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就这么杀了袁海茵,袁总不会饶了你的!他会彻查一切,他会知道她死的时候,我和奈奈子早就被杀了!”
“你真是蠢的可以了,死亡时间是用鉴定的,就是猜的!你这猪脑。我是目击者,当然以我的说词为主,你想想看,谁会怀疑我?我,奥谷!跟了袁誫快七年、忠心耿耿的奥谷!”
他调好手表,举起手上的摇控器,拆开裕子紧抓着栏架的手指。“好了,别浪费时间了,早了早好。”
“嘟嘟嘟嘟嘟!”
千钧一发之际,奥谷的手机响了,他的手掌紧紧捂住裕子的口鼻,她瞠大的双眼里全是恐惧。
“是,袁总,什么?奈奈子全身赤裸的摔死了?奈奈子是……对了!是四季的女侍吧。”演技逼真的奥谷对着快要窒息的裕子露齿一笑。
“是,我现在人在楼梯间……三十五楼吧,对,电梯坏了,我正在找少夫人。”
“马上找到她,你到底在干什么!”袁誫的火气顿时爆发,他在电话另一端怒吼着。“叫所有职员每一层楼都找,一群废物!要是她出了什么事,你们统统都一起陪葬!”
“是,袁总,我马上找。”奥谷的脸色变得十分阴沉,他挂断了电话,眼神莫测高深。
“听见了吧,袁誫要你们统统都一起陪葬!”他长腿一踹,将裕子软绵绵的身体踢飞了出去。
“下一个,就是袁海茵!”
第九章
圆城大楼一楼偌大的接待处回荡着袁誫的咆哮,职员们噤若寒蝉,全都趁袁誫不注意时躲到别处去了。
“什么?所有电梯都故障了?该死!”大手用力捶打着唯一一部可以直达顶楼总裁室的电梯钢门,袁誫像头困兽似的暴躁不安。
“技工呢?还不找人来修!搞不好海茵就是困在里面了!”
“她现在一定很害怕,快点修好它!”袁誫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他根本不能也不敢想像海茵发生任何事!
“老弟,你冷静点,他们在检查电路了。”卡斯顿从没见过袁誫如此慌乱。“这样吧,我去看看,你……你在这里守着。”
哎,卡斯顿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
“阿羿,又一个了。”凌燿和亚伯斯一脸寒气的从外头走进来,留下戴文在外面等着即将到来的警察。“跟刚才那个女人一样,脑浆四溢,别再想了,报警吧。”事实上,他们已经报警了。
依凶手的残忍看来,他肯定不会轻饶了海茵,现在报警,至少多了几分抓住他的机会。但是……是不是能保全海茵,就很难说了。
一想到那两个女人的脸都摔烂了,亚伯斯都要吐了!“你们出去看看她们那副惨状,那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听到“报警”两个字,袁誫气急败坏的吼着。“不准报警,不能拿海茵的安危开玩笑!”
“阿羿,你还不告诉他吗?”凌燿知道连羿的顾虑,他是担心若他们在这时告知袁誫,奥谷就是那个想对海茵下手的凶手……袁誫很可能会崩溃。
“我也想讲,可是,现在唯一能支持着袁誫还有一线希望的,就是奥谷会比我们早一步找到海茵。”连羿压低声音说。
“是啊,早一步找到她,早一步解决她!”凌燿真怀疑这些人的脑子,是不是都用浆糊做的。“阿羿,那个家伙没人性的,你们不能为了袁誫,害死一个无辜的女孩子!”
只为了顾全袁誫的感受,而牺牲拯救海茵的时效,未免太愚蠢了!
凌燿可不管袁誫会崩溃、还是抓狂,现在是救人第一。“再拖下去,海茵就更危险了。”
凌燿走到电梯前的袁誫身旁,决定把一切都告诉他。“袁誫,你听好了,整件事都是奥——”
“老弟,我有办法了!”卡斯顿兴奋的跑回来,手里还拿着电梯的遥控器。“感谢我这个天才吧!技工们到处都找不到问题,我就想到你们的大楼设计师不是同一个人吗?看,我在阿羿那栋楼找到什么,你们瞧瞧!”
他压下几个按钮,五部电梯的灯都亮了。“可以了,电梯的电路通了。”
“快走!快找海茵!”袁誫像个孩子一样,急急按着每台电梯的按钮。
袁誫经过卡斯顿身边,悄声开口。“谢了,哥。”
卡斯顿猛一抬头,在袁誫的眼里发现可疑的光芒,卡斯顿什么也没说的,笑着拍上他的肩头。
“叮!”五部电梯门同时开启,但直达顶楼的黑色电梯却没有停降在一楼。
“这是怎么回……”卡斯顿跨步向前查看,突然——
“匡 !”电梯急急落下,发出砰然巨响,幸好袁誫瞬间将他拉回来,否则卡斯顿的死相,恐怕要比奈奈子和裕子更难看了。
“你们都没事吧?卡斯顿?”见凌燿和亚伯斯也吓呆了,连羿一边问着,一边靠近因失速落地而全然损毁的电梯检查。
“没事吧,卡斯顿?”袁誫对着他的背一阵猛拍,安抚他,同时也在安抚自己。“你没事吧、没事吧?”袁誫不停的问着,全绕着同一句话打转。
经历了这样生死存亡,一时半刻间,他们的大脑恐怕都要暂停运作了。
“这是……”连羿敏锐的发现一块沾染了红色血迹的黑布。
“袁誫。”连羿递给他。
这……这是海茵回台湾的那天,他从她身上扯下来的肚兜!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收起来了?”袁誫喃喃自问着。
他瞪视着握在手心里的肚兜,感觉到上头湿稠的鲜血尚有余温。
袁誫急着冲向前去,高大的身子又挤又撞,大手捶打着、敲击着,终于拆开已然变形的钢铁,他疯狂搜寻着空无一物的电梯。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我会找到你、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求求你,为我支持下去……”想到她可能的遭遇,他的眼眶红了。
警车的蜂鸣在此时响起,突然一股心悸,来得又猛又急,袁誫痛得撕心裂肺的颤栗了起来。
“海茵、海茵!”终于,袁誫再也压抑不住,狂叫着她美丽的名字。
温热的泪水滑下他俊逸的脸庞,袁誫跪地向上天祈求。“神啊!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不要夺走她!我不能……我不能失去她啊!”
************
海茵听到了。
她听到那个让人心碎的低沉声音,悲痛的呼喊着她的名字。
眨了眨眼,海茵无法确认自己是否还活着。
“咳……这里是哪里?”她呛咳着爬起身来活动四肢,对着空荡荡的破屋发问。“喉咙好痛,那我应该还活着吧?”
她看见四周的环境,虽然破败不堪,却收拾得十分干净。
“照片……好多照片!这是……誫?”海茵惊愕的看见满室都是袁誫的照片,每个角度、不同的表情,全都是袁誫。她更在墙角的小木架上,发现了一些奇奇怪怪、像是垃圾的东西,破杯子、雪茄烟蒂、纸团……什么都有。
天色暗了,破屋里没有半盏灯,但视线是清楚的,因为窗外的月色很美。
上弦月高挂在天边,夜未深,天幕是靛蓝色的,透着几许光明,并不让人害怕。可是袭人的风很冷,冷得令海茵浑身打颤。
担心自己又被设计,又像那场丢人的婚礼一样,穿得不伦不类的海茵立刻低下头检视自己。“哇,搞什么?”
海茵皱着眉发现自己穿着一件“破布”——似曾相识的破布上,有着……怪异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