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朋友?」他更加着急的开口,他不希望有任何人横挡在他与雨寒之间,霸道的不许她的心里有任何男性的朋友。
无心去在意他的问题,楼雨寒唯一想做的就是看清楚他,让自己的脑海中留存着他的影像,其余的事都不在她此时思考的范围之内。
「跟我到车上,把问题交代清楚。」瞧她发呆的表情,端木嵘已经没有耐性再等下去,直接拖着她往自己车子所停的方向走去。
等到两人已经坐定后,楼雨寒却始终不肯开口说清楚刚刚那个男人的来历。
端木嵘只好先开口划破沉静的气氛:「你不是有话要说吗?为何不开口?」
他的意思是要她交代清楚那个男人的来历,可在楼雨寒听来,却完全误解了他的话意。
他知道了吗?他已经知道他母亲来找过她的事情了吗?那他的想法呢?也是希望能够跟她分手吗?
惨澹的一笑,楼雨寒暗自嘲笑自己的痴傻,不管他的决定为何,自己的决定都不应该改变的,为了他好,同时也是对自己的惩罚,她突然开口说道:「我们分手吧!」
她的声音很低,低到几乎让他听不真确,更让他无法置信。
「你刚刚的话,麻烦请你再说一遍。」他有礼的口气配上的是咬牙切齿的恨意,这种完全不搭调的语气,让人听来分外的毛骨悚然。
第一次开口说分手是艰涩困难的,第二次开口却几乎让她痛苦得几乎要窒息。
但心意已决,她不再迟疑,就算痛苦依然咬牙硬撑。「我说我们还是分手吧!」坚强的忍住即将夺眶的泪水,她紧紧的闭上自己的眼睛,痛苦的咬牙忍受那撕心裂肺的疼痛。
她的话说完后,车子里的空气霎时彷佛变得稀薄异常,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僵持的局面不知要到何时才会结束,只见车中的两人,一个闭着眼,不敢去看对方脸上表情的变化;一个则是从无法置信,到伤心的沉痛。
「是为了刚刚那个男人吗?」
只要她的回答是肯定的,他绝对不再勉强她,因为他的傲气不容许他开口恳求,也不容许他执意纠缠一个心不在他身上的绝情女子。
讶异的张开眼睛,楼雨寒为他这莫名的指控而大感惊讶,原来……原来他竟误会了她。可如果他的误解能够成功的逼出他的同意,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就算是吧!」她的回答有气无力,知道自己这句话将无情的截断她和他往后任何可能的发展。
痛!真的是好痛,没想到付出感情的同时,也给了对方足以伤害自己的能力,这让他更加的愤恨。他不顾一切地打开车门,一把就将她推出车外,「你走!你现在就给我消失在我的眼前,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你走!」破碎的呐喊声是他心痛的表徵,纵然看到她被自己推倒在地时的狼狈模样时,依然会扯痛他的心,但他已无暇顾及她的感受,只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容忍她出现在他的眼前。
蹒跚的爬起身子,楼雨寒在心中一次次的叮咛自己要坚强,绝对不可以在他面前流下任何一滴代表不舍的泪水。
「你保重。」她强忍着泪水,心里纵然有千言万语想要对他诉说,无奈的是,表面上的坚强已然达到了极限,只能草草的说出一句话,结束他们之间曾经拥有的一切。
她转身倏然跑开,速度之快,彷若身后正有鬼魅追着她似的。
「可恶!可恶!为什么?」为什么自己首次付出真心,得到的报偿竟是如此的不堪?「该死!该死的楼雨寒,可恨的梦境,为什么你们要如此的戏弄我!」想起他们之间最先的牵系,他怨恨着她,同时也怨恨那夜夜出现在他梦中的场景。
他的痛苦和伤心,都被隐身在加油站车棚的楼雨寒所接收,几次她冲动地想上前反悔自己所提出的分手,可一想到两人之间巨大的差异,她又却步。
几番的挣扎后,她终于还是决定要和他彻底的分手。知道自己是造成他痛苦的原因,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他,暗暗的陪着他、默默的陪着他,一起共度这无边的痛苦。她相信时间会冲淡他的痛苦,她更安慰自己,这痛只是短暂的,无情的光阴应该足以毁灭任何天长地久的爱恋。
这日夜里,楼雨寒的心情除了低落以外,还有着孤寂,只因为弟弟不在家。他不知为何突然打电话到房东家里,要房东太太过来通知她,他今天晚上有事不能回家。
纵然有满腹的疑虑,但想到自己低落的情绪,楼雨寒也不由得庆幸着。这样也好,否则精明的朝阳铁定会发现她的失常,如今他不在家,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夜晚的风无情的吹着,铁皮屋因风而响起一阵诡异可怕的声音,彷若魍魉魑魅来袭,让楼雨寒不由得害怕起来。
极端恐惧的心情,再加上隐隐浮现心头的不安,让楼雨寒无心继续手上的工作。「算了!既然无法专心,干脆早点上床睡觉算了,明天还要早起呢!」
自言自语的下了决定,楼雨寒站起身,捻熄大灯,留下一盏如萤火般的细微烛光,然后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走向自己的床。
第8章(2)
黑暗之中,一双邪恶愤恨的眼眸正窥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为她如此自在的样子,无端掀起了一股不平。
可恶!她竟然一点也不为两人分手的结局烦心;反观自己,却为了这可恶的女人忧心烦躁。
为了她,他独自喝了一整个下午的闷酒;为了她,他的心始终无法平静下来,所有敢在这个时候来招惹他的人,不管对象是谁,全都遭受到他怒火的无情炮轰。
他愈想愈不甘心,想起两人交往的这段期间,他无怨无悔的付出、倾心的相待,因为尊重她而克制自己的欲望,种种的一切在此刻都显得如此的可笑。
报复,是怒火之下的产物,也是此时他心里唯一的执念。
为了这个执念,端木嵘开始动脑筋,想着要做出什么样的报复行动。
当脑中的报复行动成形以后,端木嵘开始精心策划、开始布局。
他要孤立这个女人,他要残忍的对待她,他要索回这些日子以来他所付出的一切。
而躺在床上的楼雨寒,很奇妙的竟然感觉到一道让她不能忽视的灼热视线,这种感觉很熟悉,同时也令她怀念不已。
「是谁?是谁在那里?」坐起身开口询问的她,没有惊慌,她期待的想在晕黄的光线之下,搜寻出那个熟悉的身影。
可四周回应她的却还是风吹着铁皮屋的声音,没有,什么也没有。落寞的一笑之后,她嘲笑自己的想像力。
他不可能会再出现在她的面前。想起他在分手时脸上最后的表情,是那么的嫌恶,那么的唾弃,这样的他还可能会出现在自己的屋子里吗?这根本是自己的痴心妄想。
认清了残酷的现实之后,楼雨寒暗暗的滴下了眼泪,「唉——」幽幽无边的叹息在寂静的屋子里响起,更加衬托出四周的孤寂。
隐身在暗处的端木嵘无可避免的听到这样凄苦的叹息声,心中不禁愉悦的想像,这声叹息是因自己而起。
可下午那残忍的画面急切的闯回他那痴迷的脑海中,无情的提醒他,这声叹息也可能是为了那个不知是谁的陌生男子。