”
“少爷就算还待在公司,只怕也起不了作用了。”
“怎么说?”
“薛柔说少爷自那场歌唱大赛后,整个人全变了样,整天只是呆坐着,脸色苍白得骇人!什么也不说,一点生气也没有,像是行尸走肉一般。一周前,更突然失去了踪迹。”
“这孩子什么都好,偏偏总是难过情关。别人都说他冷漠,又有谁明白他其实是情种?三年前为丁小昭,弄得自己身心俱疲,险些一蹶不振。好不容易才移情于工作之中,现在、现在又为了一个女孩子……唉!那女孩是谁?”
“她叫丁铃铃。”
“这,这名字好耳熟……”
“就是少爷上节目时,和少爷配对的那个女孩子。”
“什么?北辰竟然为了那种女孩子灰心丧志?唉,他向来聪明,怎么……”王高嵩不禁长叹一声。“到总部大楼还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